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拿衛靈公與寡人相比,寡人可曾虧待於你?”秦政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怒氣衝衝的大聲反問呂雉。


    “微臣知錯,微臣不該杞人憂天。微臣身體不適還請……”呂雉心煩意亂頭暈欲嘔,低聲告罪想要早些回去休息,卻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秦政看著呂雉倒下,連忙快走幾步到她身邊,用手輕觸她的額頭,發現滾燙不已竟然是受了風寒。看著懷中呂雉泛紅的小臉,還有蒼白的嘴唇,他對自己未曾注意到她的變化懊惱不已。


    “來人!速傳太醫”秦政大聲朝著門外吩咐後,親自將呂雉安置在宮殿中。擔憂自己宮中之人不能照料好她,還特意向王太後要了人。


    呂雉這一病就是幾日,原本隻是小小風寒,她平日也算是時常鍛煉不曾病過。這些時日她忙碌不休,在祭祀時吹了些風便倒下了。


    他也不好將病弱的呂雉送出宮去,隻好安置在王太後宮中休養。為了不讓她醒來之後責難,還派人將她在宮中風寒養病的消息傳回了呂家。


    樂子原本憂心不已,聽到宮人說有太醫診治才稍稍放心。韓嫣看舅姑麵色不好請纓道:“不如讓我入宮照料雉兒如何?舅姑還要在家照料家事,不便前往。宮中規矩甚嚴,我也曾多次出入宮中當可無虞。”


    “嫣兒言之有理,那便拜托你好好照顧雉兒了。”樂子一時情急沒想到這茬,她看韓嫣說的誠懇才答應了下來。


    呂雉昏睡時身陷在夢中,她看到上一世的自己窮盡一切,卻是徒勞無功,家族覆滅。她像是幽靈般飄蕩在漢宮各處,看著其中的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一時間她竟然忘卻了自己還生於世。


    “不是說就要醒了?怎的還未曾醒來?”


    秦政急躁嚴厲的聲音傳到呂雉耳中,她眼皮顫動幾下緩緩睜開,看到坐在一旁的韓嫣眼睛通紅不知多久未曾休憩,遠處秦政正對站在一邊的幾個白胡子太醫發脾氣。殿外一片漆黑,卻不知是何時了。


    “王上!雉兒醒了。”韓嫣看到呂雉緩緩睜開眼睛,驚喜的朝著秦政說。


    她看到秦政大步走過來,頭上的冠冕珠子顫動不已他卻恍若未覺。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寡人還以為這些庸醫無能,竟連小小風寒都治不好。”秦政的眼睛也有些泛紅,卻不知是熬夜處理公務還是等她所致。


    “我這是昏睡了幾日?不知王上可曾親耕了?”她還想著秦王在她病倒那日隻後的安排,不知他有沒有按照計劃去做。


    “寡人早已親耕,你既然病了就不要再想國事,等你大好再想不遲。”秦政有點感動又有點生氣的衝著床上的小人說,像是早已忘記當初向她發火的事。


    就這樣呂雉一直被秦政留在王太後處養病,她在那裏還見到了來給王太後請安的扶蘇和他的母妃芝羋。那卻是個溫雅的女子,怪不得未來能將扶蘇教成那個樣子。


    當她病養的差不多的時候,扶蘇已經和她熟起來了,常常跟在她後麵玩耍。讓她苦惱不已,最後經常要靠芝羋好言相勸才能讓她有空閑喘息一番。


    呂雉出宮的時候,腦子裏還想著哭成淚包的扶蘇,天地良心這總不能怪到她的頭上。還不是秦政往日少去後宮,他的長子少人陪伴玩耍,遇到她才算是多了一個玩伴。


    對年幼的扶蘇來說她才不管眼前到底是不是官員,硬要漂亮小姐姐帶著玩。小姐姐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凶起來也不嚇人,他最喜歡小姐姐了。


    她當時被扶蘇纏上不得不以姐姐的身份陪了他些時日,他日日叫著姐姐她也曾反對過,但是王太後笑著說無妨,結果他變成了黏人的小跟班,真不知道日後長大他會怎麽想自己少時的糗事。


    秦王政十年,這一次的夏季,曆時近十年的鄭國渠終於完工。渠內湍急的水流配合水車使得關中平原可得百萬畝良田,也減輕了農人辛勤的灌溉之苦。


    在水車出現之前,農人灌溉是用桔槔一種杠杆工具來從河中提水,雖然比直接提水輕便些,也不能免去勞作之苦。秦政推廣了水車之後,水流可以隨著高度不一的木板將水引到遠處灌溉,讓農人驚歎不已。


    尉繚的遠交近攻的政策在今年也是推行的十分順利。齊王建在臨淄宮中將老生常談的即墨大夫送出去之後,還是讓相後勝為他安排朝見秦王的規劃。


    後勝收取了尉繚派人送來的諸多黃金自然是要為秦王多說些好話的,齊王建之母君王後也經曆過齊國衰敗即將滅亡時的慘象,齊王建自然也不會管五國的興衰,隻要仍然有一立足之地能讓他安享晚年便可。


    趙國這時候還準備攻打燕國,為了避免秦國在後背刺,趙悼襄王也不得不朝見秦王。


    秦政親政第二年,兩國來朝也是一件盛事。呂雉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眼前兩個君主一個昏庸一個誌短,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她出神之時卻不想齊王建率先挑起話題說到了她的身上:“秦王用人真是唯才是用,如此年紀便做到議郎,寡人在臨淄都聽聞了呂郎女郎的傳聞。不如請來看看如何?”


