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山,圓形石台之上,光芒閃動一群人出現在上麵,有人處於昏迷狀態,有人手持法器正在向前攻擊,也有人手裏握著一枚靈藥,保持彎腰的姿勢,好像正在采藥。


    “怎麽回事,我怎麽出現在這裏了?”


    “發生了什麽?”


    “可惡,那家夥人呢!”


    ......


    “這麽快就出來了嗎?”陳秀看著四周的景象,心中自語。


    前一刻還在和薑寧扯皮,這一下就出了秘境,沒有絲毫預兆。怎麽薑寧沒有一起被傳送出來,難道因為先天紫氣的關係?老頭先前和他說過,九轉玲瓏塔會隔絕紫陽之魂的氣息。


    各方勢力帶隊之人向前將受傷的弟子都接了下去,胡夢凡、石子明、吳夜、劉井、夏幽蓮等人都在這裏了,連小毛孩子夏寧都在,看模樣也是受傷不輕,此時正被夏幽蓮扯著耳朵在教訓。


    聲音嘈雜,都是在詢問秘境中發生的事情,有些小的勢力帶隊人,臉色慘白,因為他們的弟子門徒,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此次傷亡慘重啊,這能出秘境的人竟然不到六成!”


    “我山門的兩名弟子到現在都沒出現,我該如何與宗門說,那可是我們騰龍山的未來希望啊。”


    靈隱宗這邊蕭玉柔和石墨兩位掌教,懸著的心算是落下大半了,因為他們帶來的十三名弟子,如今已有八人活著出了秘境,相比其他三宗和王朝要好很多。


    石墨看見自己兒子石子明出現後,嘴唇都在顫抖。石子明手持斷劍,渾身浴血,被陳褚兒攙扶著。


    “爹,讓您失望了,我沒有奪得先天紫氣。”


    石墨接過石子明,說道:“人沒事就行。”


    陳褚兒在旁邊無奈說道:“實在是太強了,石叔您是不知道,這次秘境當中出現了好幾個如同怪物一樣的人,出宗門前我還以為至少可以在秘境當中做到遊刃有餘、應付自如,進去之後才知道能活著出來真好,好在有薑師弟和蕭師妹,咦,他們兩怎麽還沒出來。”


    這時一個聲音響徹在小山穀內,夏明侯雙手附後,站在圓形石台上,說道:“各位稍安勿躁,得到先天紫氣的人會最後被傳送出來,屆時這次天陽秘境試煉就此結束。”


    眾人安靜下來,那些原已經不抱希望的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一抹希冀,自家的年輕後生或許是那三人中的一個呢,哪怕隻是一絲的希望總歸也是好的。


    一位本眯眼很久的老人,突然睜開雙眼,朝著一對師徒走去,此人是空峒宗的大長老,許弘璟。


    時間流逝,三道紫色光芒同時出現在圓形石台之上,一位白衣已經染成紅色的持劍女子,劍氣激蕩。一位衣著華麗的英武青年,稍顯狼狽。一位年紀不大的俊俏少年,人畜無害。


    三人分別是暮秋水、夏辰、薑寧。


    玄溪宗的老道人身邊隻站著四名弟子,可謂是四大宗門傷亡最多的,老道人神色傷感,這些年輕人都是他帶出來的,如今卻無法完整帶回去,好在暮秋水的出現讓他心中的陰霾散去小半。


    老道人眼睛忍不住的掃向薑寧,心中暗歎:“唉,全靠一個小姑娘撐起臉麵也不頂事啊,當初怎麽就錯過了呢......”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光束轟然砸在石台上,沒錯就是砸,蕭琳玲抱著一個一米長的火紅犄角站起身來,拉起薑寧的一條胳膊,“咻”的一下就到了靈隱宗一行人所在地。


    見三道紫光當中沒有蕭琳玲的蕭玉柔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聽到蕭琳玲喊了聲“娘您怎麽了?”這才回過神。看著站在眼前的閨女,雙眼變得神采奕奕,輕聲問道:“突破到觀海境界了?”


    雖然從石子明、陳褚兒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她還是忍不住親自詢問。


    蕭琳玲點頭,“嗯,但是境界不穩有些後遺症,不過對女兒來說都是小事情,娘您無需擔心。”


    陳褚兒有些結巴道:“蕭...師妹你這是把那頭羊給宰了嗎?”


