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沒通,他趕緊拉起白蘇語速極快:“這次有組織襲擊恐怕是彼岸的手筆,我們去看看秋山那邊怎麽樣了。居然是聲東擊西,該死,我們不該分開的!我太大意了!”


    如果秋山死了,那可是大麻煩啊,島津正雄不知會有什麽反應,但對於他剛剛起步的訊使計劃卻是一個極大的挫折,前期投入幾乎廢掉。


    “洛哥……”


    白蘇臉上慘白,慌慌張張的被張洛裹上雨披拉著就走:“快!把這個穿上,雖然臭一點,但是可以保命,秋山說不定出事了!我們快點趕過去,說不定還有救!”


    兩人急匆匆走出旅館,外麵還在下雨,不過小了一些。


    等趕到秋山居住的公寓,還是遲了一步,秋山消失了。


    頭發已經濕漉漉的張洛一捶房門,憤怒之餘更顯懊惱。最近的事情順風順水讓他有些懈怠了,結果現實立馬給他來了一記悶棍。


    張洛帶著白蘇仔細的看了下,公寓裏麵有些淩亂,看樣子人還活著,隻是被擄走了。


    張洛暫時鬆了口氣,可並沒有放鬆警惕。他看向無心,失去一條胳膊的小傀儡搖頭,並沒有太多發現。


    現場一片沉默,白蘇更是臉色有些發青。她想到自家父母,有些害怕:“洛哥,怎麽辦……”


    “救人。”張洛語言簡潔,幾乎不容置疑,但是他很清楚,這有多難。


    而張洛此時更擔心母親的安慰,彼岸這個組織在大陸的勢力恐怕要更甚,能對秋山下手就有可能去找李青黛的麻煩。


    他麵色變得陰沉,就好像暴風雨到來前的樣子。


    他自己太把天命者這個身份當回事了,沒有勢力也沒有實力隻有潛力也沒多少人會敬重和畏懼。天命者的威名來自一個個前輩破家滅門的威勢,而張洛自己根本沒到火候。


    正當張洛憂心不已,正在思索該怎麽辦的時候,手機響了。


    張洛掏出手機,和白蘇對視一眼,果斷開免提,聲音沉靜:“喂,我是張洛,你是誰?”


    “回去旅館,打開筆記本,有人想和你聊聊天。”對麵的人說話嘶啞,似乎是故意裝出來的,也很難聽得清原來的聲音,但那頤指氣使的嘲諷語氣確實聽得出來的,說完後他就把電話掛了。


    張洛捏緊手機,差點沒氣的把電話砸了。但他知道,越是劣勢越要冷靜,失了先機,他已經出不得差錯。而且對方既然想談,那就代表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們應該很想要一個真正的天命者唯命是從吧。


    張洛額頭上青筋在爆起,牙齒在咯咯的響,這虧是吃大了,可還是強自壓製怒氣,對白蘇道:“走,我們回去看看他們怎麽說。”


    白走一趟,可張洛清楚,這也是對方謀劃的一部分,還真是滴水不漏。


    彼岸最近恐怕又要有大動作了,否則不可能搞柳古學園的事情,更不得可能費心威脅自己聽命。


    很不爽。


    張洛抬頭看了眼天空,繼續帶著白蘇在雨裏夜行,浴衣漸漸濕透,真是狼狽的像一條敗犬。


    白蘇看著心上人渾身濕透很是心憂難過:“洛哥,要不我把雨衣給你吧?你現在這個樣子要生病的。”


    “不用了,沒有必要,隻要你暫時沒事,就還能撐下去。”張洛拉著白蘇的手,雖然心情沉重,但也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一時的挫折並不能壓垮他。


    他雖然年輕,可並不是經不起風雨的溫室花朵。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保證人質的安全,至於彼岸組織,還是得緩緩圖之。


    當然,還得過眼前這一關。


    張洛帶著白蘇回到旅館,在前台小妹怪異的目光中進入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並不懷疑,已經有人或者鬼來過了。


    打開筆記本,果然一個畫麵亮起。


    “張洛同學,好久不見。”精致的麵孔,得體而閑適的素色裙裝,若是談判未免顯得輕佻。


    可是張洛臉色卻越發陰沉,沒有答話。


    “夏……夏紫蘇學姐!”白蘇剛剛脫下雨披,驚訝的看著筆記本屏幕上的人。


    “正是我,想不到還有人記著我。我也記得你,白蘇,算是柳古學園八年級裏很有名的了吧?”


    白蘇見張洛沉聲不語,呐呐不敢多言,也跟著噤聲。


    要說張洛現在想什麽,那當然是在頭疼夏紫蘇的屁股是歪向哪邊。他基本已經可以肯定,這次又是這個碧池在坑自己。


    夏紫蘇好好的出現在對麵,自然是完全洗脫了嫌疑,甚至還能獲得彼岸在特區組織行動的權力。否則,談判也輪不到她來。


    但是,這個女人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就對自己的人下手,實在可惡。難道她以為有了人質自己就不敢拿她怎麽樣了嗎?


