顧景淮將鹿肉夾到了沈十七的盤子裏,她立馬就風卷殘雲的吃下來肚子,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傻子就是傻子,受到再大的驚嚇,看到美食,在腦海中也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慢點,沒人搶你的。”


    沈十七聽到之後好像更怕顧景淮和她搶,狼吞虎咽的更厲害了。


    用完午餐,顧景淮在自己的軍營之中處理軍務。


    傅景義匯報著搜尋細作的狀況:“城中搜遍了,也沒有找到那人的影子,想必是城中還有人接應,早已經將他送出去了。”


    顧景淮眉頭緊鎖,食指慢慢的敲擊著桌麵,一言不發。


    他這樣是最讓人心驚膽戰的,因為喜怒無常,傅景義也十分的懼怕顧景淮。


    跟在顧景淮的身邊,有時比伴君如伴虎的感覺還要強烈。


    傅景義立馬彎腰認錯:“將軍,都是屬下不好,囚犯出逃那晚是屬下帶著幾個士兵當值,看守不當,才讓沈姑娘將那些人放出來的,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還請將軍責罰。”


    顧景淮這才將目光落到了沈十七的身上,此時沈十七正趴在地上玩蛐蛐,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人正在討論有關於她的事。


    將軍的營帳,一向都放著軍中的機密情報,一般是進不來的。


    不過十七是個傻子,所以也就無關緊要了。


    她的身上還穿著前幾天的衣服,隻是早已經髒兮兮的了。


    幕城首富的嫡出大小姐,在他這裏也不能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既然城中還有細作,明日你帶著幾個人隨我搜查一番吧,順便在給十七找幾身衣裳。”


    傅景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是!”


    俘虜跑的無影無蹤,顧景淮在軍營之中收到了皇上的聖旨。


    前來宣布旨意的是個太監。


    “顧將軍,請接旨。”


    顧景淮單膝跪下:“臣接旨。”


    “兩國交戰,顧卿屢立戰功,實乃我楚國棟梁,特賜黃金百兩,以示嘉獎,如今旗開得勝,戰況愈上,朝廷卻動蕩不安,淮安王欲起兵生亂,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望顧卿穩定戰場之後,派五千精兵回朝,保衛皇宮安寧,欽此。”


    太監郎朗的將聖旨宣讀完畢,笑容滿麵的對顧景淮說:“顧將軍屢立奇功,不管是皇上還是朝中大臣,對將軍都讚賞有加,還望將軍在立下戰功,創造輝煌。”


    顧景淮的臉上掛著一層淡淡的陰霾,對著太監抱拳道:、“王公公謬讚了。”


    王公公也朝著顧景淮拱手回禮:“應得的,應得的,將軍遠在邊境征戰,不止皇上惦記,就連安和公主也對您牽腸掛肚,尚書大人也提議,若是將軍凱旋歸來,就讓您和安和公主成婚呢。”


    安和公主是朝中年齡最長的公主,曾經也和顧景淮議過婚,不過當時邊境戰事吃緊,所以也就提提放下了。


    現如今功高蓋主,怕是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地位,趁著邊境安穩的空隙,早日讓顧景淮回朝做駙馬,他們這群人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皇帝是個耳根子軟的,想必是聽信了幾個大臣的讒言,拿了一個淮安王謀反的幌子,想要將顧景淮手中的兵調回去一些,削弱他的勢力。


    淮安王已經六十高齡了,莫名擔上了這麽一個起兵謀反的罪名,想必他老人家也是十分的委屈的。


    “王公公說笑了,我現在一心隻牽掛戰時,實在無心兒女情長。”


    王公公讚許的點頭:“顧將軍忠心為國,實在是令人欽佩。”


    說話的功夫,沈十七從自己的營帳走了出來。


    依舊是紅衣似火,奪目妖嬈,臉卻又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清純的不可方物。


    顧景淮給十七的衣服遲遲的沒有準備,前幾天先讓她穿的軍裝,等到這件衣服洗幹淨又換上的。


    誰知剛一換上,就被王公公看到了。


    “姑娘真乃天人之姿,傾國傾城,老奴在宮中待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到這麽令人驚豔的姑娘。”


