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金身境界修士,靈隱宗的頂尖戰力之一,此刻屏氣凝神,手心當中都出現了汗水,好像他才是要接下此劍的人。


    但凡薑寧有招架不住之勢,他便會出手擊散那道劍光。


    “這秦陸老祖怎麽還不出手?他老人家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薑寧內心此起彼伏,苦笑不已,眼下情況除非他能毫無顧忌釋放靈海的力量,也許可以擋下,但是他不能啊,不是說信不過宗門的人,實在是未覺醒的無垢仙體過於特殊,一旦消息傳了出去,恐怕會引來不少老不死的覬覦,說不定靈隱宗都會因為他的存在,招來天大的麻煩。


    畢竟殺了薑寧,得到先天仙靈根後,在移植到自家後輩身上,足以造就一名驚豔世間的修煉天才,對於那些傳承久遠的龐大勢力,誘惑尤其巨大,意味著他們可以再創輝煌,傳承延續更為長久,請薑寧加入?在他們大部分人看來,外人哪有自家人來的信任可靠。


    眼看那道劍光已經接近眼前,森冷刺骨的殺氣侵入肌膚,讓人通體冰涼,心中不由的升起恐懼感,薑寧的瞳孔急速收縮,與其賭秦陸老祖何時出手救他,不如靠自己拚一拚!


    一聲輕叱,薑寧眼神轉為堅定,原本開始下降的鋒芒劍意,猛然暴漲,龍鳴劍隨之嗡鳴不止,如有蛟龍的咆哮之音響徹天地。


    運轉道長經文,調動能控製的所有靈氣,薑寧渾身金光璀璨,雙眸也成了金色,就差金色靈海在背後顯現,他舉劍抵住劍光,兩種劍意瞬間碰撞在一起,無形的波動驟然在空中爆發開來,遠處幾隻來不及躲閃的鳥類,被劍意碰撞的餘波,“噗呲噗呲”分割成數塊掉落下去。


    下方李珊珊和琉璃手中的佩劍震動不已,青虹劍好歹是一件觀海境法器,還算平靜,琉璃手中的佩劍,已經有要出鞘飛出的跡象,被她握住劍柄後,這才壓製下去。


    她抬頭死死盯住薑寧哪裏,眼睛一眨不眨,小聲呢喃道:“這就是劍意的威勢嗎?小師兄好厲害!”她如今距離凝聚出劍氣都還有些差距。


    林小關很激動,差點一把摟住身邊站著的朱琪涵,在後者殺人般的眼神下,這才有些尷尬的放下手臂,說道:“擋下了,實在太猛了!小師兄無敵啊,這要是傳出去不得驚掉一群人的下巴。”


    “咻!”


    劍光消散,一道身影急墜而下,重重的落在地麵,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長長的溝壑,這才緩緩停下。


    “噗嗤!”


    實在沒忍住,薑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慘白,重新站了起來,一身靈力所剩無幾,迅速拿出幾顆靈石到手中恢複。


    “隻是鋒芒還不夠,還不夠“快”,力量也不夠。”薑寧自語。


    他所領悟的劍意起於宗門大比時候,偶然入了“空靈之境”,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斬出的“天地一劍”,讓之後的薑寧每每回想起來,感受都有所不同,唯一共同點就是,好像隻要有足夠的修為支撐,那麽那一劍的殺力之大,便可高出天外!


    盡管他嚐試了很多次,但是還是無法進入那時候的特殊狀態,帶鋒芒之氣的劍意,更多的感悟還是來自於靈隱劍訣,屬於他的劍意如今還隻是半成品,遠沒有真正的成型。


    黑袍女子持劍站在虛空中,一臉的震驚,手心處還隱隱作痛,薑寧先前的那一劍,實在出乎她意料太多。她可是無麵者組織的殺手,讓同境界修士聞風喪膽的存在!可不是一般的觀海境界修士可以相提並論的。


    “擋下了我蘊含肅殺劍意的一劍,不得不承認你很強,隻可惜遇到了我,要是換做尋常的觀海境初期,恐怕會被你那一劍直接重傷,看著你,總會讓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她的聲音一頓,臉龐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尖聲道:“剛剛那一劍不過三成力道,給我從這個世界消失吧!”


    觀海境界的威壓加上肅殺劍意的森冷侵蝕,同時對著薑寧壓迫而來,黑袍女子手臂揮動,劍光直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斬了過來,虛空好似裂開一條大裂縫,薑寧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原來距離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李珊珊大叫道:“不要!”,禦劍向前飛去,林小關、朱琪涵也同時向前,琉璃和田本源相視一眼也衝了上去。


    已經解決了中年修士的陳褚兒和周山海,躲在一旁原本還想著伺機而動,找個機會搞個偷襲什麽的。


    有三玄陣的存在想和宗門報個信都難,沒想到反而成了困住自己人的手段。


    陳褚兒吞下一枚丹藥,全身肥肉顫抖不已,身體頓時變得通紅無比還冒著白煙,在原地留下一個巨大坑窪,人已經消失不見,隻有一句話留在原地,“哪有讓師弟、師妹頂在前麵的師兄,老子今天拚了!”


