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化形之術千百萬化,化為女身也未嚐不可啊。”


    黑衣童子在海水中呆了許久,才一臉幽怨的爬上海船。


    剛才的動靜不小,按道理來講,很多人都能夠看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沒人視線望向這邊。


    因為他們的後方又來了一艘船,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裏。


    沈玉也望向了那處。


    黑衣童子三人所乘坐的船已經算得上是一艘龐大的船隻了,但若是與那艘比起來,卻如同稚童與大人之間的差別。


    那艘巨船更讓人驚訝的是居然沒有船帆,而是由一條足有百丈長的海蛇拖行。


    蛇頭高高立於船頭之上,蛇信隨意的吐出在外,額頭上還有類似於雞冠狀的鱗片高高揚起。


    太震撼了。


    沈玉微微眯眼,寬闊的蛇頭之上站著零散的幾個人,他認出了是誰。


    正是當初在天河客棧擦肩而過的歸雲仙宗弟子。


    俊秀的年輕男子站在左側,右方是那位雲師姐負手而立,而正中間則是以為相貌威嚴的古稀老者。


    這人想必便是在平遙古鎮露出了修為的那位上三境的修行者了。


    他突然回頭望了望。


    陸采薇沒有看見這一幕,剛剛才回到船艙。


    海麵上,巨大的海蛇拖動著整座大船,速度極快,不一會便於沈玉他們並排而行。


    神色輕佻的俊秀男子又看見了沈玉,算上天河客棧的那次,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朝著沈玉,做出了一個殺人的動作,然後又帶著挑釁意味的笑了笑。


    黑衣小童臉帶寒霜。


    沈玉神情淡然。


    除了那個故作挑釁的男子,他身旁其餘幾人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往旁邊看過一眼。


    仙凡之別,如同天上地下,沒有人會去在意地麵上的螻蟻。


    就連大船上剛被歸雲仙宗選取的年輕弟子,似乎也跟著得道飛升了一般,居高臨下望著眾人,稚嫩臉龐上的眼眸,滿是俯視與憐憫。


    畢竟才偷了人家的寶貝,童子等別人走遠了。方才用靈力震散了身上的水氣,不屑說道:“先生,你看看,那條蠢蛇,居然給人當坐騎,而且還趾高氣揚的,真的丟人,呸,丟蛇的臉。”


    沈玉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喜歡現在的世道。


    ...


    遠處那座蛇頭之上。


    雲師姐皺眉,突然望向後方。


    仙風道骨的老者問道:“雲晴,怎麽了。”


    一身紅衣的雲晴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


    剛才那一瞬間,她詭異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身旁那名俊秀男子笑著說道:“雲師姐肯定是因為照妖鑒丟失的事情煩惱。”


    老者聞言微微走沒,神情晦暗。


    作為歸雲仙宗的傳法長老,半隻腳踏入上三境的修行者,如今卻丟失了宗門最為重要的至寶,回去必定會受到責罰。


    但讓他難以理解的是,那個竊賊究竟是用了什麽法子偷竊的照妖鑒。


    他提前設置了諸多陣法禁製,但回來時陣法和禁製卻絲毫未見損壞,照妖鑒卻不見了蹤影,這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師傅,別想了。”


    青衣男子絲毫沒有擔憂神色,有些隨意說道:“反正都要受罰,想那麽多做什麽。”


    老者聞言頓時氣急,吹胡子瞪眼罵道:“混賬,老夫怎麽會收了你這樣沒心肺的徒弟。”


    男子笑嘻嘻說道:“這話說得,師傅,當時您可是花費了好幾瓶珍貴的丹藥才換了我當你徒兒的,我可是一直都在幫師傅您排憂解難,比那個不知道好歹的臭丫頭強多了。”


    雲晴皺眉說道:“楊師弟,我說過,不要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俊秀男子不以為然說道:“雲師姐,區區一個凡人而已,你在乎她幹什麽。”


    雲晴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在說什麽。


    世間三教,佛門講究業障報應,道門講究因果輪回,儒門也有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的箴言。


    這些業障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在破境時卻必然會顯現出來。


    平生業障積累越多,破境時所遇到的心魔阻礙便越難,尤其是麵臨生死隻管更容易暴露出大問題,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有性命之憂。


    天道循環,一切都是平衡。


    世間除了有中州書院,大唐校場這樣的聖地來維護仙凡之間的一些規則外,天道更是在無形之中製約著修行者。


    否則境界高深的修行者隨意踐踏凡間國度,豈不是天下大亂。


    雲晴深知這一點,但她並不在意,因為它的目標從來是腳下的芸芸眾生,而是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仙境。


    從這單來說,就算是眼前的師弟,甚至是他的那位師傅,都不算是她的同道中人。


    ...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去,船隻在海上緩慢航行。


    陸采薇收斂了一些大小姐脾氣,經常關在那件狹小的船艙裏獨自修行。


    沈玉沒有打擾她,隻是經常盤膝坐在船尾。


    那病碧玉之劍在他的體內竅穴內隨意遊走,已經沒有以往的狂暴,再多些時日,就能夠隨心而動。


    煉化與融匯。是兩種概念。


    若是當初在一線天他已經徹底的融匯了那柄玉劍,根本就不需要在補上一劍。


    禦劍與持劍,在沈玉看來。


    一個在於快。


    一個在於勢。


    禦劍殺人,快到來不及反應,自然勢不可擋,一念殺人。


    而持劍重勢,劍勢起時,是的人生不出抵擋的想法,一劍殺人,


    世間劍修,大都是以北境劍仙城為尊,修的是禦劍之術,鮮少有人能夠同時修行禦劍和持劍兩門劍術。


    沈玉站起身,雙手握著欄杆,遙望遠處。


    他從張執的身上搜索了許多東西,除了一些珍惜丹藥,還有一本小冊子,裏麵記錄了修行界的一些隱秘事情。


    所以他知道東祖洲之地,如今確是有兩座聖地坐鎮。


    瑤池,昆侖。


    那是人族最早的修行者起源的地方之一,東王島出來的人被人稱之為煉氣士。


    靈荒大陸的格局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沈玉要去看看,或許還能夠知道一些事情。


    正在神遊萬裏時,沈玉突然挑眉,說道:“沒想到,那丫頭還真的破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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