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知你不喜歡這種場合,可我走不動了,沒能去書院看你,你怪我嗎?”


    情月初收回思緒,默然無言,隻是在他身邊準備好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你可知,他真實的身份是我在修真界的夫君?”


    聲音很輕,輕到隻能兩個人聽得見的程度,但聲音輕了,卻將小西震住了。


    情月初抬眸看著下麵又繼續跳起的舞蹈,然後又道:“雖然是名義上的,可在我心中,已經開始習慣了有他的存在。”


    說完之後,兩人之間一片安靜。


    過了許久,小西的那張橘子皮臉上突然露出笑容來,雖然難看,但誰都能感受得到他愉悅的心情。


    “姐姐,聽說書院裏的莫憐花開了,可不可以再帶我去看一次,就這最後一次,可好?”


    明明從外表看起來,這一幕有些詭異,如果是不清楚兩人的身份的話。一個腐朽的老人,此刻卻在向一個妙齡女子撒嬌。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那位絕美的女子遠遠要比老人大上許多許多,他們不清楚女子究竟活了多少年。


    情月初臉上無喜無悲,聽到小西的請求,隻是淡淡回應道:“宴會結束就帶你去。”


    因為隻是家宴,並非什麽壽宴,而且小西特意交代過,不讓人過來打攪;所以,皇室裏的那些皇子公主,隻能遠遠地看著高台上兩個偶爾交談的身影。


    對於情月初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國師,西曆書院的院長,他們很好奇;這個身份來曆都神秘的女子,究竟和他們的皇祖爺爺到底有什麽關係?


    二皇子西楚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正是青春萌動,以前隻是偶爾從父皇口中提及過這位從未在朝堂之上出現過的國師,這一次乃是第一次見麵,頓時驚為天人。


    癡癡望了情月初許久,直到一旁的兄弟姐妹們紛紛議論這位國師,於是起了心思,對一旁的西靈打聽道:“皇妹,你不是在西曆書院學技嗎?可知這位國師是何許人也?”


    正在吃酒的西靈也是個通透之人,見自家兄長那副癡人模樣,頓時了然;放下酒杯,西靈朝對方招招手,示意對方靠近些。


    “皇兄,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據說院長的年齡都可以做咱們的曾曾曾祖母了。”


    西楚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低聲詢問道:“你是說,這位國師很有可能是結界之外的人?”


    這裏的結界之外,並不是指其他國家,而是說的修真界。


    “沒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沒看到皇祖爺爺的態度了嗎?”


    西楚再一次仔細看著高台上的情月初,也是,能和皇祖爺爺平起平坐的,連皇爺爺都做不到。


    但這些都不是阻止他心思的理由,若是能有這樣的美人常伴左右,他可以什麽都不要。


    “皇妹,書院還收人嗎?”


    西靈一聽,驚訝地看著西楚,不解道:“你想幹嘛?莫不是...”


    “好妹妹,你若能幫皇兄這一次,我宮中的琉璃鏡就歸你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那麵鏡子嗎?”


    “這...”


    “好妹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會亂來的。”


    見西楚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可自己是真的很喜歡皇兄宮中的那麵琉璃鏡,想了好久這才咬牙道:“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千萬不可唐突亂來,等宴會結束之後,我再去問問院長。”


    “多謝妹妹,你放心,琉璃鏡我這就差人送到你宮裏。”


    一塊琉璃鏡怎麽比得上這麽一個美人呢?


    想到以後能近距離接觸情月初,二皇子西楚隻覺得心頭一陣火熱。都已經在想,以後要以何種理由來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殊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的情月初,在待了片刻之後,實在覺得無趣,於是起身道:“我回書院了,你明天過來時,差人提前通知一聲。”


    “姐姐...”


    不等小西的挽留,情月初轉身繞過高台,從僻靜的走廊往宮外行去。


    一路上,她的思緒回到了當初在真龍的乾坤試煉的幻境裏。她失去修為以後,正遇到山匪劫道,不過劫的並不是她,而是小西,也就是西靈口中的皇祖爺爺。


    小西全名叫西辰,乃是一個遺留在外的皇子,也是當今聖上的第九位皇子。說來也巧,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七位皇子不是病死就是莫名其妙死在妖獸之下。