    周山海提著量天尺緊隨其後,說道:“拍死那個臭娘們!”


    “不愧是我靈隱宗的弟子,很好。”


    一個蒼老的嗓音響起在所有人耳中,隨即一位青衫老者現身在薑寧的身前,輕鬆擋下了黑袍女子的攻擊,一股令人心悸的強悍氣息,從其體內散發而出,方圓數裏的天地的靈力都震蕩起來。


    “敢傷我宗弟子。”


    老人伸出兩根手指往前一按,兩根巨大的淡金色手指出現在虛空中,直接將黑袍女子碾到地底下。


    “金身境!”


    從深坑當中飛出來的黑袍女子,有些狼狽的望著青衫老者,心頭一沉,不由得望向石室那邊,隻希望七號那邊可以早點結束吧。


    如果說山巔境到觀海境的距離,是條小溪的寬度,那麽觀海境到金身境界就是河流的寬度,在往上的逍遙境便是大江的寬度了,境界越往上差距便會越來越大,這個過程中會有很多人就此止步不前。


    李珊珊攙扶住薑寧,上下打量不停,像是在用眼神詢問薑寧傷得重不重?


    “我沒事,真的,隻是受了點輕傷。”


    確定薑寧真的沒事後,李珊珊忍不住眼睛就紅了,“是我太弱了,都幫不上忙…”


    薑寧搖頭,笑著說道:“難道隻準你保護我,不能換我保護你嗎?以前在小鎮的時候就是你照顧、保護我啊,現在換我了。”


    這一幕看得林小關嘖嘖出聲,但是他很快就挨了朱琪涵一個肘擊。


    偏頭一看,驚呼道:“陳師兄你怎麽了?咋個還冒煙了啊。”


    陳褚兒在原地使勁蹦躂,“我熱不行嗎?”


    青衫老者一笑,轉身看著陳褚兒,笑道:“陳一衡那個小胖子所創的秘法,雖然可以短時間提升自身修為,但是弊端還是挺大的,以燃燒自身血氣和生命力為代價,換來的力量,總歸有些不劃算。”


    黑袍女子見青衫老者好像忘記了她的存在,現在居然還將後背對準她,可是她升不起半點襲殺之意,山巔殺觀海雖然極其少見,但是在某些大勢力和某些強大的修士,悉心栽培下,總歸會出現那麽幾個不能以常理視之的妖孽,至於觀海殺金身,那隻存在於傳說當中。


    敵不動,我不動!況且現在以拖延時間為主,看來青衫老者現在也沒有發現,他們此行真正所圖謀的是什麽。


    陳褚兒盡管有些痛苦,但是依然對老人笑嘻嘻道:“前輩說得對,關鍵後勁還大,我就說嘛,尋常山巔境的老前輩,怎麽能隨隨便便說出那樣的言語,原來是宗門老祖親自給我們護道,敢問是哪一位前輩。”


    “我姓秦。”


    青衫老者向前一點指,一道靈光沒入陳褚兒體內,陳褚兒頓時快速恢複如常。


    在場所有靈隱宗弟子全都躬身行禮道:“見過秦老祖。”


    陳褚兒沒差點跪地上,想起他爹以前經常罵的一個老頭,就姓秦,好像叫秦陸來著…當年他爹差點拐跑了姓秦的小孫女,隻是修行道路上福禍難料,那位女子急於求成,修煉上出了岔子,早早仙逝了。


    “原來是秦陸老祖啊,我爹常常提起您老人家,說您修為甚高,胸懷灑落,如光風霽月,晚輩我隻遺憾一直沒機會去拜見您……”


    秦陸一笑置之,打斷了陳褚兒的馬屁,輕歎一聲,那個小胖子不罵我就算好的了,這小子和他爹當年一樣欠揍。


    視線一一掃視過這些年輕人,最後落在薑寧身上,老人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蕭琳玲之後又一個奇才啊,宗門之大興也。


    重新麵對黑袍女子,老人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殺意,“你們是如何進入道玄州的?!華夏皇朝那邊可是明確過,不準任何殺手組織入州的。”


    黑袍女子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在秦陸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渾厚的嗓音從窩牛山半山腰那邊傳來。


    “道友手下留情!我等隻是尋回組織流失在外的聖兵,沒有惡意,華夏皇朝那邊事後自會有人去說明賠禮的。”


    與此同時整座窩牛山隨之一晃,以半山腰那邊為中心,一陣漣漪劃過,方圓十數裏的植物開始變得枯黃,它們的生命力,好像在刹時間被某種力量剝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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