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越野車疾馳而去,肖克這才放心的將外麵的鐵拉門關了上,然後大步走回到了門口。


    眼前的髒辮男由於是被子彈打爆了腦袋死亡,所以並沒有產生屍變,肖克將手槍塞回到了腰間,拽起髒辮男的兩條腿往外拖去,然後就隨意的丟在了前院的草坪上。


    跟著肖克出來的馬瑞和葉瑤二人就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看著,馬瑞似乎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倒是回過頭的肖克看出了他的幾分疑惑,主動跟他倆搭話道:“要是我不殺他,今後可能死的就是我們了,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一時的手軟。”


    馬瑞點了點頭,依舊沒有開口說話。這個點頭並不是出於認同肖克的話,看上去更像是一種回應。


    這時從樓上趕下來的林雪接過話,說:“之前就聽你和小王開玩笑說自己是個殺手,我當時還不信,你該不會真就是吧?”


    肖克笑而不語的往房間裏走去。


    “沒理由阿,殺手還需要正常的工作的嗎?而且聽你們談話的時候,還覺得你們平時都非常的忙,加班都已經習以為常的那種,哪還有空幹這種勾當。”林雪依舊跟在身後自言自語的說。


    “我說我是,說了你們又不信,我有什麽辦法呢。”肖克兩手一攤,然後轉身走向廚房,從上層的冰箱櫃裏拿出了一罐啤酒,開口猛灌了一口。


    然後看著站在一旁發呆的馬瑞,他又回頭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對著他抬了抬頭,確認對方看到自己之後,甩手丟了過去。


    在外人看來雖然剛才肖克開槍的動作很利索,但實際上因為太久沒有摸槍和動手殺人的緣故,他還是顯得有些猶豫,換成幾年前的他可能根本沒有對方說話的機會,他就已經送對手上路了。


    並且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跳依舊不太穩定,隻能靠大口的飲進的啤酒來試圖讓自己冷卻。


    畢竟殺活人和喪屍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看到你的槍,我現在信了。還有啤酒為什麽隻給他,不給我阿。”林雪看了一眼馬瑞,對方正好拉開了易拉罐上的拉環,發出了氣體噴發的聲音。


    “你又沒說,我怎麽會知道。”肖克挑了一下眉,轉身又從裏頭拿了兩罐,然後將其中一罐丟給了林雪,另一罐則是慢步走到葉瑤的身前,放在了她的手裏,順便也坐在了沙發上。


    “難怪你會有這麽好的地方。”馬瑞坐在沙發上啜了一口啤酒,再次環顧了一眼的這套別墅。


    “這有什麽必然聯係嗎?我之前就說過,這裏的房價真心不貴,毫不誇張的說隻要有份正常的工作你都可以負擔的起,隻要不嫌棄這裏偏僻就行。”


    “你們難道不當心那幫人還會回來嗎?”葉瑤突然插話道。她雙手捧著易拉罐,並沒有要去打開的意思。


    “如果我沒解決掉那個人的話,我還會擔心。現在完全沒有擔心的必要了。要是你的話,你會想著去招惹有家夥的人嗎?”說著肖克就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在手裏打著轉。


    “我還從來都沒有摸過真槍,可以讓我看看嗎?”馬瑞剛想伸手,不料對方直接握住了槍,往後一縮。


    “這把是我的最愛,陪我出生入死,這可不能讓你碰。”肖克往身後的沙發上靠去,然後嘴角得意的說:“不過可以給你碰別的槍。”


    “你還有別的?”馬瑞略顯詫異的神情看著。


    “嗯哼,不過今天已經夠晚了,就明天吧。”


    “他們怎麽還沒來呢。”葉瑤幽幽的說道,她的注意完全沒有在兩人的談話上。


    “對啊,這都幾點了。”林雪說。


    “我覺得還是不要對他們抱太大的希望比較好。”肖克抬頭又是猛的灌了一口,整個易拉罐都被他捏癟了下去。


    “你們還有誰要洗的,再不洗我可去洗了。”肖克站起身,隨手將易拉罐丟進了茶幾邊上的垃圾桶裏。


    入夜三分後,房子裏的燈光逐漸的亮起,相比起繁華的市中心,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供電係統並沒有這麽緊張,以至於災難爆發之後的一個星期,依舊有電力可以使用。


    但具體還能持續使用多久,這又會是一個新的問題。


    不過即使斷電,肖克也並沒有太過擔心,因為家裏的地下室內備用了一台家用級的發電機,理論上隻要有足夠的燃油,日常用電應該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浴室裏的燈很亮,但並不是供暖燈,隻是普通的白熾燈。


