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


    不停的跑——


    趙蹠在雨林裏沒命的奔跑,在戰友的掩護下逃出了敵人設下的埋伏圈,而正要逃出生天趙蹠親眼見到剛才還談笑風生的腦袋被打了個稀巴爛……


    又是個夢!


    “呼——呼——”


    “叮”


    趙蹠喘著粗氣,被突然而至的傳訊符給驚醒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趙蹠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忍不住破口大罵。


    “付東來!”


    “付東來!”


    “怎麽了,趙師兄?”


    付東來從石室衣衫不整的跑出來,看著暴跳如雷的趙蹠不知所措。


    “張飛出事了。”


    付東來鄂然,一時沒想起張飛是誰。


    “老子現在來不及跟你解釋,你去禮堂告訴井鴻!叫上戰堂弟子去緝拿殺人凶手!”


    “媽的,禮堂這群吃東西不幹事的蠢貨,老子先去救人!”


    說完之後就風風火火的下山了。


    原本趙蹠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現在才想起來石啟的事情還沒解決,兩個月前禮堂弟子就說會稟報副堂主查清,現在連個信都沒有。


    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張飛傳訊,說自己被三個煉氣後期修士給包圍了,還好有踏雪烏騅,一口氣闖出了三人的陷阱。


    但張飛被逼到了一處密林之中,身上好像還中了一劍,龍駒也在密林中走丟了,如今還在苦苦支撐,這讓趙蹠如何不暴跳如雷?


    這兩嗓子吼出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學子。


    “付哥,這是怎麽了?”


    付東來喃喃道:“什麽怎麽了?天都塌了。”


    也顧不上穿好衣服,付東來大呼小叫的往靈溪主峰趕。


    ——


    朝陽峰。


    “什麽?趙蹠下山去救人了?”


    井鴻眉頭緊鎖:“而且對方還有三個煉氣後期修士?”


    井鴻也是服了,趙蹠這小子就沒安生過,自己就像專門給他擦屁股的大總管。但畢竟人命關天,宗主還特意讓自己關注趙蹠,隻好通知在靈溪主峰休息的兩位戰堂弟子再跑一趟。


    ……


    耳邊是萬裏機車的轟鳴,趙蹠這時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思索對敵之策。


    如果對方隻有一人的話,憑借自己的刀意或許能夠拿下,但對方三個煉氣後期修士,趙蹠不會托大到自己一個人能幹掉。


    但叢林是趙蹠的主場。


    趙蹠帶了兩把火槍,赤焰火彈也帶了三百發,屠龍槍對付大型妖獸效果不錯,但對付靈巧的修士,屠龍槍遠遠沒有射程遠、精度細的火槍有用。


    張飛又發過來一張傳訊符,說踏雪烏騅已經和自己走散了,自己也身中三劍,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


    趙蹠眥目盡裂,恨不得插翅飛過去,全速疾馳了一刻鍾之後,才到了張飛描述的那片密林。密林裏傳來嗬斥之聲,趙蹠雙手持槍,靈識大放,籠罩整片樹林,將三個修士的方位看得清清楚楚。


    領頭那煉氣圓滿境界的修士感覺到了不對,隻感到一陣強橫的靈識掠過自己,連忙停下腳步。


    “老二老三,先別動,好像有人來了。”


    三人的腳步放緩了下來,都察覺到了趙蹠的到來,但不確定來人的修為,所以對張飛的逼迫也稍稍減緩。


    “老三,你去西邊探探,老二,咱們兩個先撤到後邊,萬一是築基修士,咱們就趕緊跑。”


    青衣老大滿臉的絡腮胡子,長得雖然外形粗獷,但心思細膩,已經注意張飛幾個月了。每次都見他一個人來往於靈溪派和坊市之間,修為又不高,這才心生歹意,約了兩個結拜兄弟去截殺張飛。


    原本計劃萬無一失,三人一個尾隨其後,一個在前方攔截,逼得張飛逃入三人布下的幻陣之中,卻沒想到張飛胯下的龍駒極其神俊,居然縱身一躍數丈,隻身跨越出了幻陣,這才讓張飛逃入一片密林。


    但張飛更不好受,在逃亡中身中三劍,一直在嘔血,如今倚在一顆大樹上奄奄一息,再也沒力氣跑下去了。


    張飛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以為是敵人過來了,握緊雙手準備最後的反擊。但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一身褐衣,臉上塗的綠油油的趙蹠從密林中鑽了出來。


    見是趙蹠,張飛提起的那口氣馬上就鬆了,臉色蒼白,口中嘔血流淌在衣襟上,咧著嘴笑:“兄長來了……張飛,又給兄長惹麻煩了。”


    趙蹠怒道:“說什麽胡話,趕緊躺下!”


    “兄長,你的東西,我一件沒丟,總算、總算沒負了兄長……”


    說著掏出兩個帶血的儲物袋,十幾株靈植好好的躺在裏麵。


    趙蹠氣得說不出話,如果是自己在張飛的位置,肯定會逃命要緊,取出幾株靈植丟在路上,自己趁亂溜走。什麽浮蘭摘星子,哪有人命重要?


    趙蹠衝著張飛大吼:“張六子!你傻啊!靈植沒了可以再拿,你沒了,你劉叔怎麽辦!”


    “我就是傻嘛……”


    張飛痛得說不出話,咧著嘴傻兮兮的笑。


    趙蹠查探了一下張飛的情況,發現他肺部被洞穿了一個大口子,腿上也挨了兩劍,血流不止。腿上的傷還好,趙蹠用兩張火符止住了血,但肺部的傷口卻危及性命,眼見張飛進氣比出氣少,馬上要不活了。


    張飛虛弱道:“我死之後……麻煩兄長、兄長告訴劉叔,張六子不孝,沒能伺候他老人家……淨給他惹事了……”


    說完之後又“哇”的吐出一口血。


    趙蹠臉色通紅,一邊給張飛止血,一邊罵道:“你他媽說什麽渾話!劉叔還等你養老!你就算對的起我,對得起劉叔麽?”


    此時張飛已經氣若遊絲,雙目圓睜,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趙蹠此時隻恨自己修為太低,又後悔來的急沒去丹堂拿傷藥。前世的負麵情緒洶湧而來,趙蹠已經無數次看到自己的戰友死在麵前,這已經成了縈繞他兩世的噩夢。


    趙蹠雙眼赤紅,前世沒有保住的東西,今生難道又要失去一遍……


    一發狠,從儲物鐲取出最後一個佛陀豆莢,此時張飛橫豎都是死,不如搏命一試!


    將佛陀豆莢用靈液浸泡以後,扒開張飛的嘴灌了下去,然後用霜凍符把張飛的肺部傷口謹慎凍結。趙蹠用幾根大樹枝掩蓋住張飛的身體,麵色陰沉的提起雙槍,朝攔路的三人方向殺氣騰騰的摸過去。


    禮堂弟子不想幹的事,懶得幹的事,戰堂弟子做不了的事,我趙蹠來幹!


    即使麵對實力、人數都比自己強大的對手,趙蹠也絕不會退縮。


    “呼啦啦——”


    陰風呼嘯,樹葉作響。


    一閃身,趙蹠整個身影潛伏進密林之中,與風聲樹影融為一體,好像本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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