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說,“你還知道咱們主子對你好,我以為你就這麽奄奄一息的,都變得沒有良心了呢,主子為你操了多少心思你不知道,還說拿我們主子當姐妹呢。”卿雲說完冷笑一聲,她那日還幫著勸賀良人不必在意,這些日子也算是心疼夠了自己主子。


    “夠了,卿雲。”珍夫人緩緩的開口,揚手示意卿雲退回到自己身邊,卿雲也沒有再上前說話,珍夫人安慰賀良人,“不過是丫頭說的胡話,本夫人沒有這個意思,賀姐姐可不要介意,賀姐姐你比我先入宮,所以我尊稱你一聲姐姐,現在賀良人已經平安無事,賀良人也可以安心睡上一個好覺了……”


    賀良人自知是自己做錯了事,卿雲訓斥自己也是應當,她本就是珍夫人身邊的婢女,見珍夫人打住卿雲說話,還有些生氣,又忍不住為卿雲分辨,“夫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不是,卿雲說得很對,教訓的是,臣妾不應該忘了您對臣妾的好,臣妾有罪。”


    說著賀良人就要跪下磕頭,珍夫人怎麽受得了這樣的禮,趕緊著把她扶起來說,“你也是,懷著身子就不要隨處走動,本夫人見你好了心裏高興,你隻打發了玉青過來跟我說一聲,我過去看你就是了,還讓你親自走一趟,回頭我必定要讓卿雲打她一頓,一定是她不盡心偷懶了……”


    賀良人忙為玉青護短開脫,珍夫人卻笑說,“我不過是玩笑上一兩句,你還當真了,可見這丫頭是個好的,才值得你這樣上心。”


    見珍夫人說這些,賀良人才發現自己太過於擔心玉青,竟然站了起來,不覺臉上已經紅成了一片。


    珍夫人見狀讓卿雲扶著賀良人落座,賀良人才坐著,就聽劉恒那邊派萬全公公過來傳旨,說是應了當初許諾之話,隻要賀大人是清白的,就必定不會讓賀大人白白的受這個委屈。


    萬全公公說是晉賀良人為美人,賜號“清”。賀良人受寵若驚,一時間竟然不敢接旨,她帶著求助的目光看著珍夫人,珍夫人點頭示意她接了旨,才有殿裏一幹宮女丫頭給她行禮喚她“清美人。”


    清美人隻是說擺手,“臣妾隻想著隻要父親可以不再蒙受不白之冤就是臣妾的造化了,大王這樣憐惜臣妾,臣妾真的是玩玩沒想想到,臣妾入宮也沒多少時日,怎麽能當的起大王的厚愛。”


    “清美人不必謙遜,清美人如今懷有身孕,已是代國的功人,大王也想著要找個機會犒勞一下美人,隻是苦於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今既是賀大人平冤白雪的日子,也是清美人的好日子,清美人可千萬不要推脫。”


    萬全笑著告辭了,珍美人也喚她清美人,“我就說清美人前途無量吧,清美人可要安心養胎,本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著,千萬小心,別的你缺什麽隻管跟我說就是了……”


    清美人應下,隨後去請了岑夫人的安,回去的時候已是傍晚,鳳鸞春恩車正停在幽蘭宮門口,她親眼看著竇漪房坐上車,她想著,竇漪房總是恩寵不斷,這樣也好!!


    竇漪房坐在車上心中卻無比的緊張,她不是第一次侍寢了,可想著劉恒那俊朗的臉龐總歸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亢奮。


    下了車,宮人引著她進去沐浴更衣,她沐浴在一個大池子中,上麵是五鳳噴灑著溫泉水,還有宮人在一側飄灑著玫瑰花瓣以潤膚。


    沐浴畢,她著上家常的服色走到劉恒的麵前,劉恒細端倪了她許久,看見她羞紅的臉龐格外的可愛,戲語問,“怎麽還是這樣害羞要本王怎麽辦”


    一句話又讓家人忸怩著別過了腦袋,鎖骨美麗的弧線魅惑著大王的心,他湊近了一步,輕輕的把人擁住,“害羞也是本王的人了……”


    竇漪房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臉,“大王,臣妾有好些日子不曾見到你,也不知是大王不喜歡臣妾了還是怎麽的其實臣妾日日都在想您,您應該能感覺到的……”她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抓住了劉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讓劉恒感覺著她一刻不停跳著的心跳,很快,很急促。


    “臣妾也說不上為何牽掛大王,隻是春豔閣的花兒草兒都是大王送的,臣妾睹物思人,興許就停不下來了……”


    劉恒聽了心了高興,他也想著嬌媚百態的竇漪房,她和別人不一樣,無論是本質還是在他心中的位置,“本王最近也忙著前朝的事兒,這不一有空就來看漪房了”