    打開噴頭的時候,帶著半溫的水從噴頭流出,頭頂上的熱水器跳至了藍色的燈光,上麵顯示著40度水溫,並且還在逐步的加熱。


    葉瑤盯著看了一會兒,很快就被邊上的純白色浴缸吸引去了注意。


    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會泡澡,自從去了學校之後就再也沒有泡過了,現在想來還真是有點懷念那種感覺。不過眼下她卻沒有心思去邁入這個浴缸。


    她回過頭,將噴頭的開關開到了最大,水滴像暴雨般傾瀉到她的臉上。


    水溫還沒有上來,葉瑤一動也不動的站著,任憑水滴在身上拍打,多日積攢的委屈在隨著淋浴衝刷的同時逐漸失控。


    她恨自己的無用,更恨從小到大的“關愛”,那些所謂的無微不至的保護不過是折斷自由翅膀的借口,沒有人問過她是否喜歡這樣。


    不允許反抗的種子早在她幼年時期就已經埋下,按照被規劃好的人生前進,這何嚐又不是一種悲哀呢。


    父母的不理解,遇到的人也會因為她有著一層關係而總是會去區別對待她,仿佛生來她就已經被剝奪了自由。


    葉瑤緊閉著雙眼不肯去睜開,甚至她都不想去思考,感受著水溫逐步的上升。


    與其說這末日般的災難毀滅了她原有的生活,倒不如說是讓她重獲新生,隻不過過程有些痛苦,犧牲的東西也過於沉重。


    她的腦海刹那間閃過男友的身影。她重新睜開了眼睛,一時間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無論是付出多少的代價,她都不要再回到父親的身邊。


    末日的悲劇也僅止於此,如今才是掙脫枷鎖的美好世界。


    從浴室裏出來,葉瑤隻是裹了一條浴巾,房間裏開著不亮的壁燈,躺在床上的林雪已經睡了過去,並且帶有著沉重的呼吸聲。


    就在葉瑤進浴室的上一秒,她還在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沒想到睡的竟然這麽快。葉瑤下意識的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鯊魚小鬧鍾,好像就隻洗了十分鍾而已。


    估計是這一段時間都沒怎麽睡好吧,所以才會一碰到床倒頭就睡著了。


    葉瑤拿起了手頭上的幹毛巾,擦拭著濕噠噠的頭發。眼睛不知該看哪的她,仔細的環顧了一眼房間。


    奇特設計的房間葉瑤也是見過不少,但還從來沒見過設計成沙漏狀的房間。臥室這一頭除了一張床以外就隻有一張靠在牆麵的平板桌子,似乎是鑲嵌在牆體裏麵的,並沒有桌腿。


    不過這張桌子看起來並沒有實際上的作用,更像是一個擺設的平台,上麵隻是放置了一些小盆栽。


    大床的一側還有一張沒有靠背的u型座椅,長度也和大床相近。


    接下來就是沙漏的漏口,也就是從臥室通往浴室的兩道玻璃門,沒錯,並不是一道而是兩道,兩門的中間有一條長達將近五米的小過道。


    過道擁擠到無法讓兩個人並肩通過,而且兩邊的牆麵也沒有做任何的儲藏設計,這一點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葉瑤隻能認為可能純粹因為房子大,想營造出一點另類的風格吧。


    反複擦拭了幾遍頭發之後,她也累了。雖然頭發還沒有徹底的幹,但並不影響她現在躺下身子,將腦袋靠在了床頭的靠背上。


    她看了看窩在一旁被窩裏的林雪,葉瑤還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一個沒有什麽交集的女人躺在一起。雖然同樣是幸存者,但相比起和其他人的交流,兩人的話就顯得要少的多。


    這可能就是大家常說的同性相斥,就連現在躺在床上她都覺得很不自在。


    不過很奇怪的是,之前和蘇伊在一個房間似乎也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也可能是因為當時還有馬瑞在場的緣故。


    葉瑤越想越無困意,在床上來回翻滾了多次之後,她還是下定決心下了床,套上了略顯寬大的拖鞋朝著房間外悄悄的走去。


    她沿著走廊一路往前走,期間路過了三個房間她都沒有停下腳步,等走到盡頭的時候,悄咪咪的推開了最後一間房門。


    馬瑞像是被驚嚇到的樣子,突然轉過身,單手支撐著身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發現是葉瑤之後,他又舒心的喘了一口氣,然後往靠背前挪了挪身子徹底坐了起來。


    “你怎麽過來了?睡不著嗎?”馬瑞問。


    “恩。”葉瑤點了點頭,然後將門帶上走了進來:“肖克他人呢?”


    “他沒有和我在一個房間睡,我們又不是女生,兩個大老爺們擠一張床上不是會很奇怪嘛。”馬瑞想了想又繼續說:“再說男生的膽子都比較大,一個人睡也不會害怕拉。”


    “誰說女生就不會奇怪的,你看我都睡不著跑你這裏來了。”葉瑤沿著床沿邊坐了下來,說著就掀開了被子將腿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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