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你怎麽讓他先進去了?萬一那家夥使詐,或者去通風報信,我們可能會有麻煩。”林小關說道。


    薑寧笑了笑,“沒事的,我的劍可不是那麽好接下的,他要是真去通風報信正好給我們帶路。”


    這一手也是在天陽秘境中陳秀教他的,天陽秘境那麽大,陳秀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他,用的正是這門術法,當時情況是在進入秘境前,陳秀拍了下他的肩頭,薑寧這次是通過龍鳴劍標記了對方的法器。


    也不知道陳秀到底從那裏學來的,這些奇怪但是又非常實用的術法。


    “珊珊姐,你和琉璃師姐站在隊伍最中間,我和田師兄還有周師兄走在最前麵,陳師兄、朱師姐、小關師兄斷後。”


    一行八人走進三玄陣中,光幕口子瞬間閉合。


    窩牛山裏麵並沒有受到三玄陣的影響,那層光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隻是可憐了那些鳥兒,有不少撞死在了光幕的上麵。


    在窩牛山半山腰的一處山崖,這裏生長了很多灌木,鬆樹也有不少,在一顆不起眼的凸出岩石下方,有一道裂縫,足夠一個成年人走進去,看起來應該是最近才出現的,因為裂縫內壁很幹淨。


    裂縫深處竟然隱藏著一個不小的石室,四周有陣法光芒閃耀,石室中心懸浮著一根形狀是人手骨的血色法杖,五指如鉤,宛若從地獄中伸出的鬼爪,散發出陣陣血霧,它被幾根從地麵延伸出的鐵鏈纏繞,正下方位置趴著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具屍體。


    一旁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盤膝打坐,他的四周靈力流轉不定,雙手伸在前方似乎在控製著什麽東西,這人的臉沒有五官!一身黑袍,在胸口位置別有一塊人臉形狀、凹凸不平的金屬小牌子,上麵有一道劃痕,還有一個數字七。


    黑袍人的身後稍遠處,跪著五人,其中有一男一女很年輕,他們穿著和黑袍人一樣的服飾,男的胸前金屬小牌子上有個數字四十二,女的是三十四。


    其他三個裝飾各異,一位年紀較大的青年,一位中年,還有位是個頭發稀疏的老人。這三人皆是臉色慘白,眼神透露著深深的恐懼,青年人甚至都忍不住全身都在打擺子,他的視線時不時瞥向石室角落的十多具幹屍,其中最小的那一具還是個孩子,除了那個小孩,其餘人可都是他認識的好友,前幾天還都是大活人,如果前麵的那個惡魔還要用修士進行血祭的話,他就會是下一個。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的話,打死他,他都不會跟著師傅到這個窩牛山來,這三個黑袍人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尤其是那個沒有臉的,修為深不可測,他師傅堂堂觀海境界的大修士,在那個人麵前就像,就像是他平日在師傅麵前表現一樣,唯唯諾諾、唯命是從。原本他們隻需要將窩牛村的那些村民抓來,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隻是天有不測風雲,靈隱宗那邊竟然來了個觀海境界的長老,還將他的師傅給宰了。


    沒有麵容的黑袍人突然說話,嗓音渾厚,“臨時選擇用這夥散修進行血祭,看來是正確的,靈隱宗的人這麽快就來了,隕煞爪的破封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我不想被打擾,四十二號,你帶上這三個廢物,去殺了他們。”


    黑袍年輕男子剛起身,沒有麵容的黑袍人又說道:“等等,三十四號你也去,有點意思,這些小家夥不是一般的山巔境界修士,不愧是當年紫陽洞天分裂出來的宗門,還是有些底子的。將他們全部控製住,隻需要留下一口氣,免得他們留在宗門的魂燈熄滅,引來一些老家夥。”


    “領命!”


    剛走出裂縫,那名年輕女子轉身,唰的一下,將手掌刺入那個年紀較大的青年胸口,掏出一顆心髒,一把捏爆,青年隨之癱軟在地,一旁的中年人和老人嚇得往後一退。


    女子舔了舔指尖,笑著說道:“別怕,你們比他有用。”


    “你不嫌髒?”她身邊的黑袍男子說道。


    黑袍女子轉頭看向他,雙眼顯得是水汪汪的,滿是春意,“四十二,你的這張臉,姐姐沒白送你,很合適,如果不是你修為太弱,我還真以為那個冤家活過來了呢。”


    被喊做四十二的年輕人,隻是冷笑一聲,沒有搭理她。


    他們是無麵者,也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感情這種東西打小他們就沒有,有了的早已經成為了死人。


    薑寧他們已經繞著窩牛山走了大半圈,但是一個散修都沒有遇到,最開始的那股警惕感也不由有些放鬆了。


    陳褚兒一副好像累得快要虛脫的模樣,嘀咕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總不能掘地三尺吧。”


