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希是第二天被背到一片農場,才知道自己要坐直升飛機回去。


    “這也太奢侈了吧?”她有些慌,甚至滿是自責,來回看著德米特裏和家人,不安地問:“是不是因為我說手麻,你們才找來飛機的?”


    “沒事的,寶貝,我喜歡這樣照顧你。”德米特裏擁著無措的少女,貼在她耳邊輕聲誘哄:“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嗯?”


    引擎發動,螺旋槳加速出強烈的風和噪音。直升機沒多少空間,其他人並不打算坐,隻是把行李甩了上去,然後站在一邊,等著目送奈希和德米特裏離開。


    他們的表情並沒有什麽異樣,沒有皺眉阻攔,沒有客套推辭,沒有責怪她嬌氣,而是理所當然,笑容欣慰。


    奈希心中突然升起久違的惶惑和茫然。他們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她怎麽配得上這份好,她隻是誤入此間的異世魂魄,平凡又無趣,殘破又卑微,甚至算不上善良,算不上完整。他們怎麽可以這樣無緣無故地寵她,他又怎麽可以這樣無憑無據地認定她,萬一她放了心,當了真,這一切又突然被老天收回…


    深吸一口氣搖搖頭,奈希努力趕走腦中虛偽矯情的胡思亂想,被堅實的懷抱帶著往上走。


    身邊的男人以為她被強風吹得難受,轉身側擋在前麵,雙手虛掩她的耳朵,眼中是專注的關切和化不開的深情。


    這懷抱冰冷,又帶著隱隱強勢的偏執禁錮,卻讓她感覺溫暖安全,方才飄搖不定的心像找到屬於自己的重力,安穩複寧,塵埃落定。


    瞧,不隻是她想緊緊抓住這些愛,這個人也在拚命努力抓住她,小心翼翼,步步珍惜。


    飛機抬升高度,腳下人影慢慢縮小,眼前視野漸漸開闊,舉目是望不到盡頭的原野山川,鋪滿早春的綠意。


    奈希慢慢被吸引去注意,也不敢往外探身,小手扒在門框上向外瞧。


    德米特裏並不攔她,一手圈在她腰上,一手穩穩抓住固定架,怕什麽呢,有他護她。


    小姑娘不知看到了什麽,興奮地用手指著,扭頭想和他分享,卻正好撞進守護在原地的胸膛。柔軟的唇瓣,帶著甜美氣息從下巴擦過,馨香馥鬱的小人受驚似的頓住,呆楞在他懷裏。


    奈希體溫帶來的熱度,順著相觸的臂膀竄入心肺,瞬間燎起大火,一路燒進眼眸,燒盡理智。他已經好幾天沒怎麽和奈希獨處,元識的貼近糾纏已經難以滿足,他就像嗑藥的癮君子,毒癮發作得越來越烈,越來越急,迫切需要一劑猛藥,緩解心癮。


    兩隻手都有保護奈希的重要使命,他隻能低下頭去,用冰涼的鼻尖,用顫抖的嘴唇,去探,去尋。


    鼻尖劃過細軟的發頂,緊張扇動的眼睫在下頜掃出癢意,找到了,一吻落在眉心;


    鼻尖蹭著白皙的額頭,唇瓣捕捉著振翅欲飛的蝴蝶,找到了,兩吻落在眼睛;


    鼻尖順著秀挺的鼻骨下移,甜美的氣息越來越濃,隨著細弱急促的呼吸,從下巴嗬到唇齒,找到了,無數個輕吻輾轉,溫柔掠奪,貪婪汲取。


    直到他的唇舌也磨出熱度,直到他的心肺也溢滿馨香,德米特裏才戀戀不舍得停下,抵著奈希的額頭不住呢喃,“奈希,奈希,我的奈希。”


    奈希頭暈目眩,已經分不清鼓動耳膜的轟鳴是外麵螺旋槳的動靜,還是自己心跳的聲音。剛才,靈魂好像有一瞬脫離了她的軀體,被過速的心率推擠出天靈,在氣流湧動的半空無助盤旋,直到聽到德米特裏纏綿的呼喚,才悠悠落地。


    水眸緩緩睜開,朦朦朧朧帶著潮濕的柔軟和迷離。德米特裏不敢再看,抬起頭緊緊懷抱,將仍然蒙愣的小姑娘按進胸膛。


    這樣就很好。雖然不能馬上結婚,但她不是在他懷裏嗎?沒有前世的冷眼相對,沒有慘痛的生死決絕,這樣乖順得依靠著他,縱容著他,讓他從舌尖甜到心裏。


    德米特裏默默想著,企圖說服自己困獸般躁動不安的欲念,心的牢籠搖搖欲墜,他隻能把懷抱珍寶的臂膀緊一點,再緊一點。


    愛德華他們回來的時候,奈希早就到家了,正聚精會神得做作業。玩了這麽幾天,作業還一點兒沒碰,後麵三天有排練,估計也沒多少時間,隻能趁今天加班加點。


    艾美特跟過來取車,嬉笑著邀請大家:“今天晚上去我們店裏玩玩唄?雖然喝不了酒,聽聽歌,蹦個迪也不錯啊。”


