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情月初手段盡出,才堪堪躲避白馬的追殺,人已經累得香汗淋漓。


    再回到原地,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蕭羽早已坐在那顆巨石上等候,見情月初狼狽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


    三天過去,此處還留有戰鬥痕跡,空間雖然已經被法則修補,但依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至於那些海怪的屍首,自然被其它生物吞噬殆盡;這些隕落的海怪每個地方,對於它們來說,都是大補之物,沒道理任由其腐爛。


    那群噬靈蜂也不見了,但這裏還是很危險,濃濃的血腥味不斷吸引一些海怪前來覓食。


    等兩人離開此地有數千裏,情月初這才停下腳步,伸出玉手道:“拿來。”


    辛苦一遭,總不能讓蕭羽不勞而獲吧。


    蕭羽嬉笑一聲,將兩個特製的匣子拿出,並將其中一個遞給情月初。


    情月初不接,隻道:“哪粒是被八爪魚碰過的?”


    蕭羽不由一愣,朝另一個匣子一點道:“知道你嫌髒,所以我自己留著呢。”


    想不到這小鬼心思如發,也很滿意蕭羽的自覺;接過匣子看也不看就塞進了儲物戒指中。


    可見從她內心深處,還是非常信任蕭羽的。


    經過這事,情月初突然發現了一點非常不可思議的地方,那就是跟著這小鬼,總能遇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上次的百鬼夜行也是如此,走著走著機緣就送到你麵前。


    要不以後跟著這小鬼混算了!這個念頭一滋生,立馬就被情月初甩出腦海,俏臉上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暈,一閃而逝。剛才的想法丟人不說,也太羞恥了。


    這裏並不是煉化蓮子的好地方,蕭羽收起匣子,就帶著情月初繼續禦劍飛行。


    禦劍飛行不能離海麵太近,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刻會有什麽海怪竄出來偷襲,也不能飛太高,因為在無盡之海的上空,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裏,但下一瞬就烏雲密布,其中不僅雷鳴閃電頻頻,更是劇毒無比。蕭羽就看到過幾次飛禽撞進雲層,連一息不到就一頭栽下來,屍體已經被腐蝕成白骨。


    隻要有這種烏雲出現的地方,附近必定有大型生靈隕落,這些生靈生前無一不是強者。它們的屍體腐爛後,再經過海水浸泡,才會形成這種劇毒的烏雲。


    至於為什麽沒有被其它生靈吞噬,那是因為就算強者已經身死道消,其屍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威壓,還是能令那些生靈遠遠就避開。


    兩人走走停停,曆時兩個月之久,才終於到達鳥雀所說的憂桑島。


    憂桑島很大,方圓足有千裏,島上灌木叢生;在島的中心,一顆參天巨樹傲然屹立,四散開來的枝葉覆蓋了整個島嶼。


    如此巨大的大樹,不僅是看得蕭羽咋舌,連情月初都歎為觀止。


    兩人剛要踏入島嶼,卻被一層看不見摸得著的屏障阻隔;很顯然,這是護城大陣的屏障。兩人繞著島嶼飛了一圈,終於看到了島嶼的門戶。門戶前便是碼頭,是為方便來往船隻的停靠。


    能來這裏的修士,都是坐船而來,像蕭羽和情月初這樣靠禦劍飛行的,百年難見一回。


    門口沒有守衛,兩人順利登島,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差點沒把蕭羽感動得哭出來。


    在海上漂泊了數月,除了海水還是海水,那種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進了大門,沿著一條小道一直走,在小道的盡頭,便是島嶼的中心,也就是巨樹的所在地。


    越靠近巨樹,才看到人影,這些人看到蕭羽和情月初的到來,一點驚訝之意都沒有,隻是麵對情月初才稍稍避讓,以示對高階修士的尊敬。


    沿著小道來到大樹底下,蕭羽這才驚訝地發現,那些房屋居然是建在大樹之上;大樹枝繁葉茂,那些樹枝便成了街道,樹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登上特製的樓梯,兩人爬上了大樹;這裏的修士很奇怪,蕭羽隨便看了兩眼,就看到人身狗頭,或人頭樹身的修士。這些修士不知道是因為進階失敗,還是喜歡這樣示人?


    當然,大部分還是正常人模樣。隻是蕭羽奇怪的地方便是,那些人身狗頭,人頭樹身明顯屬於妖類,卻能和人類和平共處!這要是在修仙界,早被打殺煉製法寶或者丹藥了。


    “初兒,你怎麽看?”


    繞是他見多識廣,這會兒也處於懵逼狀態。


    情月初對於那聲初兒,頗為無奈!打也打過,罵也罵過,蕭羽仍初兒初兒叫個不停。理由便是:既然你我已經不再是師徒關係,難道要我叫你師父,我叫你應嗎!


