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見周望好像有些真生氣了,他把外賣放到桌上,認真的對滿麵怒容的周望說:“內啥,師父你別生氣,外賣我吃了,這女朋友,我認領。”


    “哪有啥女朋友!外賣憑啥你吃我吃!”


    “師父,我的意思是,陸怡再送飯,我就替你扛下來,省得他們笑話你,而且吧,我也餓了一上午了……”


    “自己點外賣,誒,不用,我吃不了,倒了也可惜,不能浪費。”


    大龍委屈的看著周望說:“我本來就不太會說話,你這個做師父的,是不是多少有個榜樣作用”


    “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哪有這麽快!”


    “痕檢在劉芹的口袋中找到啥沒有”


    “沒有。”


    “快吃吧,吃完眯一會兒,下午可能還會去趟歌劇院演職人員住的賓館。”


    “師父,我想了一下案發過程,有個問題沒想通,你說凶手很慌亂,既然那麽慌亂咋會想到動手以後第一時間擦拭凶器呢他還能隨身帶著手絹”


    周望舉著筷子愣了一會兒神,突然開口跟大龍說:“凶器端口並不平整,不管是用什麽擦拭過,都會留下些東西,你趕快讓痕檢……”


    周望話沒說完,痕檢小陳敲了敲門,沒等裏麵應答,推門進來,將一份檢驗報告放在周望桌子上,看著大龍說:“你給王勤他們送過去吧,我那還一堆檢測要做。”


    周望趕緊拿起報告翻看,大龍卻對小陳調侃道:“就不是個文明人,還裝著敲兩下門,你倒是等我說請進呀!”


    小陳轉身走向門口,說:“知足吧,沒一個電話讓你過去拿!”頭都沒回走了。


    大龍剛要喊什麽,周望嚴肅的道:“趕緊去通知王勤,擦拭凶器的是領帶!凶手穿著白上衣,很可能回去以後套上了西裝,遮住了,鐵棍上的血跡是劉芹的!”


    大龍愣了一秒,才說:“師父,你有點語無倫次了!”


    大龍說完,搶過檢驗報告衝出了房門。


    ……


    歌劇團團長吳少堂一臉頹然的坐在審訊椅上。


    耀輝歌舞劇院的老板名下有不少企業,是吳少堂的發小,倆人知根知底,這位老板就將歌舞團交給了吳少堂管理,說是團長,實際上除了排練演出,其他事,事無巨細都要他親自處理。


    霍宏算是吳少堂的一個得力幫手,主要負責舞台上的那些事。


    可剩下的,就都是吳少堂的事了。


    王勤看著頭發白了一半的吳少堂直運氣!


    之前,王勤帶著劉冰和小尚直接去了吳少堂居住的賓館房間,說是去了解情況,王勤負責跟吳少堂做問詢,小尚和劉冰的眼睛四處尋找,還就在垃圾桶裏看到了領帶,小尚眼疾手快的拎了出來,劉冰利落的掀開地上的行李箱,一件肩部有幾滴血跡的白襯衫就放在最上邊。


    吳少堂昨天沒敢扔,想等過一過分開扔,他覺著警方查不到他。


    王勤他們三人本來隻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收獲這麽大


    在證據麵前,吳少堂沒有辯解,卻隻認警方提供了證據的罪行,和周望推測的一樣,吳少堂沒想殺死劉芹,他說隻是對這個保潔不滿,趁亂過去給了一棍子,沒想到會死了,至於樊瑜的死,他一口咬定跟自己沒關係。


    小尚笑嗬嗬的問:“現在距離昨晚案發過去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你就已經坐在這裏了,你說你不抓住機會爭取坦白從寬,等啥呢等我們在你的卷宗中寫上負隅頑抗”


    劉冰冷著一張臉在做筆錄,這時也抬頭問道:“樊瑜是你招進歌劇團的吧”


    吳少堂不吭聲。


    “你以為不說話就能躲過去了”王勤厲聲問。


    小尚揉了揉鼻子:“他現在腦子應該是很亂,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就把他找到了……”


    小尚話沒說完,周望推門進了審訊室,然後自覺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然後客氣的說:“我就是來聽聽,你們問你們的。”


    劉冰哼了一聲說:“他自作聰明,覺著咱們沒有證據證明樊瑜的死跟他有關,就把嘴封上了,你是聽不著啥了。”


    周望看向王勤,不經意的遞過去一個眼神,然後問道:“他承認殺害了劉芹”


    “他隻承認因為對劉芹的工作不滿意,所以給了一下,用他的話說,隻是想教訓一下,沒想要劉芹的命。”


    “哦。”周望點頭:“他多大”


    “四十六。”王勤答。


    周望又點頭:“那條領帶不便宜吧”


    王勤三人加上吳少堂都看向周望。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就琢磨著,你看保潔不順眼,想要泄憤,可以當做一個理由,但是吧,法院要看的除了證物之外,還有邏輯,這麽說吧,你想教訓劉芹可以,這份仇怨咋說也得大過那條領帶的價值,這還是說拋開當時的具體情況不說,法院那裏,可不是你一句隻想教訓一下就能搪塞過去的。”


    “當然,我們也需要舉證,證明你的話是假的,咋舉證呢你們到陽江不過三天,你與劉芹的關係會被我們查的很清楚,之前毫無瓜葛,那隻能是近三天的時間發生了啥,發生了啥呢你不說,還有二十多名歌劇院的人,還有陽江大劇院的工作人員,還有你所住賓館的工作人員,這麽多人的證詞,法院會采信,而你說的,不能隻是用嘴說,也需要拿出證據,證明你和劉芹的仇怨,足以讓你在混亂中失去理智,豁出去幾百元甚至上千元的領帶,也要給劉芹來一下子。”


    吳少堂臉上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王勤接口道:


    “在你的房間,除了找到帶血的領帶,有血滴的白襯衣,還有一部跟死者樊瑜現在所用手機一模一樣,但是卻被恢複出廠設置,取走電話卡的同款手機,你咋解釋”


    吳少堂顫抖著聲音反問:“用一樣的手機犯法嗎”


    小尚溫和的問:


    “你現在用的手機不是挺好嗎再弄一個,還是二手的,拓展業務用以你的經濟條件,不至於買個二手的吧哪買的撿的哪撿的你看,想要說謊,就得一個接一個,說不準哪塊兒就穿幫了,居家過日子說個謊還好說,在這裏說謊,對你可沒有一丁點好處。”


    吳少堂又低頭不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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