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星河好學。


    即使是靈溪大比,每天晚上蔡星河還要抽出時間去修真閣讀玉簡。


    文試第三名是個不錯的成績,但蔡星河知道結果時也是稍稍失落的,畢竟不是每個都像趙蹠一樣每天不修煉,就在修真閣泡著讀書。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是蔡家當仁不讓的下代家主,有很多東西要學。


    陣道、劍法、修為、煉識……家族給他傾注了太多資源和關注,隻為百年後蔡星河能夠帶領蔡家躋身汶陽府大家族行列。


    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蔡星河的腳步很輕!


    蔡星河擔子很重!


    就在大比的前幾天,蔡星河突破了煉氣八層,隻在夏騰龍一人之下。


    如果他不是學的太雜太多,專心修為的話,誰也不知道他和夏騰龍誰會更強。


    但這些蔡星河都不關心,因為他正聚精會神的讀著一本《法修》,手不釋卷。


    ……


    “夏騰龍獲勝!”


    大比第三天夏騰龍就大顯神威,縱身一躍將龍駒上的對手一拳擊倒,顯示出了奪冠熱門應有的實力。


    夏騰龍太強了!


    沒人知道他有多強,人人都說夏家是製符世家,靈符無數,符寶威力可當法寶,但誰見過夏騰龍用過哪怕一張?


    赤手空拳才是他的標配。


    實際上,他跟林水瑤一樣,走的是體法雙修的路子,雖然不是上古時期的體修方式,但舉手投足之間仍然具有巨大威力,即使到了築基後重塑靈軀也比別人的身體強一大截。


    夏騰龍和趙蹠暫時還打不起來,兩人一個在上半區一個在下半區,碰不著。


    下一場是蔡星河與於明珠之間的戰鬥,在學子們看來,於明珠和那名叫周昭的學子就是湊數的,因為煉氣六層境界,在夏騰龍和蔡星河麵前差距太大了。


    就論修行一年的速度來說,煉氣六層已經相當快了,幾乎到了一般學子整日不吃不喝一心修行的極限。


    而蔡星河和夏騰龍是因為玉門開的早,在家族體悟靈氣多年,到了適齡期修為才突飛猛進,若是他們和於明珠一樣,可能最多才煉氣七層。


    煉氣三層、六層、九層,是煉氣境界的三個門檻,尤其是煉氣九層之後,每進一步都要比前期慢上數倍。


    實際上,林水瑤的進境才是所有學子中最快的,從一個未開玉門的凡人,一年內突破煉氣七層,林水瑤付出了太多代價……


    “蔡星河對陣於明珠,雙方學子上台!”


    這是一場看起來毫無懸念的鬥爭,雖然於明珠未嚐一敗,但仍然沒人看好她能戰勝蔡星河,其實女學子走到這個份上已經相當不錯了。


    “請。”


    蔡星河還是彬彬有禮的朝於明珠伸手。


    旭日東升,雲山霧繞。


    涼風習習,楓葉飄散。


    一男一女傲然對立,仿若神仙中人。


    一個青衫飄揚,長發紮髻,眼神如水,笑容溫和,棕色的眼珠裏帶著一絲笑意。


    一個白衣飄飄,身材高挑,手執長刀,俏臉寒霜,眼神堅毅得望著對手,雖然是個樣貌溫婉的女子,但身上卻彌漫著一股子逼人殺氣。


    於明珠是個很驕傲人。


    即使於家沒落了,她也依然用世家子弟的標準要求自己,每天不僅刻苦修煉,還學習那些老掉牙的貴族禮儀和修界常識,雖然她的性格很排斥這些東西,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放棄。


    然而在麵對戰鬥時,於明珠的性格就露了底,完全沒有蔡星河表現得遊刃有餘。


    “趙兄,你說於明珠對上蔡星河有幾成勝算?”


    “我看不出來。”


    這兩個人此前都在隱藏實力,誰也不知道有沒有隱藏的殺招。


    “你心中希望誰會贏?”


    趙蹠掃了付東來一眼。


    付東來呆呆地答道:“那當然是蔡星河啊,我在他身上下了一百靈石的注呢。”


    “咦?他們兩個怎麽還沒打?”


    “就是啊……”


    就在趙蹠這些人在台下竊竊私語時,於明珠和蔡星河仍在麵對麵站著,距離數丈,雙方沒有一個主動發起進攻。


    “他們都在等待機會。”趙蹠笑道。


    低階學子們打鬥自然不會顧忌這些,但是在蔡星河這樣的學子眼中卻不同,隻要是人,動起來就會有破綻,或許隻是小小的缺陷,然而一旦被對方出手搶攻,破綻就會越放越大。


    一步先,步步先。


    當初,趙初揚的那場就是因為他太過大意,被於明珠抓住先機,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蔡星河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是氣機的對峙!


    “你要輸。”


    蔡星河笑嗬嗬得說了一句,露出兩顆潔白的牙齒,笑起來時眼角微眯,極為自信。


    蔡星河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隻是比林水瑤那個小白臉略遜一籌,隻是他的氣質更加陽剛粗獷,林水瑤則更加陰柔細膩。


    看著眼前這張討人厭的臉,於明珠很想一拳把他打個稀巴爛。


    太討厭了!


    於明珠沒有必勝的信心,在氣機對峙之時就落了下風,她太心急了,站定的雙腳已然不穩,被蔡星河一眼就看了出來。


    “你太著急,所以沒有信心贏我,這樣一來,我又多了一成勝算。”


    蔡星河這個男人,做什麽都是笑眯眯的樣子,給了於明珠很大的壓力。


    於明珠一聲不吭,提起潑風大環刀就往蔡星河方向奔去。


    浮光縱身法!


    來的好快!


    還沒看清,於明珠的刀光已經抵達了蔡星河的身前。


    蔡星河一個縱身就躲過這致命一擊。


    四象步!


    於明珠心裏清楚的很,她沒有信心贏下蔡星河八把飛劍組成的劍陣,一旦成型,自己就隻有挨打的份,再也沒有機會反擊了。


    所以她一上來就搶攻,要讓蔡星河沒有喘息之力,憑借自身精湛的刀術克敵製勝。


    蔡星河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卻渾不在意,運用靈巧的身法跟於明珠遊鬥。


    “有意思。”


    突然,蔡星河右手一探,輕輕一扯,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


    明晃晃的劍尖像是吐著信子的長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顫顫巍巍的抖動。


    這是一把軟劍。


    一把鋒利無比的軟劍。


    長劍出鞘,如風聲吹簫,又如碧水龍吟。


    蔡星河的軟劍沒有放在儲物袋裏,因為他覺得,儲物袋配不上它。


    一出鞘就飲血,蔡星河的軟劍輕輕一扯就在於明珠身上帶下點點血跡。


    那把明晃晃的劍刃上,一滴紅色的血珠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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