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兒深吸一口氣,捏住他的鼻子,掰開他的嘴,緩緩往裏吹氣。


    她心裏念叨著,拜托,一定要活過來啊,不然她的初吻可就獻給死人了。


    吸氣呼氣,如此反複了好幾次,在江橙兒幾乎絕望的時候,感覺他的身體微微鼓了一下。


    江橙兒略喜,加把勁,嘴唇再次貼上去。


    江橙兒身邊的男人韓佰川費力地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影子逼近。


    接著唇上傳來溫熱的感覺,有人在……吻他!


    吻!


    他迷蒙的意識猛然蘇醒過來,抬手向前一推。


    江橙兒跌坐在地上,看到人被自己救活了,她忘了喊痛,心頭隻剩下驚喜了。


    她興奮地叫著,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韓佰川嫌棄地一抬胳膊,避開她的手,他冷眸眯了眯,一道危險的光芒迸射而出。


    江橙兒挑眉,乖乖,美男好凶,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的眼睛比她想象中還漂亮,散發著瀲灩光芒的鳳眸,瞳仁若晶瑩的黑曜石,美到極致。


    古代應該盛產美男吧,還是純天然的,她隨手救上一個,就是大帥哥。


    韓佰川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衣領和腰帶開了!


    想到被她偷吻那一幕,他怒火中燒,他的初吻竟然……竟然被一個黑臉村姑奪去了!


    她還解開他的衣服,企圖……妃禮他,怎麽會有這種不要臉的醜女人,該死!


    瞧見他眼裏直白白的嫌棄和惱恨,江橙兒撇撇嘴“你溺水了,我救了你。別誤會,剛才那是人工呼吸,不是親吻。”


    韓佰川皺著眉,顯然沒聽懂她說的人工呼吸是啥意思,他壓根不信嘴對嘴親吻能救人。


    江橙兒解釋,“這是一種簡便的急救方法,直白點說就是用我的嘴幫助你呼吸,讓你緩過氣來。事實證明挺有效的,你被救活了。”


    韓佰川依舊冷著臉,還用袖子使勁擦了擦嘴,恨不得擦破皮。


    江橙兒翻了個白眼,“早知道不救你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在現代救了人經常被訛錢,沒想到在古代也被誣賴上了,成了不懷好意的女采花賊。


    長得美咋了,不講理也不行。姐是喜歡帥哥,但還沒到花癡的程度。


    江橙兒氣惱,劈裏啪啦地衝他吼了一通。


    他不言不語,冰山表情未變。


    江橙兒疑惑,“你怎麽一句話也不說,難道是個啞巴,可惜了這等絕色的容貌。十聾九啞,瞧你的樣子,估計是又聾又啞。


    算了,我不跟殘疾人計較,救你也不是圖你的回報,拜拜!”


    江橙兒端起木盆,把布麵收起來就走。


    韓佰川咬著嘴唇,眸光幽深如潭,望著她的背影失神。


    “哎呦喂,這不是江家的大妮嗎,果然女大不中留,開春發青了跑河邊來偷漢子呢,嘖嘖。”


    一個穿著花裙子,身材微胖,眼角眉梢透著輕浮的女人,塗得血紅的嘴唇裏咂巴出一串譏諷聲。


    這個女人正是江酒鬼的青婦豔gua婦,自從礙眼的病癱丈夫死了,她徹底玩嗨了,和村裏很多男人都有一腿,成了婆娘們唾棄並痛恨的人。


    她不知羞恥,從男人手裏摳了錢,把自己打扮得花裏胡哨的。


    江酒鬼被她迷得團團轉,為了討她歡心,把柳氏辛苦掙的錢都貼上了,還企圖休了柳氏,把她娶回家生兒子。


    江酒鬼那蠢驢,幹脆被她騙死得了。


    問題是豔gua婦不但騙錢,還賊壞,經常挑唆江酒鬼回家打柳氏,害得可憐的柳氏多遭了無數毒打。


    豔gua婦巴不得全村的男人都把妻子打死,隻圍著她一人轉,錢都進了她的腰包。


    江橙兒瞧見這又浪又壞的娘們就來氣,是她間接害死了原主。她跟江酒鬼要錢花,還唆使他賣閨女換錢,江酒鬼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


    江橙兒憎惡地皺了皺眉頭,反唇相譏。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遠近聞名的萬人迷豔嬸啊。多日不見,聽說你到鎮上做皮肉買賣了,怎麽又回來了呀?嘖嘖,看來是皮肉太老,賣相不好。”


    豔寡婦驚怒“小浪蹄子,你胡嚼什麽?”


    “這都聽不懂,真是年紀大理解力差,滿臉褶子了還賣弄風情惹男人,老黃瓜刷綠漆。要掙錢去窯子賣肉,別死不要臉的在村裏亂搞汙染環境。


    真當自己是萬人迷呢,不過是個被千人騎萬人壓,連女支都不如的貨!”江橙兒毫不客氣地開罵,對這種女人就得狠狠打臉。


    豔寡婦被罵懵了,本以為捏了個軟柿子,豈料竟是個刺蝟,紮破了自己的手。


    她一向自詡魅力無窮,還打算捯飭捯飭,勾了幾個鮮嫩的小後生換換口味。今天突然被人笑話年老貌醜,不由得炸了毛。


    她嗷的尖叫起來“小賤人,敢和老娘耍橫,老娘先看看跟你鬼混的是哪個野男人。讓全村的人都來瞧瞧你幹的醜事,丟死你,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


    豔gua婦抬頭往河邊一望,空蕩蕩的,人已經不見了,她懊惱不已。


    江橙兒冷笑,她方才怒罵豔gua婦,已經給了啞巴美男離開的時間,他如果沒走,她也不怕。


    她又沒幹見不得人的事兒,人工呼吸也是正常的救人程序。豔gua婦應該來晚了沒看到那一幕,不然早就嚷嚷開了。


    江橙兒揶揄“你盡管喊人來圍觀呀,多多益善,以你的品行,你覺得鄉親們會相信誰?說起偷漢子,我倒想看看那些氣憤的女人,怎麽扒了你這個偷她們漢子的婦人的皮。”


    在豔gua婦印象中,江二家的大妮和她娘一樣,都是蔫貨。


    前幾日還瞧見,大妮在路上被她爹踢來踢去,一聲都不敢吱。今天是怎麽了,突然變成又紮人又咬人的刺蝟了。


    豔gua婦被堵得啞口無言,氣得飽滿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她用手拍著胸脯,指頭上一枚金燦燦的戒指特別晃眼。


    她哪曾吃過這種虧,惱羞成怒,衝上來就要撕江橙兒的嘴。


    江橙兒鉚足了力氣,把木盆使勁往前一推,“嘭”正撞到豔gua婦肚子上,痛得她差點斷氣,彎下腰捂著肚子哎呦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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