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層,拐進樓梯間旁邊的一個門戶,就到了半人蜈蚣軍官的辦公室,裏牆麵是一個很大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


    書架前是一張書桌,對麵的牆壁上是一個大窗戶,與外麵哨塔所在的洞窟相通。


    蜈蚣雖然生性喜濕畏光,但也喜歡居住在通風良好的地方。


    山腹之中一片黑暗,房屋窗戶無光可透,隻有通風作用。


    風綠綺道:“書架之後常常會隱藏密室,我們一邊看書裏有沒有隱藏機密文件,一邊注意看有沒有開啟密室的機關。”


    司馬承禎不無驚訝地道:“想不到一個蜈蚣精竟會是個雅人,藏書還真不少。”


    風綠綺輕笑:“你信他真會看書?我看不是附庸風雅,就是借這些書隱藏機密信息。不過這麽多書,可能隻有寥寥幾本是施加了幻術的,大家一起動手,抓緊時間把它們找出來!”


    她說著從次元挎包裏拿出一瓶藥膏,抹在眼皮之上,又一邊念咒,一邊結手印,給自己施了一個法術。


    司馬承禎全程看她完成施法,饒有興趣地道:“綺妹這法術是用來看破虛妄的嗎?”


    風綠綺點頭道:“是的,這叫真知術,能使人擁有真實視覺,可以看破虛妄,發現事物的真實麵目。”


    司馬承禎道:“施這法術還要用藥膏嗎?”


    風綠綺點頭道:“是的,魔法施展大都需要材料,不過絕大部分可以借助法器免除施法材料,但有少數所需材料特殊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免除,真知術就是其中之一。”


    司馬承禎道:“玄門類似的法術有地煞七十二術的幽通,天罡三十六法的隔垣洞見,卻都不需要什麽施法材料,綺妹師門雖遠在西方靈界,卻也是源自玄門,為何不修習這兩種法術呢?就算隔垣洞見太高深,幽通總還是不難學的。”


    “外交需要嘛,師門命我自幼跟隨西方靈界一位大詩人修習詩人法術,我精力畢竟有限,顧不得兼修太多玄門法術。”風綠綺道,“師兄說的這兩種法術,大家都應該至少會一種吧?快快施展了抓緊時間找書吧。”


    眾人於是紛紛施展法眼,往書架上一看,果然有八本書發出幽藍的光芒,無疑就是附有幻術的書了,不禁都是一愣。


    “你們都看見了嗎?有八本呢。”風綠綺怕自己有錯覺。


    “看來我猜的果然不錯!可是怎麽會這麽容易啊……”莪相魔劍有些不能置信,他本身是法器,施展任何法術都不需要施法材料。


    風綠綺突然捂臉笑道:“既然號稱能看破虛妄,自然應該很容易找到附有幻術的東西啊,可笑我還讓大家翻書呢。”


    遊光先生道:“是啊,我竟然也沒想到會這麽容易,早知道上次進來時,就該用法眼看看。”


    於是眾人紛紛取出那八本書來翻看,說來也巧,他們正好是八個人,人手一本。


    可是翻了片刻,司馬承禎一行五人卻都懵了。


    過了一會,張玉腰氣哼哼地道:“這書上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


    “放下吧,我跟遊光和紅姑看就行了。”蟬花先生翻著書道。


    可翻看了一會兒,他們三人卻都皺起了眉頭。


    “有什麽發現嗎?”莪相魔劍問道。


    “這根本不是什麽機密文件,隻是一本史書……”蟬花先生扔下手裏的書,拿起司馬承禎五人放在桌上的另一本翻看起來,卻是越看越愁眉不展。


    紅姑和遊光先生也是先後看了三本書,表情也都是又氣憤又茫然。


    “這又是一本詩集……”蟬花先生沒好氣地扔下手裏的書,“怎麽會這樣?太不合常理了!”


    紅姑道:“我看的三本是工學、符咒、地理類的書,都是市麵上有的。”


    遊光先生道:“我看的三本是醫書、農學、算術類的書,我的藏書室裏都有。”


    “這應該是個謎題,但從書的類別上完全看不出什麽規律……”蟬花先生沉吟良久,忽然像是想到什麽,連忙閉上法眼,把自己看過的書又拿起看了看,搖頭道:“依然是外界市麵上流行的書,隻不過是另一本罷了,到底應該從何入手破解?”


    遊光先生道:“戒驕戒躁,謎題應該不會太難,如果連解密規則都過於複雜,他們自己人也會很難解讀。先看看書名裏有什麽玄機吧。八本書每本用肉眼看與用法眼看都不一樣,就是十六本書,僅書名就足以傳遞不少信息了。”


    於是他們三人把十六本書的書名寫在紙上,反複琢磨許久,都無奈地搖起頭來。


    “要不再看看目錄?”遊光先生還不打算放棄。


    紅姑和蟬花先生卻都默然搖頭,流露出絕望的表情。


    張玉腰氣哼哼地道:“我去把那個蜈蚣精抓來,讓他告訴我們怎麽破解!”


    “且慢!”忽然許逸冰走上前來,提筆在寫書名的那張紙上寫了八個字,然後道:“大家都來看看,這幾個字是什麽。”


    眾人上前一看,不禁都是一愣。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是八門的雲篆啊!”司馬承禎道。


    蟬花先生目光在書名和這八個字之間遊移片刻,吃驚地道:“把每本書用肉眼看時的書名首字,與用法眼看時的書名首字組合起來,就是這八個字呀!”


    他猛地抬頭看許逸冰道:“你是怎麽想到的?”


    許逸冰道:“在第一座哨所裏,我不能識別裝備上的符咒,但總覺得六毒精怪的符咒似曾相識,所以一路上總是在琢磨它們。三位琢磨書名文字的時候,我也在琢磨,發現它們的單字很像是千姿百態的蟲蛇,也像是玄門雲篆的筆畫,突然福至心靈,想到把它們組合起來看看,果然大有玄機!”


    “這就是玄門雲篆嗎?看起來很美啊,沒想到竟能用六毒精怪那種邪性的文字組成……”雲篆即是玄門符咒,也是靈界的通用文字,紅姑是六毒島土著,不認識也屬正常。


    蟬花先生道:“那這又有什麽含義呢?”


    許逸冰沒有回答,而是看了書架片刻,又拿出計時咒輪看了看日期和時辰,連忙掐指推算起來。


    過了一陣子,她忽然把八本書又逐一放回書架上的空槽,隻是每本書並不在原來的位置。


    忽然八本書同時發出幽光,它們所在的書架轟然一轉,一道門戶隨即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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