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想了想說:


    “首先我認為凶手用哪一種殺人方氏是根據現場情況定的,孩子年紀小,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比殺一個有抵抗力的成年人容易的多,所以凶手不在意用啥辦法,看準目標,再根據周圍環境,哪種方法最便捷,就用哪種方法,至於孩子為啥沒有喊出聲,比如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凶手是有機會一手捂著孩子的嘴,將孩子按倒在地,一手或掐或勒,隻有第三起案子,需要先封住孩子的嘴,才能出刀,或許貼透明膠帶隻是凶手的強迫症,再有三名被害人臉上都有按壓傷,尤其是第二名被害人,脖子上有明顯的表皮脫落,說明凶手行凶時帶著手套,從孩子們的死亡方式看,凶手三起案子都帶了寬條的透明膠帶,一把水果刀,一根類似鞋帶的長短的繩子,這些東xz在外套裏是看不出來的,用哪種方式行凶就看現場情況。”


    胡楊看向周望。


    周望下意識的先把煙掏了出來,大龍馬上提醒:“讓你抽嗎你就拿出來”


    胡楊笑道:“給我來一根。”


    周望趕緊發煙,然後自己點上後說:


    “我與張法醫的意見有些不同。”


    張恒忙說:“就叫我張恒吧,咱們差不多大。”


    周望也不客氣,點了點頭說:


    “張恒剛才說凶手根據現場情況,類似於隨機出手,那樣的話就沒有辦法解釋,每個孩子嘴上都曾貼過透明膠帶這個事兒。”


    張恒說:“我剛才也說了,有沒有可能是凶手行凶後才貼上去的就是一種強迫症。”


    周望吸了口煙說: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凶手在小區作案,要的就是快,掏出透明膠帶,剪成差不多大小,我覺得是剪的,因為看到照片,展開團作一團的透明膠帶,可以發現兩邊很齊,當然這要等技術科給出最終結論,咱們先說案發時的時間問題,凶手有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胡楊示意周望繼續。


    “孩子死亡時間差不多都在八九點鍾,天氣冷了以後,這個時間小區進進出出人會少,但還是會有,同時很可能有人站在自家窗邊往外看,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凶手出手三次都沒有被任何人看到,或者有人看到,光線不好也沒當回事,我覺得不是偶然,更不可能隨機,更何況,三名被害人都是遇害後很快被發現的,最快的不過相隔兩三分鍾,凶手還能在殺死孩子之後,穩穩當當的剪透明膠帶”


    大龍接口道:


    “除了第三起案子,凶手把屍體拖到麵包車旁塞到車底需要費點時間,那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在外麵玩,家裏人不會很快發現孩子不見了,可另外兩起案子的父母,心裏可都是有數的,凶手想殺人後整個啥儀式感,怕是沒這個時間,這跟擺一個小汽車可不一樣。”


    胡楊滿意的點點頭,又示意周望繼續說。


    周望吸了口煙又說:


    “第一個問題,凶手為啥用三種方式行凶先說被害的兒童身上都沒有抵抗傷和約束傷,在這種情況下,用刀是最麻煩的,會留下血跡不說,凶手自己也會沾染上,而且被刀捅死的孩子,身中五刀才致命,咱們剛才屍檢的時候也看到了,深淺不一,我個人認為,除了說明凶手用刀生疏外,還有就是……”


    “膽量!他也在怕!”大龍接口道。


    周望點頭說:“所以,凶手行凶的方式分別是三種,我認為是凶手給自己循序漸進,特意安排的!勒死,不需要他的手碰到死者,掐死,不需要見血……”


    “如果凶手是這種心裏狀態,他再出手的時候,可能遇害兒童就不會隻是單純的被殺了。”張恒說。


    胡楊微微點頭。


    周望掐滅了手裏的煙,又點上了一根,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凶手沒有虐待孩子,不管生前還是死後,第三個問題孩子們為啥沒有喊”


    說到這裏,周望停頓了一下,不是他還沒想好,而是他一想到孩子那時候的驚恐,心裏就揪著一樣的難受,他吸了一口煙,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拳頭,繼續說道:


    “三名被害兒童都因為某種原因,有了單獨一個人在外的機會,剛才屍檢的時候……這裏有一個問題我想不通,透明膠帶因為它的特殊用法,很難單手操作,如果不是死後貼上去的,他的手隻要離開孩子的嘴,孩子就算忘了喊,也會哭叫,小區那個時間仍然會有進進出出的人,我覺得凶手不會冒險鬆手,這是一個方麵,再有,屍檢的時候咱們也都看得仔細,死者手腕腳脖都沒有捆綁,身上也沒有約束傷,凶手想要讓孩子不喊可以用手捂住,鬆開手孩子不僅會喊叫還會跑!”


    “聽著像先被迷暈了。”大龍說。


    周望點點頭看向胡楊說:“這就是我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孩子被迷暈了,隻是這種易揮發類的麻醉劑,咱們沒辦法檢驗到。”


    胡楊問:“第四個問題呢凶手身上帶著啥”


    周望掐滅了手裏的煙,想了想說:


    “我不認為凶手會翻牆,因為那樣有很大風險在行凶前被人看到,我覺得凶手會從大門口進,但不會是走著,很有可能是坐在車裏,我說的是坐在車裏,也就是說他不僅帶了凶器,透明膠帶,迷暈孩子的藥水,手帕這些可以藏在外套裏的東西,可能還有一個朋友,一個開車到這個小區的朋友,或者是打車到這個小區,又或者是這三個小區中,有一個是他就住在那裏。”


    胡楊認真的盯著周望看了看問:“你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因為凶手沒想過隻殺一個,既然後麵還有行凶的想法,他至少要想一下咋樣做才不被警方找到,三個案發地點在不同的區域,就足以說明他用心了,這類連環殺人的案件,警方一般都會找共同點,電視上也是這麽演的,所以凶手很像是把每一起行凶當做單獨的一次,您看,從案發地,到殺人方法,沒有像其他連環殺人案一樣,有標誌性的共同點,我就大膽的推斷,他有可能到案發地的過程,也是不一樣的,當然,這也隻是目前的推斷。”


    張恒看到胡楊讚許的目光,馬上接口道:


    “我很認同周望的觀點,我們慣有的想法都是凶手會避開人多或者有監控的地方,這個案子,之前介紹案情的時候也說可以爬牆出入,但周望分析的很有道理,凶手不是想殺了一個就完事了,他還要繼續,翻牆這個事吧,一次沒被人看到,可不代表次次看不到,除非他牆內還有幫手,要不然他露頭之前根本沒辦法知道牆內是個啥情況,萬一牆下就站著一個人呢或者樓上的哪一家正好看向牆頭的這一邊呢那記憶肯定深刻。”


    胡楊笑嗬嗬的掏出一盒煙,一人遞了一根,大龍趕緊給胡楊點上,胡楊看著大龍說:“難怪你不願意進法醫科,你這個師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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