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芷榕深深地歎了口氣,好不易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道:“那日中秋我有見到祖父,他似乎看出我服毒的事情……他老人家非常生氣。”


    魚竹的誠實地說道:“奴婢要是小姐的家人,也會生氣的。”


    “你那日沒能參加宮宴,我光是憑借著那藥性便讓人感到打從心裏的憐惜,這可是大好機會啊!”馮芷榕光是想起那趙卓氏的反應便是大感值得,因此若要說是後悔也不曾有過。


    魚竹提醒:“但是小姐往後還要到人家裏去,難不成還要服藥?”


    “卻是不必,後來趙家不是送來了滋補的藥方嗎?便用那個搪塞過去便好。”


    中秋宮宴後不久,趙家人的確藉由趙明韻之手轉了一帖方子給安秀宮的廚房,令其稍加變動馮芷榕的膳食,加上靖王府那頭也給馮芷榕的膳食做了相應的調整,因此馮芷榕吃得很是滋潤,原本臉上的嬰兒肥也愈發明顯、看起來還有幾分傻呼。


    魚竹聽了便道:“奴婢還以為小姐每回都得用藥,那可真折騰身子了。”


    馮芷榕聽了無奈地:“我雖然是大膽了些、但也不是逞勇,瞧瞧在你們的眼中我可是成了萬般不愛惜自己的人了?”


    “的確是如此。”方純走了過來,接上了話道:“小姐就像是把自己當槍使,也無怪乎王爺那日如此生氣。”方純說的是那日捱江含巴掌的事情,後來靖王每每想起都還會多叨念幾句,而馮芷榕也總是噘著嘴乖乖聽訓。


    馮芷榕聽得方純提起靖王,臉上不覺浮上一抹尷尬,又道:“這話且不提了,外頭都好了嗎?”


    方純點了點頭,道:“方才傳話的宮婢來了,說小姐可以往北殿去等候了。”


    “可曉得這回是哪位娘娘主持?”


    “這回會來兩位宮妃,一位是順妃娘娘、一位是莊妃娘娘。”方純猶豫了會兒,又道:“這回可奇怪,聽說洪婕妤與柳昭容也都會過來。”


    馮芷榕微微訝道:“這麽大陣仗?”馮芷榕曾問靖王關於宮中妃嬪一事,靖王也不甚清楚,隻說道這順妃是有野心的、便連皇後也敢擠對,至於莊妃一直以來雖然恪守本分,但生出來的兒子景王也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物。


    至於洪婕妤與柳昭容……雖然靖王未曾提及,但如今兩位高級妃嬪帶著兩位低級妃嬪,想來也就是一人一把槍、給自己撐撐場麵的吧?


    魚竹將丁香色的珠花給插入了馮芷榕的發髻,又道:“小姐這段時間習了武、步伐相較從前已是穩重了些,眼下若靜靜地不說話、也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了。”


    “意思是我開口說話就破功了嗎?”馮芷榕白了魚竹一眼,這家夥怎麽這麽不會說話?


    魚竹笑嘻嘻地,這才將馮芷榕從椅子上給攙扶起來道:“小姐習武以後也就不太怕冷了,但這內功還得磨練得能夠收放自如,萬萬不可讓人知道了小姐學會武功、不怕冷。”


    馮芷榕點了點頭,道:“安秀宮裏頭的人每個眼睛都利得跟磨過的刀子一樣,我會多加注意的。”


    魚竹笑道:“這回的宮宴在安秀宮中舉辦,奴婢們也能跟著,小姐若想做些什麽、且放開手腳做。”


    “我這回倒是沒什麽要做的。”馮芷榕想了想,又低聲道:“倒是不知道兩位主持宮宴的娘娘是個什麽樣的人,若都是個眼拙的便好了。”


    “小姐有所顧忌?”


    馮芷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神不寧,就怕會出了什麽差錯……”


    方純看馮芷榕的表情,知道她真的擔心,便也難得寬慰道:“晚些的宮宴在北殿內宴飲時、奴婢們雖不能跟在小姐旁邊侍候,但緊接著宮妃們會領著小姐們往北麵花園繞,那時奴婢和魚竹便會跟在小姐身旁照應。”


    “好吧!”馮芷榕歎了口氣,道:“就在這邊想也想不出什麽,我看現在就去北殿等著吧!晚些遲了可不好。”


    魚竹與方純相識一眼,又朝彼此點了點頭,這才隨著馮芷榕走到安秀宮的北殿。


    安秀宮的北殿平日作為午後小姐們鬥茶、鬥棋與閑談等社交活動的室內空間,原本便有些像是茶樓一般桌椅散開擺設,因此空間很是寬敞。此次為了冬至於安秀宮內舉辦的小小宴會,還特地布置成小型宮宴的模樣,格式與中秋宮宴時在昌和宮內的擺設差不了多少。


    馮芷榕年紀最小、本該敬陪末座,但由於這是安秀宮內部的宴會,因此各家小姐就以家世論席次。如此,馮芷榕的位置竟也排在了前幾名,倒是葛悅寧落在了最後頭。


    安秀宮內的席次擺設自是不如昌和宮內的華美、但也頗是雅致,據說這是當今的皇後娘娘所訂下的規矩,就為了讓來安秀宮中學習的小姐們也能夠知道簡易與樸素的擺設依是能夠顯得出高雅的格調。此外,也是由於皇後當年曾在繆王府中過著朝不保夕、甚至饑寒交迫的日子,因此便以不尚奢華的名義讓安秀宮能夠稍微接上地氣。


    馮芷榕進到北殿後,還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聽到外頭有內侍高聲唱道:“順妃娘娘到──莊妃娘娘到──洪婕妤娘娘到──柳昭容娘娘到──”


    如同中秋宮宴一般,有人帶頭下拜答禮,這一切的禮儀套路也就十分順利。


    雖然此次前來的妃嬪們都是皇帝的妾室,但畢竟是由皇後指派、也算是代表皇家的麵子,因此安秀宮的眾家小姐們下拜時還得完全貼伏在地,等候為首的順妃說道“平身”。


    馮芷榕參與宮宴可是一回生、二回熟,就算跪拜下去也沒有別扭的感覺,隻覺得自己已經萬分融入了這個帝製社會。


    眾人就座後,又是一樣的致詞與上菜流程。這回馮芷榕坐在前排、也沒心在四位娘娘跟前與身旁的人攀談,便是靜靜地吃菜,吃著吃著、倒也就把旁的事情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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