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全跟隨牛二前往牢獄,一路上看見不少人插標買身,連強搶銀錢的事情都碰到幾次,即便柳真全有心幫忙,卻未得到失主任何感謝,反而戒備的看著這個道人。


    “道長,這些見怪不怪了,自從老爺走了之後,這裏城狐社鼠更是猖獗,今日還算好了,前幾日有人吃霸王餐,都被當街打死了。”


    柳真全聽著牛二見怪不怪的口氣,口中歎息,沒想到道德已經淪喪至此。


    “這裏朝廷不管嗎?”


    “不管,自從當官的走了,隻留下幾房小吏,刑房典吏倒是先幹事,這不前幾日帶人去捉拿一夥犯了命案的人,不知道回不回的來。”


    “你們不找找麽?”


    “找什麽啊,我算對的起他了,他抓的人都把牢房塞滿了,守這牢房已經算最大的幫忙了,都半年沒有發月錢了,家裏都揭不開鍋了。”


    “哎,這世道啊,為何會如此啊。”


    “說這些幹啥呢,前麵就到牢房了。”


    柳真全抬頭看去,竟然發現一片怨氣衝天,將牢獄全部籠罩其中,“嘶,這小小的縣衙為何會有如此多冤情?”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世道清明還好些,大雍早就現了腐敗之相,早年間聽人說起,牢獄中會收人銀錢,幫人找替死鬼代死,更收人銀錢將一些人在牢中猝死,美其名曰餿死牢中,更是發明了許多辦法讓仵作都找不出死法的刑罰。


    “牢頭,你這牢獄中慘死之人極多?”


    “沒有啊。”


    柳真全轉身就走,牛二立馬上前阻攔,“道長,你怎麽這麽快就走。”


    “你這裏牢獄中都要出千年怨鬼了,我還留這裏幹嘛?”


    “千年?我縣建立這牢獄至今也沒有千年啊。”


    “千年不過說是道行,不是時間,你說實話,裏麵屈死過什麽人?”


    “小人真不知啊。”


    “那我真幫不上你了。”說完,不理牛二,駕驢而走。


    一路上牛二不停追逐,直到走了十多裏地,柳真全才停下,看著邊上大口喘氣的牛二,“到底何事?說了我才能幫你。”


    “那道長別說是我說的,就說是道聽途說。”


    “好。”


    “當年本縣有一戶人家,兄弟二人,不過兄長早早病故,留下寡嫂和弟弟,兩人年歲相去不遠,一直是嫂子照顧,弟弟也算爭氣,十七中秀才,二十三歲那年中了舉人,而且名次靠前,府中有大員意召婿,不過後來聽說家中隻有寡嫂,想讓其入贅,弟弟當然不肯,不過年輕人氣盛,將大員遣來當說客的縣令趕走,更是將禮物摔出門外,揚言自己可以中進士,不必他人提攜,縣令和府中大員顏麵不存,於是想出一出毒計,當弟弟去京城中了進士之後,遣人在縣中散布其與寡嫂私通,更是上本,結果皇帝革除其公明,將打入牢獄。縣令為了巴結府上大員,更是想將此時做實,逼寡嫂在獄中認下通奸之事,不曾想寡嫂剛烈,受盡酷刑還不承認,最後縣令無法,隻得在其昏迷之時讓其畫押,事後寡嫂醒來,撞牆自盡。”


    “其弟呢?”


    “估計死在其他地方了吧,好像在京城被羈押的。”


    “縣令和府中大員呢?還有那大員是誰?”


    “縣令由於這件事有功,好像高升了,具體去哪裏了真不知道了,那大員到底是誰還真不知道。”


    柳真全點點頭,“走了。”


    牛二一把拉住柳真全,哭訴道:“道長事情你也知曉,你怎麽能不管我呢?”


    看著幾乎欲哭的牛二,“我說走,是去你牢獄啊。”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


    柳真全獨自站在獄中,看著裏麵麻木的犯人,找了個凳子獨自坐下,柳青衣本來一直想跟著,卻被柳真全派去看驢,倒不是怕驢子被人偷,就是怕有人惦記這驢子,讓這驢子發了凶性,畢竟這裏好多人已經斷糧了,一路上許多綠幽幽的眼睛盯著自己的龍驢呢。


    太陽還未下山,獄中已經開始暗了,依照往常的經驗,獄中罪人紛紛尋找角落躲避,盡量將自己身形躲的沒人看見。


    柳真全氣定神閑的喝著熱茶,爐子和碗都是現成的,隻是這水金貴,不過被柳真全隨意拘來,也算方便,沒有熱茶怎麽能擺譜呢,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柳真全還真想焚香彈琴呢,自從柳全心願了卻,因果盡散,柳真全來自上一世的靈魂在沒有壓製,慢慢開始放飛自我了。


    四周黑暗慢慢腐蝕光明,柳真全卻沒有任何動作,就連四周牆壁開始慢慢浸滿血水,柳真全依舊不為所動。


    “既然來了,就好好談談。”


    牆壁中不是出現人麵,不停向前,有好像脫離不了血水,隻得緩慢靠近。


    柳真全冷哼一聲,將碗中熱茶潑向人麵,被水潑到的人麵如滾油潑麵,泛起真真青煙,尖叫著退了回去。


    “可惜了,貧道一碗好茶。”


    人麵不再上前,不過地麵血水不停朝柳真全湧來,“真當貧道好脾氣?!”


    柳真全右腳一跺,泛起一陣漣漪,將血水一下子退了回去。


    一個批頭散發紅衣女子被震出鬼蜮,其七竅不停留下血水,雙眼隻剩血紅,皮膚更是慘白,無數黑氣在其經脈中流淌,衣衫仿佛從血水中浸過一般。


    女鬼並不甘示弱,一下子撲向柳真全,隻見柳真全反手一抓,將女鬼死死的按在桌子上。


    “你就是那個寡婦嗎?”


    女鬼並不理會,雖然被按卻不妨四肢以奇怪的方式抓向柳真全,鬼爪帶著破空之聲,知曉輕輕劃在身上,必定將人劃個通透,“敬酒不吃吃罰酒。”


    抬腿一腳將女子踢到半空,身形一閃,在半空中狠狠一記手肘打在女鬼背心,柳真全和女鬼在半空中上演了一出打排球,最後將鬼氣山去大伴的女鬼丟在桌子上。


    “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嗎?”


    女鬼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柳真全,“道長,你是在懲奸除惡的嗎?”


    “貧道隻想讓你不在殘害無辜。”


    “那我受苦的時候你在哪裏?現在我成鬼了你卻來殺我!你和他們都是一夥的!”


    “聽我說.....”柳真全尚未說完,女鬼一頭撞向了柳真全此前特意放在桌邊做震懾用的桃木劍上。


    看著女鬼如煙消散,柳真全正想歎息,突然心中一動,口中含笑:“好個奸詐女鬼,此地你是的道場了,怨氣不消,你哪能那麽容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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