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三弟子鍾依依一身縞素,俏臉如霜,站在逍遙樓對麵的窗前。


    兩匹駿馬疾馳而來,停在了樓下,卻是陸達和鐵竟遙趕到了。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來啦。”


    陸達環視四周,除了天策府二三十人,便再無其他。


    “師叔和許維沒有過來嗎?”


    鍾依依回答道:“我已經派人傳信,他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趕到。”


    “不等了。”陸達沉聲說道,“我們先進去。”


    “不好吧。”鐵竟遙擔憂的道,“萬一師叔怪罪下來,可不好交代。”


    “竟遙,做事不能束手束腳。”陸達說道,“聽我的,有什麽懲罰,我擔著!”


    樓上的鍾依依輕聲說道:“不止我們,也有其他人來了。”


    “我知道,血衣堂是不是。”


    陸達冷笑道:“要不是事情緊急,我還真想和他們碰一碰,看看當年這讓江湖腥風血雨的刺客組織,究竟有什麽能耐。”


    鐵竟遙解下腰間兵器,那是一把鐵扇:“畢竟是武當山真人,拿著兵器有冒犯之意,我們還是以禮相待吧。”


    陸達皺了皺眉,把自己的佩刀扔了出去,鍾依依一躍而下,也將自己的劍解了下來。


    三人緩步走進逍遙樓,與此同時,在逍遙樓的另一側,也有人整裝待發。


    “蕭兄和葉七還沒來,先不等了。”李心安說道,“白木頭,柳兄,無晏,我們先進去。”


    慕容白扭頭看向逍遙樓:“天策府的人已經行動了。”


    李心安抬頭看了一眼,旋即縱身一躍,跳上二樓窗戶,其他三人也紛紛效仿。


    一樓大堂內,天策府三人警惕的看著四周,鐵竟遙出聲喊道:


    “天策府冒昧來訪,請真人相見。”


    在二樓的李心安四人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心中一驚。


    柳無焉憋著笑意,用極具蒼老的聲線說了一句:


    “滾!”


    鐵竟遙頓時愣住,一臉羞慚。


    陸達臉色陰沉:“前輩,我等尊你是武當山高人,又是家師的故友,所以才以禮相待。前輩還是莫要托大,我們問清楚該問的就離開。你要是不配合的話,可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了。”


    血衣堂幾人麵麵相覷,慕容白輕聲說道:“這是李賢的弟子。”


    李心安點了點頭:“陸達,鐵竟遙以及鍾依依,三個人應該都在樓下。”


    “那個武當山老道還沒有露麵,他肯定躲在暗處偷聽著,老頭子壞的很。”柳無晏說道。


    李心安耳朵微微一動,似是聽到了什麽響聲,旋即警覺的看向樓梯口。


    “有人上來了。”


    四人快速分散,各自隱藏起來。騙了之後,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


    鐵竟遙低聲說道:“依依,上麵有人沒有?”


    鍾依依掃視四周,搖了搖頭:“沒有。”


    接著,沉重有力的腳步聲急促響起,陸達和鐵竟遙接連出現在二樓。


    看著穿著喪服的三人,李心安不禁感歎:“這天策府的人還挺孝順。”


    陸達不耐煩的道:“依依,你確定這老道就在逍遙樓?”


    “不會有假的。”鍾依依聲音清寒,“那位前輩肯定在這裏,隻是故意躲著我們罷了。”


    “那老頭子腦子裏究竟想的是什麽!明明故意暴露自己,又躲著不見人,玩兒我們啊!”


    鐵竟遙麵色凝重:“相比於那位前輩,我更擔心血衣堂的人。”


    聽到“血衣堂”三個字,李心安趕忙豎著耳朵仔細的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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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應該也已經進了逍遙樓。”


    陸達冷哼一聲:“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哎呀?”李心安表情微妙,剛想發笑,就聽到柳無晏那一邊,傳來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什麽人!”鐵竟遙率先喝問道。


    陸達大步流星的趕去,掀開門簾,迎麵就是手忙腳亂想要換個地方藏身的柳無晏。


    一看是個女人,陸達不由得一愣,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姑奶奶!”


    柳無晏自知無法躲藏,索性直接爆發,一腳挑起身旁一張凳子,朝著陸達砸了過去。


    陸達側身閃過,凳子撞在柱子上碎成一地木頭。還不待陸達有所反應,柳無晏就已經揮舞著刀砍了過來。


    “師兄小心!”鍾依依托起一個花瓶,砸向了柳無晏的後背。


    陸達險之又險的躲過柳無晏劈來的這致命一刀,趁著她被師妹引誘分神的功夫,陸達連忙拉開距離,撿起一條凳子腿,憤怒的盯著柳無晏:


    “你是什麽歹人,居然不由分說就要害人性命。”


    柳無晏冷冷說道:“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跳梁小醜。”


    陸達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


    “我還以為,血衣堂裏麵都是什麽能人異士呢,原來居然是個女人。”


    鐵竟遙環視四周,沉聲說道:“我知道,血衣堂不會隻來這一位姑娘,其餘諸位不必隱藏了,還是出來相見吧。”


    片刻之後,柳無焉走出了藏身之地。


    “瞧著二位長相相似,莫不是兄弟姐妹?”鐵竟遙說道。


    柳無焉微笑道:“舍妹性格粗魯,讓各位見笑了。”


    “等等。”陸達驚疑不定的盯著柳無焉,“你的聲音……”


    鐵竟遙也覺察出了不對勁,柳無焉的嗓音,好像他在什麽地方聽過。


    鍾依依冷淡的道:“剛才就是你,偽裝成那為武當山前輩說話?”