    賽琳娜舉舉手機,示意自己有工作。


    雷米奧肯定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德米特裏要押著他回去訓練。


    緹歐夫婦有些猶豫,艾美特好一頓賭咒發誓,說店裏駐唱歌手一把好嗓子,唱鄉村民謠一絕,好歹讓老夫妻點了頭。


    愛麗絲和加斯帕當然是去的。


    埃斯梅說要留下來照顧奈希,推著貝拉和愛德華,讓他們玩盡興。


    “都去都去,奈希也去!”艾美特不嫌事大。


    “艾美特!”貝拉和羅斯莉齊齊吼他,奈希才多大,怎麽可以去酒吧。


    “咱們這麽多人看著,還有監護人人在,能有什麽問題嘛,”艾美特無辜道,又轉向奈希積極慫恿:“奈希,你自己說,去不去玩?”


    奈希木著臉搖頭,亮了亮手裏的平板,惜字如金得解釋:“作業…”


    “噗哈哈哈!”艾美特暴笑出聲,所以說嘛,上學有什麽好,永遠逃不掉作業和考試的噩夢,還是他明智。


    奈希第二天在學校碰到琳達和佩妮,跟她們繪聲繪色得學了艾美特的神情,“他就是這麽嘲笑咱們學生黨的!”奈希的語氣頗有些怨念,但因為氣質柔軟,讓人聽不出半分嘲笑,反而像是在安撫鼓勵。


    佩妮捧場得哈哈大笑。她是來給球賽做啦啦隊應援的,穿著青春活力的運動衛衣和短裙,高紮馬尾,妝容精致,眼角眉梢都是興高采烈的喜意。


    奈希和琳達對視一眼,都嗅到不同尋常的八卦味道。兩個人一左一右抓住佩妮肩膀,“輪到我們審你啦,說吧,這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佩妮趕緊繃住臉,裝作若無其事。


    “嘴角都要掛到耳朵上啦,什麽事這麽高興?”奈希伸手捏捏她的臉,素白的手指在陽光下像透明一般,清甜的笑在冰瑩剔透的臉頰上綻放,明媚又溫婉。任誰看著這樣的美人都會心頭柔軟。


    哪怕日日相見的佩妮都失神片刻,嘴裏不自主地交代:“我跟哈德林學長告白了,他說‘好’。”


    “啊啊啊,真的嗎?”


    “天啊,祝賀你!”


    “哇,太好奇了,快詳細說說。”


    聽到奈希和琳達兩人此起彼伏的興奮尖叫,佩妮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懊惱扶額認輸,奈希這家夥竟然使美人計!


    在這個驚天大瓜麵前,什麽數學建模都不值一提,琳達最是興奮,揪著佩妮就到了操場。三人在樹蔭裏席地而坐,佩妮在姐妹淘的嚴刑逼供下,老實交代了告白學長的前後經過。


    表麵傲嬌的哈德林果然也對佩妮有意,那天派對見佩妮頗受歡迎,被好幾個大學男生搭訕,談笑嫣然,心裏氣得不輕,悶頭把果汁當酒灌。


    佩妮偷眼看著,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很解氣,卻也很酸澀。像是在炎炎烈夏喝下一杯檸檬太多的冰水,第一口冰爽過後,酸苦的味道才後知後覺,從口腔蔓延到喉頭。


    她突然想嚐嚐父親私藏的威士忌,不是好奇烈酒的味道,隻是覺得,喝完以後齜牙咧嘴的表情,適合現在,掩飾心裏張牙舞爪的悲傷。


    不知不覺,果汁就喝多了,佩妮自嘲笑笑,起身去衛生間。哪成想冤家路窄,出來洗手時,正好碰到哈德林。


    兩個人寧願用果汁把自己灌醉,都邁不出走向對方的一步。佩妮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是難堪,不是心灰意冷,就是沒意思。


    連表麵的客套也懶得維持,甩甩手上的水轉身就走。卻被哈德林叫住。


    “嘿!”語氣懊惱,還帶點兒咬著牙的狠:“那些兄弟會的男生隻是來玩玩,你不會當真了吧。”


    佩妮氣極反笑:“和你有什麽關係?”


    哈德林眼睛都紅了,額上繃著青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如何,隻感到撓心撓肺的焦灼,嘴裏明明還是果汁的甜膩,卻比灌滿黑咖還苦澀。


    “你就不能喜歡個正正經經的男孩子?”他忍無可忍地吼出聲。


    “我喜歡你。”佩妮跟他對吼,吼完才反應過來出口的是什麽。


    她尷尬得扭身想走,被驚喜到語無倫次的哈德林牢牢攥住手腕。


    “最後,他吻了我。”佩妮說完,大叫一聲捂住了臉,感覺自己快要燒熟了。


    琳達經過興奮、八卦、土撥鼠尖叫等幾個階段後,已經來到了檸檬樹下,她麵無表情地扭頭看向奈希:“話說你家那位已經早就吻過你了吧,你倆要不要交流下心得?”


    然後琳達就被群毆了。


    這是什麽世道,琳達無比悲憤,被喂狗糧、喂檸檬就算了,還要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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