    “沒呢,哪有那麽好殺的,那幾頭妖獸可都是擁有荒古血脈的異獸,要不是因為它們身處在天陽秘境當中,十成力量發揮不出六七成,又有紫氣帶給它們的壓勝,我們一個都別想逃出來。”


    蕭琳玲將赤焰羚的犄角收入進手上的須彌戒指當中,一拍薑寧肩頭,“不錯,拳頭可以不吃。”


    薑寧訕訕一笑,感激道:“多虧了蕭師姐的相助。”


    夏明侯壓下心中的波瀾,視線從蕭琳玲身上移開,說道:“天陽秘境已經徹底關閉了,生死由命,諸位節哀。”


    此次一百名年輕修士隻活著出來六十三名。


    靈隱宗傷亡最少,收益最大,十三名弟子隻有三名弟子折損在了秘境當中,而且一名弟子帶出了一株藥王,一名弟子得到了先天紫氣,還有名弟子竟然在秘境當中晉升了觀海境界,這是曆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一時間不乏有人升起嫉妒怨恨之心,憑什麽你們就死了那麽幾個人,憑什麽我們宗門全軍覆沒、傷亡慘重,憑什麽你們可以得到藥王和先天紫氣...人心難測,各不相同。


    薑寧可以感覺到很多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有善意、有惡意、有好奇、有不甘...他並沒有在意這些,隻想早點返回宗門,他和陳秀已經在秘境當中道過別了。


    各大勢力來時意氣風發,去時神色沮喪,心情都不算太好。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諸位道友還請留步片刻。”


    許弘璟手裏拿著一把金剛杵,禦風落在出口處,原地留下一位攙扶一名青年的老者滿臉的悲憤,卻也無可奈何。


    玄溪宗的老道人和許弘璟像是舊時,他大聲喝問道:“許弘璟你想做什麽?難不成要攔下我等!老夫現在心情很不好可沒時間和你“敘舊”。”


    聽到許弘璟這個名字,在場很多人臉色都變了。


    許弘璟臉色平和,微微躬身抱拳,笑道:“錡雲兄許久未見,許某心中很是掛念,可惜宗門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不然早已想找老弟你喝酒暢聊。我沒有別的意思,先在這裏給諸位道友陪個不是,隻耽誤諸位片刻時間,日後要是路過我空峒宗可以進宗一敘,許某定然好生招待。”


    薑寧和陳秀看到許弘璟拿著那把金剛杵出現,兩人神色不變,心中都是一緊,看來是許幺的長輩,來者不善。


    許弘璟將手中金剛杵高高舉起,“我隻想打聽些事情,誰能提供,這件觀海境法器就歸他。”


    許弘璟另外一條手臂向空中一揮動,點點靈光匯聚成一張人臉,正是許幺。


    “這人是怎麽死的!”


    風雲宗一名女子看到那張臉,瞬間臉色慘白,他身邊的一名青年察覺到她的異樣,眼神閃動,輕聲問道:“雲霞你遇到的那個賊人便是他嗎?”


    名為雲霞的女子扯住青年的衣袖,輕輕點頭。


    下一刻青年在師門長輩和女子差異,迷茫的眼神當中,向前一大步問道:“前輩,說話算數嗎?”


    許弘璟神色和善,說道:“自然。”


    “是靈隱宗和撼山宗的兩名修士。”


    說完眼中全是觀海境法器的青年人,拉起已經呆愣在當場女子的手腕,“雲霞你快給前輩指指具體是哪兩人。”


    薑寧眼神冷了下來,陳秀更是直接罵了句,“他娘的!老頭說的沒錯好人難當還沒好報。”


    見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女子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卻也下意識將自己手腕從青年手中掙脫了出來,一種從未有過的傷心、痛恨、厭惡充斥心頭。


    她嘴裏隻是反複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聲音越來越大,像瘋了一樣。


    石墨、蕭玉柔和撼山宗的兩名帶隊,視線都看向風雲宗的宗主,眼神冰冷。


    風雲宗宗主隻覺得禍從天降,他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名青年,觀海境法器雖然對於風雲宗這種二流勢力的確算是珍貴,可為此得罪兩大宗門,這就很得不償失了!簡直是豬腦子啊!他此刻也算騎虎難下,阻攔也不是,不阻攔也不是,橫豎都是要得罪一方。


    石墨冷笑一聲,對著許弘璟抱拳道:“前輩此舉很是讓我看不起!自古而來入秘境的弟子哪一個不是生死自負,自己沒本事死了便死了,難不成您還想蓄意報複不成!”


    撼山宗也有人開口說道:“石墨道友所言沒錯,若有人膽敢找我門下弟子麻煩,撼山宗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玄溪宗的老道人吳錡雲哈哈大笑,“許弘璟你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死了個後輩嗎?你有膽子讓他進入秘境,沒膽子接受他死在裏麵嗎?你當天陽秘境是你家開的?”


    夏明侯也打圓場道:“進入秘境生死自負,前輩還請看開點,莫為了此事而傷了大家的和氣。”


    許弘璟讓出道路,沒有什麽表情,平靜道:“我隻是想知道我孫兒是怎麽死的,沒有別的意思,諸位道友還請放心。”


    他將手中的法器扔給了風雲宗的青年,化作一道長虹離開了此地。


    接過金剛杵的青年滿臉的喜色,轉身對著宗門師長和自己未來的道侶,興奮道:“是觀海境法器啊,你們快看。”


    隻是他不知為何自己明明為了宗門立下大功,為什麽大家的臉色會這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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