    “原來是你!”鐵竟遙憤恨的道。


    柳無焉有些尷尬:“是我。”


    陸達的視線牢牢鎖在柳家兄妹的佩刀上,柳葉狀,兄妹,長安口音……


    他終於是聯想到了什麽,哈哈大笑道:


    “原來逃亡在外的柳家龍鳳,居然加入了臭名昭著的血衣堂,成為了刺客。”


    柳無焉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冷冷說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們的特征太過於顯著,不難猜。”陸達說道,“我很好奇,你們柳家怎麽說也算是名門正派,作為柳家唯一的血脈,你們委身事賊,就不怕丟了柳家祖宗的臉麵嗎?”


    “你——”柳無晏怒目而視。


    天策府三人身後,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


    “血衣堂是不是賊,還不用天策府的大人們費心。入我天策府者,人家無愧於心就好。”


    陸達回頭看去,一個年輕人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了師弟師妹的身後。


    鐵竟遙額上浮現出細密的汗珠,自己身後這人鬼魅一般,行動全無半點動靜。若是他背後下黑手,自己豈不是必死無疑!


    鍾依依好奇的打量著他:“閣下是血衣堂的什麽人?”


    “血衣堂堂主,李心安。”


    陸達皺眉道:“血衣堂堂主,不是那個叫李嶙的嗎?”


    “那也是我。”


    李心安微笑道:“行走江湖,總是要用幾個化名的。”


    陸達笑道:“沒想到一天之內,竟能接連找到武當山老道和血衣堂堂主。哦,對了,你們血衣堂有兩個人被我抓了回去,可惜的是,到死他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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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招供。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自己送上了門。”


    “他們死了?”李心安臉色逐漸陰沉,泛著凶狠的殺意。


    “等我從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大發慈悲,送你下去見他們!”


    陸達低吼一聲,掀開孝服,露出了懷中的一把短刀。


    “師兄,你——”鐵竟遙一臉驚愕,他怎麽也想不到,陸達身上居然還帶著兵刃。


    鍾依依掀起衣袖,在她的皓腕上,赫然拴著一把匕首。


    “依依,連你也是?”


    鐵竟遙第一次悲憫的感覺到,自己被背叛了。


    鍾依依淡淡的把匕首扔給鐵竟遙:“你們男人自己打。”


    “就這?”


    鐵竟遙看著比自己巴掌還小一號的匕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


    但在這個時候,陸達已經衝到了李心安的麵前。


    “小子,可擋的下此一擊?”


    李心安“白虹”出鞘,正欲上挑之時,逍遙樓外,木牆陡然破裂,一人一刀直奔陸達而去。


    緊要關頭,蕭玄感和葉青嵐終於趕到。


    陸達見狀,旋即改變了進攻的對象,蕭玄感帶給他的感覺,威脅更大!


    兩人彼此之間,都能感覺得到,對方實力的強大。無需多言,自然而然纏鬥在一起。


    金鐵之聲不絕於耳,狹窄的空間變得支離破碎,地板被砸出一個大洞,蕭玄感和陸達雙雙墜入一樓。


    二樓上的眾人麵麵相覷,此時此刻,居然都沒有什麽動手的心思。


    葉青嵐落到李心安身邊,目光卻牢牢鎖在氣質出塵的鍾依依身上。


    “這位妹妹生的好生俊俏,惹人戀愛。不止芳齡幾何,可曾許親?”


    葉青嵐笑意吟吟的湊了過去,鍾依依冷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一記推心掌打在葉青嵐的胸口,將他推了出去,恰好砸在看熱鬧的柳家兄妹身上。


    鐵竟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李堂主,可否坐下說話?”


    “好。”


    李心安拉過一張椅子,笑道:“說來也真是有意思,我們和天策府都是來找武當那位老前輩的,卻是我們之間先聊了起來。”


    鐵竟遙狐疑的問道:“血衣堂為什麽要找他?”


    “鐵兄想問的,恐怕是血衣堂,或者說我,和尊師李賢的死有什麽關係是吧?”


    “你知道我?”


    “不難打聽。”


    鐵竟遙點點頭:“是,我想知道的是,你和我師傅的死到底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他要留下你的名字?”


    李心安無奈的攤開雙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我來此地尋找武當前輩,就是想從他身上下手,弄明白其中隱情。”


    “是啊,那位前輩呢?”


    鐵竟遙突然想起正事,恍惚間,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幾人不由得抬頭看去,片刻之後,一個灰頭土臉的冷峭公子出現在樓梯口。


    看到慕容白一副在土堆裏打了個滾的樣子,李心安就忍不住想笑。


    “這位是?”鐵竟遙看看慕容白,又看看李心安,後知後覺的道:“血衣堂的人?”


    “是。”


    鐵竟遙一臉懊惱,怎麽就被他們搶先了呢?


    慕容白身後,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道人走了出來。


    “前輩!”李心安和鐵竟遙雙雙抱拳。


    老道朗聲笑道:


    “老道不敢受諸位年輕俊傑如此大禮,在下,武當陳思平,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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