    沈十七被他看的有些發毛,隻好躲在了顧景淮的身後。


    王公公惋惜的歎了一口氣:“如此傾城佳人,不想卻是個心智殘缺之人,實屬有些可惜。”


    顧景淮對於這個閹貨本就不耐煩,隻是出於禮貌客套這,沒想到他羅裏吧嗦說了一堆,現如今還對十七評頭論足起來了,就更加引得他不耐煩了。


    “公公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辛苦了,我讓士兵收拾好了一頂營帳,軍營裏麵的廚子準備好了上好的飯菜,還望公公歇息一下。”


    王公公是個識時務的,察覺到了不快,立馬就住嘴了。


    隻是臨走的時候還看了沈十七一眼,顯得格外的意味深長。


    下午的時候,沈十七跟著顧景淮進了城。


    現在城中大變樣,隨處可見斷壁殘垣,燒焦的廢墟橋洞之中還能見到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城中的百姓無路可走,隻能苟且在城中躲躲藏藏的過日子。


    走在大街上,百姓看到了楚國的軍隊,都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碰到幾個認識十七的也就是稍微的抬頭多看一眼,萬萬不敢上來打招呼。


    沈十七覺得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一瞬間恍若隔世一般,“可憐可憐我吧,行行好給點錢,給點吃的吧,救救我吧.....”


    在這荒蕪的城中,人人都自求多福的時候,竟然還有乞丐沿街乞討。


    ‘那人似乎是丟了一隻腿,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靠在城牆角下,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來往的路人。


    沈十七和小鄧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


    十七之所以停下,是因為她認識那個乞丐,他曾是姑蘇雲恒的下屬,負責偵察敵情,什麽時候殘的,不得而知,但那多半是偽裝。


    ’小鄧在這城中乞討多年了,卻從來沒見過這麽一號人物,所以也十分的好奇。


    顧景淮見沈十七站在那裏不動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躲在城角的乞丐。


    “怎麽,你還可憐他?”


    沈十七想起了一副血淋淋的場麵,趕忙搖了搖頭,緊接著快步跟上了顧景淮的腳步。


    顧景淮請城中的幾個姑子給沈十七做了幾身衣裳,並且說明三天後就來取。


    說是請,多半是威逼利誘來的。


    不過顧景淮答應,做完衣服了會給她們一些糧食。


    ‘沈十七心裏還想著那個乞丐,於是趁著顧景淮請婆子的功夫,又跑回街道牆角處,看到了那個老乞丐,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


    老乞丐將東西收進了自己的袖口,眼睛看著沈十七,然後似乎還是有話要說,忽然間眼神一變,對著沈十七碰碰磕起頭來。


    “多謝女菩薩,多謝女菩薩。”


    沈十七欲言又止。


    巨大的陰影將沈十七遮住,顧景淮神出鬼沒的來到了沈十七的身後。


    沈十七轉過頭去,就看到顧景淮眯著眼睛看著她,身後還跟著一臉的意味深長的小鄧。


    她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陣陣的冷汗。


    顧景淮可能剛才沒有跟著十七,但是小鄧雖然離得有點遠,不過卻是一直跟在十七的身後的。


    顧景淮走過去看了一眼,隻看到了那乞丐手裏麵捏著一隻小小的玉珠子,原本是十七簪子上的裝飾,隻是那簪子壞掉了,上麵的珠子也就掉了下來。


    他看了沈十七頭上的簪子,簪子懷的很徹底,已經是勉勉強強才能紮住頭發了。


    “十七,過來吧。”


    顧景淮沒有追究,反而讓沈十七回到了她的身邊。


    沈十七十分的乖巧,走到了顧景淮的身旁,拉住了他的衣角。


    顧景淮允許沈十七在他的允許範圍之內,善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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