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宋平連忙快馬加鞭的朝胡長安負責的江寧縣趕去。


    他倒是要看看,胡長安這小子的地究竟種的怎麽樣。


    要是胡長安的地也種的不行,那就一定是種子的問題了!


    不過,宋平注定是要失望了。


    隻見胡長安名下的試驗田裏,油綠色的秧苗正迎著風茁壯成長。


    這一看就是收獲很多的樣子!


    宋平見狀,也是愣在了當場。


    這......這不可能啊!


    之前的種子,可是他先挑的。


    他挑的土豆,個個都是又大又飽滿。


    比起胡長安拿到的土豆,他的土豆種子隻能是更好。


    怎麽現在胡長安的地種出來了,他的地卻是幾乎顆粒無收?


    宋平懵了。


    大驚之下,他連忙朝一旁的胡長安問道:“胡侍郎,怎麽你的地種的這麽好?裏麵可是有什麽秘訣?”


    “我那裏中的地,可是嚴格按照胡侍郎你給我的手冊種的啊。”


    “怎麽種到最後,我的地和你的地,收成竟然差了這麽多?!”


    胡長安聞言,也是微微一笑道:“要說秘方,我可不知道。”


    “這種地一事,我都是放心的交予手下人去辦的。”


    “我所能做的事情,也隻是每天去田裏走一圈,鼓舞一下人心罷了。”


    這下,宋平更困惑了。


    他......他不也是這麽辦的嗎?


    宋平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腆著老臉朝胡長安道:“胡侍郎,不知你可否借我兩個手下?”


    眼下離最終收獲還有一段時間。


    雖然這次比試宋平肯定是敗了,但是宋平還是想再挽救一下。


    起碼就算輸,也不能輸的太難看不是。


    眼見宋平如此拉下臉懇求,胡長安也是微微一笑,朝田裏招呼道:“張三,麻煩你們兩個人跟著宋老先生回去看看。”


    “哎,好的!”田裏正在忙碌的農人聞言,也是立刻放下了農具,來到了宋平身邊。


    宋平看著這個莊稼漢手上和身上的泥土,頗為嫌棄。


    不過眼下也不是嫌東嫌西的時候,還是莊稼一事要緊。


    於是,宋平也隻得捏著鼻子忍受著莊稼漢身上的汗味,一路回到了高淳縣。


    來到高淳縣,宋平指著田裏蔫巴巴的秧苗,迫不及待的朝張三問道:“你知不知道這秧苗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三謹慎的端詳了一會兒秧苗,朝立在一旁的一名農人問道:“你多久給這土豆澆一次水?”


    那名農人聞言,也是撓了撓頭,憨厚的答道:“俺大概每三天給這土豆澆一次水吧。”


    張三聞言,也是一拍大腿:“壞就壞在這裏啊!你給土豆澆水,怎麽能這麽勤快呢?”


    “這土豆是喜旱作物,七天澆一次水已經是頻率很高了。”


    “你每三天澆一次水,這土豆不蔫吧才怪呢!”


    那名農人聞言,也是叫苦不遲:“這種事情俺怎麽知道啊!”


    “俺之前種水稻,也是每三天澆一次水的。”


    張三聞言,也是哭笑不得:“水稻是水稻,土豆是土豆。”


    “兩種完全不同的作物,怎麽能混為一談呢?”


    “那土豆種植手冊上,不是明明白白的寫著呢麽?”


    一聽這話,站在一旁的新科進士立刻急了。


    原本他還以為這火燒不到自己身上,結果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被點名了。


    說句實在話,他在這裏的最大作用,就是給地裏的老農們讀土豆種植手冊。


    要是這土豆種植手冊上有記載,那這件事豈不就要變成他的過錯了麽。


    他的官場生涯,可才剛剛起步啊!


    他才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栽跟頭!


    新科進士連忙從懷中掏出隨身攜帶的土豆種植手冊,對著張三振振有詞:“你說這上麵有寫?那還麻煩請您幫我指出來。”


    “要是這上麵有寫,我是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的!”


    張三聞言,也是輕歎一口氣,隨口道:“這事在第三章種植手法裏麵,寫的清清楚楚。”


    “土豆喜旱,要注意澆水量。”


    張三雖然不識字,但他也是參與編纂了這本土豆種植手冊。


    這本土豆種植手冊其實就是他們三個老農和胡長安一起編纂出來的。


    其中的每一句話,都經過四人反複的斟酌。


    所以,張三不可能記錯。


    那名新科進士聞言,連忙把手冊翻到了第三章。


    細細對照下,那名新科進士也是一愣。


    等等......這裏好像的確寫著要注意澆水量來著。


    不過在片刻的愣怔之後,這名新科進士卻是有話說:“這不是我的問題,明明是這手冊上麵寫的不夠明確。”


    “這裏隻寫著土豆的澆水量要比水稻少,根本沒有明確寫明究竟要隔多少天才要澆一次水。”


    “依我說,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而是這手冊寫的不夠明確!”


    張三聞言,也是無奈得很:“這位大人,手冊上怎麽能寫這麽具體的東西呢?”


    “每塊田地的幹濕程度都不同,澆水量也是大相徑庭。”


    “同樣的水稻,或許在村頭那塊濕地上隻要每五天澆一次水,但是到了村尾的旱地上,卻要每兩天就澆一次水。”


    “這澆水的次數,怎麽能死板的規定呢?”


    “大人,您該不會是從來就沒有下過地吧。”


    那名新科進士聞言,也是臉一紅。


    的確,他從出生到現在,是真的沒有下過一次地。


    什麽澆水施肥,他是一點都不懂。


    此次前來,也隻能說是趕鴨子上架。


    能想到監督一下這些村民就已經不錯了。


    再讓他做更多的事情?


    怕是他也無能為力了。


    不過很快,這麽新科進士就是反應了過來。


    指著地裏的農民,新科進士很是憤憤不平:“這位大爺,我敢打賭我絕對是讀到過手冊上的這句話的。”


    “雖然我的確是不會種田,但是難道您也不會種田嗎?”


    “這田本來就是你的,我也已經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要少澆水。”


    “怎麽結果你還是按照原來種水稻時候的樣子澆水?”


    “這明明就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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