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進來啦?”奈希拐出更衣室的大門,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角落的德米特裏。


    “想你了。”德米特裏走上前擁抱奈希,剛沐浴完的人工香味也掩不住她血液的甜美味道,更遮不住她獨特鮮豔的元識。本就發達的感官被無限放大,恐慌和戰栗前赴後繼,激起了前所未有的衝動,他扶著她尚帶濕氣的後腦吻了上去。


    周圍路過的社員吹起起哄的口哨,奈希羞極了,抬手使勁錘了兩把。


    德米特裏放過快喘不過氣的小姑娘,緊了緊臂膀,貼在她耳邊低語:“奈希,別跳舞了好不好?”


    “什麽?”奈希有點兒不明白他的意思。


    “別跳舞了,嗯?”德米特裏抵著她的額頭,語氣很輕,眼神卻雜糅著脆弱的乞求和可怖的空寂。


    “為什麽?”奈希難以置信,德米特裏從來不幹涉她的興趣愛好,今天為什麽突然…


    “你是不是剛才看到我們跳舞了?”想到這種可能,奈希了然。


    身邊又有學姐路過,衝她打招呼,看到德米特裏還曖昧得眨眨眼。


    奈希尷尬笑笑,拉德米特裏往外走,一邊低聲跟他解釋:“這是我們要在音樂節上表演的舞蹈,原本的編舞配合度不太好,所以改成了小組合,我知道我那段有點兒性感,但是曲風就是這樣啊…”


    兩人已經走到無人的樓梯間,奈希緩下腳步,搖著德米特裏的手,笑眼彎彎,小聲求饒:“你別生氣呀。”


    若在平時,德米特裏肯定早被這笑容和撒嬌的語氣融化,什麽答應不了呢。可今天,現在,在烹油沸水裏反複煎熬,他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奈希離開自己!所有風險都要鏟除,幹淨徹底,不能留任何隱患。


    那個心思不軌的學長是風險,跳舞是風險,連這學校,也到處都隱患重重。


    “也不要上學了-”德米特裏已經陷入一種壓抑的瘋狂,語調依然輕柔,可說出的話讓奈希不寒而栗:“和我在一起不好嗎?不要去學校,不要跳舞,不要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就和我在一起…”


    “你在說什麽?!”奈希打斷他,總是柔和的杏眼睜得大大的,布滿困惑、震驚和憤怒,彷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這眼神,讓德米特裏一瞬間回到上一世兩人對峙的時候,以為恐慌已經到了頂點,此刻卻掀起更狂暴的海嘯,鋪天蓋地襲來,猙獰得嘲笑著:你又要失去她了…


    不要!德米特裏慌亂地去抱奈希。


    奈希才不給他抱,她努力忽略德米特裏駭人的話語和危險的眼神,安慰自己那是普通的吃醋耍脾氣,心裏既怕又委屈,扭身欲走,想給彼此留點冷靜的時間。卻不知,自己轉身的背影與上一世毅然赴死的身影那麽相似,兩相重合,瞬間擊潰了德米特裏的理智。


    他撲上去從後麵抱住奈希,顫抖的聲音語不成調:“對不起,奈希,你別放棄我,別再用死懲罰我。”


    奈希一下子愣住,再?死?這樣莫名其妙的話絕不會是他一時激動的口誤。轉身直愣愣地盯著德米特裏狂亂的眼睛:“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想到與原著完全不同的劇情和德米特裏初見自己的異樣,奈希心中泛起不詳的預感。


    緊攬著她的手臂一僵,德米特裏終於有些明白緹歐先生以前勸他的話。


    是啊,他越繃越緊,不曾放下,他患得患失,心生淵崖,不過是因為,還沒得到一個宣判。


    頹然鬆手,德米特裏逼自己緩緩開口。


    於是,奈希聽到了他隱藏七百多年的故事。


    上一世,他是被切爾西帶回沃爾圖裏的。


    切爾西的天賦是“情感紐帶”,能加強或切斷除了愛恨以外的感情或意欲,她加強阿羅對她的信任,加強美男子對她的渴慕,加強追隨者對沃爾圖裏的忠誠,切斷所有質疑和同情,是阿羅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沃爾圖裏堅不可摧的秘密武器。


    切爾西遇見他時,他正漫無目的四處遊蕩,獵魔軍世家出身的驕傲,讓他總要出頭伸張正義,可饑餓襲來時,他又忍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


    理智和失智,貪婪和唾棄,所有對立的情緒在他腦中來回拉扯,鋸出疼痛,又痛到麻木。


    直到,那個過分美麗的女人出現在麵前,讓他產生無端的親切和信賴。


    她說,不是你的錯,他便真的好過了許多;


    她說,跟我回家吧,他便對一個從來沒到過的地方,產生依戀和歸屬;


    她予他銀劍,他便有了仗劍天涯的豪勇;