    竇漪房臉上漸漸有了笑容,“大王,其實隻要你偶爾瞧瞧臣妾,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她把頭靠近劉恒,把腦袋埋在劉恒的懷裏,低著頭埋得很深很深,恨不得彼時就能感覺到他心動的時刻,正是無法自拔時,突然外麵一個宮女急促的闖了進來,竇漪房突然驚起,衣襟竟然還有些淩亂,劉恒心疼的幫她攏了攏衣襟。


    “大王,不好了,王後娘娘,王後娘娘宮裏的長公子染病,現在正哭鬧著呢,王後娘娘讓奴婢快來請您過去,您還是過去瞧瞧吧!!”來說話的人正是語兒,她有些抱歉的看著竇漪房,卻是心中無奈,這是陳王後讓她這麽做的,陳王後瞧不順眼大王一入後宮就臨幸竇漪房,所以相處這個計謀來,好把大王騙過去。


    一個是自己的結發之妻王後,一個是自己新寵的良人,劉恒在此時此刻真的很難抉擇,可是竇漪房總是以溫柔的目光看著他,“大王去吧,臣妾一個人也能夠安然入睡的……”


    劉恒還是放不下心,麵上的神情憂慮,總是時不時的看上竇漪房一眼,竇漪房總是笑著,看上去淡然如水,竟也沒有絲毫的不舍,其實心底怎樣也隻有自己知道。


    劉恒也滿是疑心她究竟有沒有在意過他,若是在乎,又怎能這樣無動於衷,陳王後都蹬鼻子上臉的到她跟前搶人了,她還滿是無所謂。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劉恒的眼睛,生怕自己忍不住落下淚來,“大王,您還不快去”


    被這一句話惹出火來了,劉恒好賴是代王,這代宮中女人的丈夫,多少人巴望著天天見著她,能放他走的女人,這還是第一個,劉恒冷著臉,“為什麽要放本王走”


    竇漪房低著頭就像無所謂的模樣,劉恒剛想劈頭蓋臉的把人訓斥上一頓,就看見低下嬌小的人兒不緊不慢的揚起了半張臉,眼圈兒都紅了,他哪裏還好意思把人給罵上,反倒是心裏揪緊了的疼,竟然情不自禁的把人摟進懷裏笑說,“不哭,舍不得本王,本王就不去了……”


    她又哪裏承受得住這些,隻是時常看見劉恒就覺得心裏高興,方才見劉恒陰沉下張臉來的時候,還以為劉恒動怒了要訓她,心底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偏生是人還心疼的抱緊,她心底的心牆登時就軟下來了,也抱著人舍不得,嘴裏卻強說著,“您還是快些去吧,長公子還沒到月數就生下來了,身子羸弱,王後娘娘一人照看著怎麽能夠那邊兒正需要您呢。”


    一是因為她本就是這等肯為最愛的人設身處地想的,二是陳王後的嫡子生了病,她一個區區良人還能留下他不成宮裏的女人個個兒厲害,不說別的,代王在誰那兒多呆了一個晚上都少不得有人出來說三道四,生出些無中生有,空穴來風的事情來!


    她再留著劉恒不讓走,可不是自己給自己添亂


    劉恒聽了竇漪房的話,他也是知道宮裏這些女人的,心裏想著尋個時間慰藉漪房,陳王後那邊他始終還是放不下,左不過是自己歎了口氣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竇漪房心卻亂了,她紅著眼圈看著劉恒離去的背影,怯生生的問了自己一句話,“難道他就這樣不在意我嗎”


    淡荷聽了搖著頭過來,“主子,奴婢方才聽得真真切切,大王可沒想著要走,卻是您……”淡荷撅了撅嘴,壓低了聲音,嘀咕著,“是您非要讓他走的……”


    “是我非要讓他走的嗎”竇漪房整個人都魔怔了,眼神空蕩蕩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庭院,她可不記得自己非要劉恒走,隻是真的會舍不得而已。


    這樣舍不得,怎麽會忍心讓他走


    陳王後見劉恒果然來了,心底可驕傲著,新寵終究是抵不過舊愛的,一麵跟著劉恒撒嬌,一麵在心底暗自嘲笑著竇漪房自不量力,也敢跟她搶大王


    她從來沒有把竇漪房當做是個人物看待,一個下三濫奴才出生的,又能多尊貴似的隻怕是有這個福分沒這個命去享受,到頭來也鐵定是和李才人一樣,左不過三天兩頭的功夫就給拋在腦後,全然給忘了。


    雖然陳王後時常在這邊說著這些話,李才人卻不以為然,還時常跟宮裏別的姬妾閑聊,說上陳王後許多不是,她若是不在意,無所顧忌,心底指不定怎麽踏實,還犯得著成天想出這些花招來招呼她


    這天請安,竇漪房本不知怎樣去麵對陳王後,劉恒本在他宮裏的都被陳王後給弄走了,分明是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叫別人看了怎麽笑話,淡荷勸讓竇漪房告假,說是身子不適,大王心疼也就免了三日一次的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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