    情月初看問題一般都是很準的,既然不存在問題,那麽先打聽清楚情況再說。


    “找人打聽這裏屬於哪界?”


    這種事情自然是由蕭羽出馬,很快,蕭羽就從一個路人那裏得知了確切的解答。


    回來就把情況敘述了一遍:“這裏確實是憂桑島,它並不屬於哪界,但這裏是唯一通往靈界的地方。”


    “什麽?靈界?”


    情月初一聽到靈界,頓時驚喜交加。世人皆說靈界難尋,更有傳言說靈界根本不存於世,五界之說,純屬謬談。


    現在看來,靈界真的存在,隻是外人找不到入口罷了。


    想來,憂桑島便是唯一的靈界入口了吧!


    幸得鳥雀的指點,不然兩人就是耗死在無盡之海,都未必能找得到憂桑島。


    至於為什麽這裏的修士能和妖修和平共處,別大驚小怪,整個靈界都這樣,是真正的萬族共處;靈界比修仙界修魔界加起來還要大。上古時期,有幾位靈族的大能,厭倦了修真界的殺伐,才合力將靈界移入無盡之海,並定下規矩,萬族共處,不得對任何一族進行滅族,否則共伐之。


    當然了,不管是靈界之外還是靈界之內,為了爭奪資源,爭鬥是不可避免的。隻要不滅族,你就算殺得人家這一族隻剩一人,別人也就管不了。


    還有一點就是,憂桑島之所以這麽安靜祥和,那是因為這裏的島主,據說就是腳下這顆大樹的樹靈。


    如果真的是這樣,何人還敢妄動!看看人家的本體你虛不虛。


    為了等下一班船隻,蕭羽兩人隻得暫且住下。


    蕭羽剛進房間,情月初便尾隨進來,嚇得蕭羽後退一步,做出防備之態,目露警惕之色道:“你別亂來!”


    情月初可不管他如何想的,冷冷一笑道:“既然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那就算算你我之間的恩怨吧。”


    蕭羽聞言,這是來算舊賬啊,心裏頓時暗罵情月初無恥,過河拆橋。


    嘴上卻說道:“既然是恩怨,為了報恩,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在罡風層又救你一命來著,不是嗎?”


    “好,我可以不殺你,但你已經不再是本尊的徒弟了,就不能修習無為劍典,所以本尊要親自廢除你身上的法訣。”


    蕭羽聽罷,立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情月初譏笑道:“初兒,你是不是忘了你也不再是無量仙宗的人了嗎?你我既然均已被逐出宗門,你又有何理由廢除我身上的功法,名不正則言不順,嗯?”


    要說蕭羽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就是情月初既然不再是無量仙宗的人,確實沒理由廢除蕭羽身上的功法;至於假,那便是情月初作為無為劍典唯一的傳人,她有權力單獨做決定,因為無為劍典並不完全屬於宗門之物。


    這就要看情月初做何選擇了,是的,情月初之所以揪著此事不放,正是因為意難平;她氣蕭羽的欺騙,她更恨蕭羽是魔修。


    她恨不得立馬將蕭羽碎屍萬段,可內心始終有個借口在提醒她。至於那個借口,她不想承認,也不敢去麵對。往生鏡裏看到的那一幕,就像如鯁在喉,讓她既難受又難忘。


    每當她舉起靈劍指著蕭羽,腦海中就好像有另一個聲音在提醒她,不能殺,否則你會後悔的。


    就這樣一拖再拖,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她要以何麵目,或者是身份和蕭羽相處下去!


    情月初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人,明明修為不如自己,卻硬要與自己平等視之。


    “那你說,你為什麽會知道圖錄在本尊手裏,你又是誰?”


    到了這個時候,蕭羽自然不會說實話。在懸崖上時,不過是為了勾起情月初的好奇心,引她跳下無盡之海罷了。


    “當然是我猜出來的,百鬼夜行秘境裏,你讓我選擇第三幅星圖那一刻,我就猜到了,一切和天機老人有關的線索,無一不指向圖錄;至於我是誰,我當然是蕭羽咯,還能是誰,所不這樣說,你會跟著我躍下無盡之海嗎?”


    這話半真半假,情月初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蕭羽能從一幅星圖就猜到自己身上有圖錄這點,她萬分佩服;但他的具體身份這件事,她可不信蕭羽的鬼扯,既然他不想說,終有一天,她會弄清楚的。


    默默退出蕭羽的房間,情月初便將此時暫且放下,對接下來前往靈界一事,便有些拭目以待了。


    見情月初走了,蕭羽這才趕緊把門鎖好,內心還在劇烈跳動著,剛才好險,幸虧自己機智,一一化解危機,要不然就真的玩完了。


    平複心情後,蕭羽這才趁機拿出匣子,開始煉化蓮子。


    其實,蕭羽是過於擔憂了,先不說情月初眼中無殺機,就算要殺他,那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憂桑島禁製私鬥,也禁製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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