    “小師兄,那個青年的位置你還能感覺到嗎?”林小關問道。


    薑寧眯眼感應了下,“距離我們沒多遠,再往前繞一下估計能和他碰上。”


    李珊珊小跑向前,湊近薑寧小聲道:“我還沒和人真的生死相殺過,要是遇到個境界不高的,讓我試試吧。”


    黑袍女子示意身邊的幾人停下,四人分別站在一顆大樹的枝幹上,她伸出手掌撫摸自己的臉頰,雙眼死死盯住了朱琪涵,“真是完美的一張臉蛋,我的這張臉也用了快十年了,是時候換一張了。”


    聽得中年修士和那位頭發稀疏的老人,全身起雞皮疙瘩,這個距離以他們的修為,透過樹葉間隙隻能模糊看個大概。


    黑袍女子視線轉移到了李珊珊身上,她同樣是眼神火熱,但是在李珊珊重新回到隊伍中間的時候,薑寧突然朝著她這個方位望了過來,雖然兩人視線沒有重疊在一起,黑袍女子卻是嚇得驚叫出聲,“是他!怎麽會是他!傳言他不是死在了天淵葬地嗎?”


    站在薑寧身側的田本源,見到薑寧的反常之舉,問道:“小師兄怎麽了?”


    不知不覺當中,田本源也改了對薑寧的稱呼。


    “沒什麽,也許是錯覺吧,大家提高警惕,別大意了。”


    黑袍男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這般模樣,問道:“三十四號你怎麽了?”


    平穩住心緒的黑袍女子,神色恢複如常,但是呼吸顯得還是有些急促,“不是他,修為、年齡都對不上,隻是一個長得非常像的小子罷了,如果真是他的話,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死了。”


    “你說的他是誰?”


    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往事,黑袍女子下意識說道:“一個惡魔,十八年前組織出現了一個天價懸賞,刺殺一位在外遊曆的世家弟子,礙於組織規矩我們隻能接刺殺同境界,和比自身境界高的人,好在沒有規定限製人數。那個任務最終被三位地煞一脈前十的殺手接下,我師尊就是其中一位,當時我和其他幾個在地煞一脈,剛剛嶄露頭角的新人,也一同跟了過去,準備長長見識……”


    黑袍女子突然捂住腦袋,狂抓自己的頭發,“太可怕了,那個人年紀也沒比我大幾歲,一場大戰下來,隻有我和另外一個至始至終,連劍都沒敢拔出鞘的活了下來……”


    她突然笑道:“不知不覺說了這麽多,你們都聽到了是吧,這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們兩個給我滾去試探一下,雖然知道不是他,可是那張臉還是讓人覺得可怕啊。”


    黑袍男子早已經習慣了她的情緒變化無常,可中年人和老頭兩位僅剩下還活著的散修,真的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你娘的,不帶這麽玩的呀。


    能怎麽辦,去的話或許還能活,不去,立即就得死,沒得選擇。


    山道上,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到地麵,一陣風吹過,眨眼間,薑寧他們就被一股暗紅色霧氣包圍住了。


    田本源和陳褚兒同時大聲道:“這股血氣,這是修煉了嗜血魔經的邪修!”


    一個中年人突然出現,一刀將周山海劈了出去,好在周山海反應快,用手中的量天尺擋下了致命一擊。


    中年人身影迅速隱蔽進入霧氣當中,朱琪涵手中的花鞭抽了個空,與此同時,薑寧一劍將一張猙獰的鬼臉斬成數塊。


    陳褚兒雙拳罡氣激蕩不已,小小眼睛掃視四方,提醒道:“這是修煉嗜血魔經,才能施展的血陣,這等濃鬱程度怕是殺過數百人以上,很麻煩,我們無法確定裏麵藏匿有多少人,必須盡快找到施術之人的位置。”


    “交給我。”薑寧手持龍鳴劍,一抹手指上佩戴的須彌戒指,兩道光束同時出現,一青一藍,分別激射向不同的方向,以畫圓圈的方式朝著四周飛掠,圓圈越來越大,直到血霧中響起一聲慘叫,方才重新飛回薑寧身邊。


    同時操控兩柄劍,對現在的薑寧來說也不算容易,尤其其中還有一柄是觀海境界的法器,是田本源送的那把“青竹”,或許是因為青竹,是按照劍修的先天本命飛劍打造的,和靈隱劍訣的契合度堪稱完美,隻可惜薑寧現在的修為無法完全駕馭它。


    暗紅色霧氣來的快,散的也快,周圍已經是一片狼藉,樹木、岩石等都被刺出了一大一小同等比列的小洞,前後透亮。


    一個頭發稀疏的老人嘴角溢血,滿臉肉疼看著手中缺了一角的紅色珠子,他的身後站著個持刀的中年人,兩人都是山巔境界巔峰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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