    隻是,張洛摩挲著古書,和夏紫蘇簽訂的契約還沒有作廢,這個保障除了當時的三人沒人知道。誰也不清楚這個東西有沒有效果,效果怎樣,甚至能否規避。


    還需要判斷一下,但古書的能力也還沒有到需要質疑的地步。


    有五成的可信度。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將內心翻騰著的慌亂和羞惱平息下來,言多必失,不能魯莽。


    “多說無益,我要確定人質是否安全,否則免談。”張洛的眼眸變得深邃,再也看不清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聲音也變得無喜無悲。


    “真是,難得見一次麵,真不打個招呼?”夏紫蘇心中的得意都在那翹起的嘴角上了,這幾天她的改變不小,原本的馬尾也變成柔順的長發披散,跟她對話反而感覺像是在和貴族大小姐喝下午茶。


    但是張洛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沉默,仿佛打定主意不見到人質安全就不會說一個字。他分析了夏紫蘇的全身和背景半天,也找到不到可用的信息。


    夏紫蘇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像真的被他弄得無可奈何一般:“好吧好吧,既然你要看,那就給你看一看。”


    說完,她拍拍手,側頭不知在和誰說話,聲音低沉帶著威嚴:“把攝像頭對準那位小姐。”


    果然,鏡頭一轉,隻見一個小房間裏,島津奈葉蜷縮在一個小床上,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讓她和我說一句話。”張洛沉聲道。


    他沒看到自己的母親,有些疑惑,更覺得奇怪,但還是不動聲色。為了秋山的安全,他絕不能退讓。


    “怎麽?張洛同學,你不相信我們的誠意嗎?”夏紫蘇質疑道。


    “讓她和我說一句話。”張洛將胳膊支在膝蓋上,雙手交疊握拳抵住下巴,繼續重複道。


    “張洛,現在是你該聽我們的。”夏紫蘇語氣不善,強調道。


    張洛的眼神中露出危險的鋒芒:“你喜歡玩遊戲嗎?”


    夏紫蘇一愣,感覺莫名其妙:“你什麽意思?”


    “我需要在每隔三天和島津桑聊天三分鍾,如果有一天缺席。我們就開始玩一個有趣的遊戲吧。”張洛臉上的陰影更多了,“這個遊戲名字叫做賭天命。遊戲規則如下,我在整個狴犴境內挑選一個巨商或者高級官員殺掉,賭一賭他們會不會是你們的人。遲到一天就殺一個,直到再度見到她。”


    夏紫蘇瞬間站了起來,整個人都驚呆了:“你是瘋子嗎!”


    “這是天命者的尊嚴,是什麽讓你們有膽子當麵威脅我?真以為我猜不到你們的跟腳嗎?敢對我的人下手,那就賭一賭天命好了,看誰先死。”張洛的聲音不急不緩。


    天命者是什麽?一群遇強則強,根本打不死的小強和掛比,手段詭譎,要殺一個人防不勝防。


    更何況是在一個國家裏隨機挑選,賭天命,就是看哪個那麽幸運被盯上。還從沒有有人或者組織敢信誓旦旦的說,我的運氣比這群掛比厲害的。


    “你怎麽敢?”哪怕是夏紫蘇,她也是真的震驚了。


    這是有多瘋狂的人才能想出來的招數,簡直狂妄。


    “我是天命者。”張洛道。


    “你那是對抗一整個國家!”夏紫蘇咬牙。


    “我是天命者。”張洛重複道。


    “你不怕死嗎?”她的聲音變得尖銳高昂。


    “我是天命者。”張洛的聲音不變,繼續重複。


    這對話,聽著讓人想吐血,卻又毫無反駁之力。


    夏紫蘇一拍桌子,對旁邊吼道:“給他通話!”


    不論彼岸這群人有什麽想法,隻要這群家夥還想永生,那就怕死,就肯定不敢賭生死,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這就是弱點,那張洛也不怕他做出什麽缺乏理智的事情。


    任何勢力都一樣,內部絕不是鐵板一塊。哪怕隻有兩個人,都是有分歧的,將他們聯係在一起的是共同利益,也就是弱點。


    彼岸這個組織的弱點就是號稱研究永生,如此才能得到資金和政治資源。同樣,如果讓人感覺加入這個組織有危險的話肯定會退出甚至打壓,那就是在掘這個組織的根基。


    不論張洛能不能找到這群人,他們都會完蛋,這是徹徹底底的陽謀。


    張洛從來不是個笨蛋,也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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