    坐在對麵的趙國老邁的悼襄王哈哈大笑:“小兒狂放,必招災禍。昔年有甘羅為秦王說我,如今不知甘羅安在?”


    秦政想想現在還需忍耐不便發作,早晚有機會報複他們,他揚手召來坐在遠處的呂雉,介紹給兩位君王:“此乃寡人良才,若非年幼,寡人便可任其為相。”


    齊王建酒醉打量了一番端坐的呂雉,口不擇言的說道:“寡人看她實在渺小,不知是否身負異術?啊哈哈!”


    坐在一旁的隨侍的使臣麵色難看,想要提醒齊王卻也沒有機會。宴席上隨著他的醉言漸漸安靜了下來,秦王聽著“異術”兩字不得不想起嫪毐那人,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齊王酒醉,微臣倒是不願與之爭執。隻是身為齊人竟用身高來衡量才華,竟不知昔日晏子之事?倒是我忘了,如今不是齊王數典忘祖,而是齊王忘記自己祖先得國何處了。”呂雉表麵沉靜心裏卻壓著怒火,聲音不疾不徐的傳到殿上眾人的耳中。她的每一句話都諷刺了兩位君王。


    不提韓趙魏三家分晉,滅晉祭祀。隻說田氏代齊也不過百四十年,如今竟然在呂氏後人麵前口出妄言,真是取死有道。


    “哦?寡人祖先如何得國?”齊王建酒醉不知身在何處,竟然笑嘻嘻的又問呂雉。


    “王上,齊王酒醉還是請他回去休息吧!不知趙王今日可曾盡興?”呂雉衝著趙王擠出了個笑容說到。


    等到兩國君王走後,秦政倒是舉杯致歉:“倒是讓你受人之辱,是寡人之過。”


    呂雉看著一臉真誠的秦政,心中一暖嘴上卻說:“自古君辱臣死,他們侮辱微臣。微臣自然一報還一報,他日身死國滅也是咎由自取。如今趙國欲圖伐燕,王上可等趙軍盡出之際出兵攻邯鄲。要麽一擊得勝,要麽可得數城。”


    “愛卿倒是與尉繚不謀而合,便由得他猖狂些許時日。”秦政輕笑著稱讚呂雉謀略過人,趙國如今已是俎上魚肉,缺無自知之明,真是可悲可歎。


    趙國雁門邊城裏正當壯年的李牧正在院中練武,他看到急匆匆趕來的門客,緩緩收功將長刀扔回了架子上。


    他帶頭上帶著木冠,光潔的額頭下有著淩厲劍眉虎目有神,讓家仆不敢直視其威。


    “將軍,王上從秦國返回已決定秋後攻燕,如今韓魏以無,王上怎能一意孤行,還請將軍再上書進諫一番。”他的門客滿頭大汗趕到李牧身旁,汗都來不及擦拭,便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報告給了李牧。


    “非是我不願進諫言,隻是趙燕世仇,王上未必願聽我所言。五年前我就曾諫言與燕國修好,合同抗秦,王不用,命我攻武遂、方城。如今王上信賴郭開,更非我一人能勸動。”李牧想起南邊的朝堂,眉毛皺的緊緊的歎息不已。


    他的門客也不是不懂這道理,隻是趙王得以安然歸國,必定是秦人所圖甚大。昔日楚懷王入秦被扣,死後才被送回楚國。趙王何德何能竟能安然無恙?


    “臣下為君憂慮,若是趙軍攻燕,後背空虛,恐怕秦軍必定攻趙。如此將軍必定南返,匈奴若是趁勢寇邊如之奈何。聽聞如今匈奴中出了一個頭曼單於,在草原統領上萬戶。實力不可小覷。”那門客喘氣的時候順手將頭上的汗用袖子擦了擦繼續說,“若將軍必定要南下,不若趁早北擊匈奴,以解後顧之憂。”


    李牧聽到這個建議點點頭稱讚:“先生言之有理,秋日之前我必帶兵清剿關外部落,將其逐出關外百裏。”


    兩人在雁門正在討論攻匈奴之事,卻不想匈奴人也在想著趁李牧南下,入寇關內。頭曼產於頭發梳成一個個小鞭子垂在腦後,脖子上掛著幾顆狼牙都是他親自獵殺的戰利品。


    他的手深入女奴的破衣內,揉捏著那綿軟之處,聽到底下燕人所說之事睜開眼睛露出凶厲的光芒反問:“那李牧當真要南下攻打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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