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老此時已經從坑內站了起來,內心瘋狂咒罵馮袁一行人,就這?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就幹翻自己一個觀海境初期的修士!還和我說不過是觀海境界後期的修為?他娘的有這麽強的觀海境修士!?


    他一臉惶恐顫說道:“李掌教,這是個誤會,我是被胡星河還有馮毅兩人逼迫的,是他們兩人要對付您,我隻是個在宗門都說不上什麽話的小小長老,這次會參與其中完全是為了還人情,看在我沒釀成大禍的份上,還有朱眉掌教的麵子上放我一馬吧。”


    見李淩飛在給薑寧療傷,不曾理會自己,王長老繼續說道:“我以後什麽都聽您的吩咐,回到宗門後便立即去往執法堂,指證他們殘害宗門真傳弟子,而且還預謀針對想謀害李掌教,不要殺我,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關於薑寧的一切事情你就爛在肚子裏,回到宗門就說薑寧出宗執行任務時,遭遇到馮袁截殺,馮袁已經被我處死,其他事情如實匯報就可。”


    李淩飛說完,指尖彈出一道冰錐,直接沒入王長老的體內,“這是我凝聚的一股特殊靈力,可以讓我感知到你的一些言語,隻需一個念頭便可毀壞你的本命氣府,讓你從此淪為一位普通人,等什麽時候我覺得不需要這樣防備你,自會幫你解除。”


    “這是應該的,我記下了,李掌教隻管放心。”


    王長老盡管臉色慘白,依舊不敢流露出絲毫的憤恨情緒,這個時候的他隻有對胡星河和馮毅的恨意,而對自己出手的李淩飛生不起半點報複心理。


    總有些人隻會對弱者低頭嗬斥,麵對強者隻會低頭哈腰。


    迷迷糊糊中薑寧醒轉過來,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沉穩寬廣的背上,四周的景色他在熟悉不過了,正是通向青鸞峰山頂的道路。


    他抬起右手柔了柔眼角,感覺渾身不得勁,本命氣府,各大竅穴和全身的筋脈都混亂不堪。


    “李叔,原來這一趟出宗您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李淩飛微笑道:“這是你第一次邁出宗門的庇護,走進外麵的世界,我自然不放心。這一趟寒陰山脈之行想必你也收獲良多,也大致知曉了外麵的天地是個什麽世道。”


    薑寧沉默,他很傷心,也有些不理解為什麽那三名漢子,隻是覺得自己身上可能有重寶,便泛起殺人奪寶的念頭。為什麽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一命,還曾患難了一段時光,曾在一些小事上互相幫助過對方,也曾一起在妖獸的追殺下一起逃過命的人,到頭來卻想要自己的命。


    最讓他覺得傷心又內疚的是,那麽和善的劃船老爺爺,和還未曾經曆欣賞這個世間,屬於她的種種人生百態的少女,他們是最無辜的,隻是因為自己搭乘過那艘小船...


    “這樣的世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李叔,凡俗世界還講究殺人償命這一規矩,踏入修行的人就能隨意殺害普通人,自身不會得到懲罰嗎?”


    李淩飛略微思索才開口說道:“你目前看到的,所經曆的隻是這個世界的不好,並不能代表這就是全部了,這個世界也有這好的一麵。”


    “世間廣為流傳一句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每一個仙家門派管轄的境內,平凡的普通人何其多,根本管不過來,隻有出現大規模凡人遭到修士殘殺的事件發生,這些門派才會去管,甚至有些殺伐就是管轄的仙家門派做的。就拿我們靈隱宗來說,宗門弟子殺害一名無辜普通人,也就是處罰到思過崖麵壁幾年,說來可笑的是,開宗至今因為這種事情而被處罰的弟子、長老才不到百人,這可能嗎?近兩百年來更是無一人。”


    “這樣的世界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也太不公平了。”薑寧越發覺得心中一團亂麻。


    “修為越高的修士往往都會回避凡俗紅塵,斬斷因果一心問道,但這部分人畢竟都是極少數的存在,大多數修士都是需要去爭奪各種機緣,殺戮便不可避免。修行中人也不會缺乏俠氣的,會有懲惡揚善,會有為遇到的人間種種不痛快之事,出拳、出劍、出力。我走的路也不算遠,知道的道理也不多,等以後你修煉有成,就可以出去走走看看。”


    “嗯,李叔我有些乏,讓我在眯一會兒。”


    李淩飛點了點頭,終究還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年,第一趟出行便遇到那麽多的事情,加上身體的傷勢和本命氣府的反噬,竟微微打起鼾聲。


    李淩飛步伐平穩如山嶽,他選擇了一步步的走向青鸞峰頂,對他來說看著薑寧這一路的遭遇,何嚐不是一種問心呢?他不想過多幹預薑寧的想法,從而改變他的心性。


    夕陽下大人背著少年,他們的身影被夕陽拉扯的很高大。


    薑寧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摸了摸胸口發現隻留下了個傷疤印記,在告訴他那不是一場夢。身體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了,隻是氣府內依舊混亂不堪,但這並不影響日常的行動能力。


    一扭頭,見到了一個趴在床邊的腦袋,長發披散在被褥上,正是李珊珊。


    看來珊珊姐這是守了自己一夜,一拍額頭,這趟出宗忘記買糖葫蘆了,自己可是答應過她的。


    薑寧正猶豫要不要喊醒她,畢竟這樣睡著也不是個事,好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呂素走了進來,瞧見了這一幕,頓時覺得心疼不已。


    “小寧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珊兒這丫頭也是,淩飛都和她說了你什麽大礙睡一覺就好了,她還是硬要守著你。”


    “我已經沒事了,讓嬸嬸擔心了。”薑寧由躺著改為坐在床上。


    呂素走了過來輕輕的拍打李珊珊的肩頭,李珊珊這才醒來,見到薑寧正坐著看著自己,頓時就是一個板栗砸在薑寧頭上。


    “出息了你,聽爹說你這趟出行很曲折,最後還與馮袁打了個旗鼓相當,真是了不起啊。”


    其實這個板栗並不重,薑寧卻是雙手捂著腦袋,小聲說道:“這趟也沒白走,好歹破鏡了,最後還活蹦亂跳的活著回來...”