    她授他衛徽,他便有了維護規則的使命。


    他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存在的意義,遠離良知譴責的滋味太好,哪怕後來知道了那是切爾西的天賦作祟,也選擇順從。


    但對沃爾圖裏忠誠,並不代表他也會接受她濫情無心的勾引。


    也許切爾西加強欲念的能力在其他男人身上有用,可她太蠱惑人心,又自以為是,總讓德米特裏想起那個害自己滅族又墮落的妖異女吸血鬼。


    那份深埋心底的恨和由此黑暗下來的世界太過深重,足以令他免疫。


    於是,本已平息的對抗又開始在他心頭拉鋸,對切爾西的依賴和厭惡成了新的折磨,讓他越來越冷肅淡漠,越來越喜歡外出執行任務,遠離那個視自己為入幕之賓的女人。


    不過是偶然路過福克斯森林,他已經不記得是什麽任務了,隻記得自己穿過林間,遠遠看到了視線盡頭升起的,屬於自己的太陽。


    那是戴著耳機蹬著單車的奈希,林葉間投射的光斑依次點亮她細白的手、纖弱的脖頸、明潤的眼眸,反射出純馨的柔光,元識鮮亮,帶來他從未感受過的激烈震蕩。


    完全沒有在意她是誰,來自哪裏,有什麽想法。她是他的歌者,那就要跟他走,回沃爾圖裏!


    他不在意奈希的反抗,那些咬著牙憋著勁的掙紮,在他眼裏更像小貓的跳腳,奶凶奶凶的,毫無攻擊力,反而萌得人心尖發顫。


    他更不在意奈希的特殊,呼吸暖馨,血液幽甜,卻不勾人食欲,心跳激烈,體溫灼熱,但不似普通人類脆弱。連麵對他,也隻有被劫掠的驚怒,沒有對瞬移和利齒的驚恐。


    這小東西是什麽呢?管她是什麽呢!被他瞧見,便是他的了。


    他發狠地抱著自己的女孩,深埋在她脖頸間嗅吮,被完全契合的元識撞得目眩神迷,渾身戰栗。


    “我是卡倫家的,你…你別亂來。”懷裏的小姑娘還在努力抵抗,伸手推拒著他的親昵,語氣倔強。


    原來是卡倫家的,怪不得身後有熟悉的元識追趕。


    德米特裏輕嗤一聲,半點兒沒放在心上,隻低了頭逗弄眼角微紅的奈希,像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玩具,鼻尖在嫩軟小臉上蹭動,聲音也似眼神危險:“你以後就是我家的了。”


    卡倫家趕來,已經是幾天之後。卡萊爾帶著愛德華和貝拉一路追到阿羅麵前。


    “奈希是卡倫家族的人,想必你也已經看到,她不是人類,我們沒有違反任何規則,隻想帶她回家。”卡萊爾還算鎮定,勉力維持著基本禮儀,隻有緊皺的眉頭,顯示了他並不平靜的心緒。


    “卡萊爾!我的老朋友~”阿羅吟詩般唱出寒暄,又轉向愛德華和貝拉,滿臉熱切:“還有親愛的愛德華和貝拉,太高興又見到你們。”


    “奈希在哪兒?”貝拉才沒心情跟他客套,一想到奈希可能受到的驚嚇,和可能將受的裁決,她就滿心焦灼。


    愛德華已經從身邊沃爾圖裏人的腦海裏聽清原委,奈希被綁來,並不是因為他們所擔心的違反規則。


    鬆一口氣的同時,新的怒火翻湧升騰。僅存的理智讓他攔住幾欲上前拚命的貝拉,低聲說了情況。


    阿羅愉快地笑起來,一點兒也不為難地為難道:“這可怎麽辦呢?她是德米特裏的歌者,去留由不得我。而且混血兒?從未有過,風險無法預料,很有必要接受監督…”


    “你們到底要怎麽樣才放過奈希,她的天賦沒什麽特殊,換我們留下好了,你讓奈希走!”愛德華忍無可忍。


    但貪心的阿羅怎會輕易應允,先是提出“邀請”卡倫全家搬到沃爾圖裏常住,見他們幾乎要暴走,又勉為其難地讓步說,隻讓愛麗絲來也可以考慮。


    考慮什麽?放奈希走嗎?德米特裏那一刻突然無比清醒。


    阿羅是稀有天賦的癡迷收藏者,更是貪享權柄的野心家,一個讀心術,一個預言術,會是他最得意的新寵,更何況還附贈一個天生防禦,一個情緒控製。


    明知奈希是他的歌者,還提出這樣的交易,阿羅顯然是想用他的命解卡倫的恨,用他的消失招攬卡倫的加入。


    嗬,他早清楚阿羅的麵目,沒有期待便沒有失望,帶著奈希離開就是了,天涯海角,他的天賦可以讓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們。


    轉身離開,德米特裏卻沒有注意到愛德華陰沉的注視,和與他握手後,阿羅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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