    李珊珊沒忍住又是一個板栗,沒好氣道:“不是被背著回來的嗎?難道是我看錯了?”


    薑寧連忙低頭認錯,說著我不該一個人去執行任務的,不該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的,最不該忘記給珊珊姐帶糖葫蘆的...仿佛回到了兒時。


    那時候每次闖禍後,隻要被李珊珊知曉就會被敲板栗、揪耳朵,爺爺、奶奶都隻會口頭上訓誡自己,隻有大自己四歲的李珊珊會動手揍自己。


    曾經以為走不出的日子,現在怎麽都回不去了。


    “我的糖葫蘆你也給望了?欠我多少串了?一百二十三串來著還是一百二十四?”


    一旁的呂素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這閨女現在哪還有什麽仙女風範。不過她內心還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樣的李珊珊比起刻苦修煉,隻為不落後薑寧腳步太遠的她,她的開心是看得見的。


    “好了、好了,小寧身體還沒痊愈呢。”


    ......


    外麵靈隱宗早已經炸了鍋,正在經曆一次大清洗。


    真傳弟子遭到自己人襲殺,還牽扯到一峰掌教,注定未來幾天是不平靜的,一些稍有牽扯其中的長老和弟子都惶恐不安。


    昨天傍晚匆匆趕回宗門的王長老,顫顫巍巍抱著隻求寬大處理的心態走進執法堂,詳細上報了馮袁一行人截殺薑寧的前因後果,包括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都未曾隱瞞,隻將其中不該說的他一個字都不曾提起。此事過於嚴重,執法堂不敢怠慢絲毫,立即通報了宗主呂雲。


    呂雲立即下命令嚴查此事!為此宗門高層在議事廳就這件事怎麽處理,展開了一次激烈討論,最後的結果是著重處理!該殺的殺、該罰的罰、該廢除修為的廢掉本命氣府後琢出宗門。


    靈隱宗宗規本就規定,殘害同門者,情節嚴重需以傷抵傷,以命抵命。加上這次牽扯到一峰掌教和宗門真傳弟子,執法堂幾乎傾巢而出,已最快速度抓捕相關人員。最終受到執法堂處理的長老、弟子不下七十人,自此後原青鸞峰一脈徹底在靈隱宗除名。


    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薑寧,此時正盤坐在青鸞峰閣樓內,李淩飛盤坐在中心位置,李珊珊則在薑寧的右側。


    李淩飛注視著兩人開口道:“關於宗門大比的事情你們都知曉了吧。”


    薑寧和李珊珊同時點頭。


    “這次的比試將和以往有很大不同,宗門收到最新消息,每百年左右開啟一次的天陽秘境,將會在三個月後的紫陽山開啟。這個秘境是一個遠比靈隱宗,甚至四大宗門加在一起都要強大的勢力“紫陽洞天”遺留下的一處遺址,裏麵靈氣濃鬱遠超外界,各種靈藥、靈果豐富,且蘊含種種神秘的傳承。最為寶貴的是,秘境內每百年便會孕育出三道先天紫氣,這種先天紫氣對於山巔境的益處最大,能夠增加山巔境修士邁入觀海境的幾率,同時還能壯大修士的神魂,增強自身的底蘊提升潛能,擁有的好處會伴隨修士的一生。”


    等李淩飛說完,李珊珊在旁開口說道:“這個紫陽洞天我知道。”


    “哦~說說看。”李淩飛有些詫異。


    李珊珊俏皮笑了笑,“前段世間我去了藏經樓,真傳弟子隻能到第三層就得止步,當時樓內無人我隻是稍微好奇,便瞧了瞧第四層的入口,結果宗主和幾位長老剛好從裏麵出來。宗主見到是我,便笑著給了我塊玉牌許諾我可以去第四層瞧瞧,然後我便進去看了看,隨手翻看了幾本書,其中便有著關於紫陽洞天的記載。”


    李淩飛歎了口氣,“你這個舅舅倒是真寵你,藏經樓第四層雖然算不上有多機密,但記載了很多秘事和關於曆史方麵的書籍,長老們進去都得經曆層層批準。”


    “我當時也沒想待多久,很快就出來了,將玉牌還給了宗主。看了那本書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大明王朝上麵還有個超級大勢力“華夏皇朝”,大明王朝隻是它的一個分支。按書上所說紫陽洞天是八千多年前的勢力,當時統治著整個王朝境內、大大小小各方仙家勢力,威勢猶在王朝之上。但是後來因為一些不知名原因,紫陽洞天越過了王朝設立的某種底線,雖說當時的紫陽洞天鼎盛至極,最終還是被王朝給滅了,之後的千年內才出現了如今的四大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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