    如此詭異的一幕,等聖上察覺到問題後,大局已定,隱忍多年的太子沒了競爭者之後,很快原形畢露。


    想廢太子又無人繼位,正當聖上愁眉不展之際,陡然想起自己曾經有一次出遊,臨幸過一名普通女子。


    於是便派人去尋訪,這才終於知道,那名女子還真給自己誕下了一子。


    事情就是這麽巧,聖上要迎回這第九子,太子當然不樂意了。所以才有山匪劫道這一幕,而恰巧又遇到剛進入幻境的情月初。


    情月初雖然修為和神識都被封印了,可身手也不是一個凡人能比的。就算是一些學過武技的山匪,在她手下也隻能走上幾招罷了。


    救下西辰之後,情月初本來打算想走,結果真龍的任務來了。


    和蕭羽的任務一樣,情月初的任務就是輔佐西辰登上帝位。


    以情月初的手段和才智,要幫西辰登上帝位很簡單,可偏偏真龍給她增加了難度,那位太子不是別人,正是蕭羽。


    當然了,此蕭羽非彼蕭羽。


    情月初要想完成任務出幻境,就必須鏟除太子,接下來便是兩人之間的鬥智鬥勇,當然了,最後情月初曆經萬難完成了任務,幫西辰登上了帝位,自己也親手殺了太子。


    這也是當初情月初出幻境之後,看著蕭羽才會露出那樣複雜的眼神吧。


    幻境裏的一切,她並沒有跟蕭羽提起過一個字,因為她覺得沒那個必要。


    可想到蕭羽就是滄龍,她心口又是一痛,她曾經懷疑過蕭羽的身份,身具魔根,一開始她隻是覺得巧合,她也知道魔根可以靠後天修出來,她也從未想過蕭羽是奪舍重生。


    可蕭羽眼裏的那股恨意,她至今都忘不了,加上後來的種種,不管是推動仙妖大戰,還是放出圖錄的消息,以及他身上那股詭異的力量。


    知道圖錄下落的人都死了,蕭羽眼裏的恨意,和魔根,最終才令她起了疑心。


    所以才有前往魔淵城那一次的試探。


    她帶著蕭羽前往魔淵城,又提及魔尊滄月,就是想看看蕭羽的反應。


    然而蕭羽隱藏得很好,也暫時令她打消了懷疑。


    前不久她出關,便聽到魔尊滄月出現在魔淵城的消息,便立馬趕了過去。


    她找魔尊滄月可不是為了驗證蕭羽的身份,而是為師父報仇。


    魔尊滄月派人殺了她的師父,更是將師父的元嬰煉成了人丹,可憐她師父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是情月初為什麽那麽恨魔修的原因。


    然而等她找上魔尊滄月後,還沒來得及報仇,便意外被對方叫了一句兒媳。


    問清楚才知道,原來蕭羽真的是滄龍奪舍重生。


    自己竟然和仇人的兒子成了道侶,這種打擊對她而言無疑於晴天霹靂。


    這讓她如何自處?


    就在這個時候,又聽說蕭羽滅了無量仙宗。她雖然答應了蕭羽不管,那是因為她還存了一絲僥幸,她認為以蕭羽的能耐,並不能真正能滅得了無量仙宗,讓他鬧一陣子,出出氣也就罷了。


    可當蕭羽真正做到了之後,她的那絲僥幸徹底破滅了;就算被逐出了宗門,再怎麽說,無量仙宗也是生養過她兩百年的地方,豈能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心灰意冷之後,她隻覺得自己真的沒辦法再去麵對蕭羽。


    所以才會選擇進入西曆國,隻有這樣,她心裏才能好過一些。


    想了一路,不知不覺就已經回到了書院,望著書院裏的一切,這裏是她親自創辦下來的,這裏的一草一木也是她親自栽種的,這裏遠離修真界的紛紛擾擾,遠離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和事。


    每天親自做飯洗衣,每天教那些孩子們武技,看著他們無憂無慮,這種平凡人的生活,自己該滿足了吧!


    來到莫憐花海,這片花海,是她和西辰一起種的。


    莫憐花隻有指甲大小,四片花瓣呈白色狀,每一片花瓣的中心有一條紫痕;一年開一次,一次不過十日。


    但她最喜歡的還是莫憐花的花香,清雅恬淡,聞一口可使人忘卻煩惱。


    想到明天西辰會來,情月初便摘了些莫憐花,準備做些糕點。


    重新回到書院的這幾年,她學會了自己做飯,怎麽說呢,雖然不是什麽美味佳肴,但還能下咽,不會餓死自己就是了。


    書院裏除了她,還有兩位先生,分別教史學和韜略。


    學生有三十人,這些年輕人裏,有公主,有官宦的子女,也有平民百姓。


    書院離皇宮不遠,大概三十裏的路程,書院雖然冠上了西曆二字,卻不屬於官學,但受皇室保護。


    第二天


    西辰早早就到了西曆書院,這次隨行之人隻帶了西靈三公主以及十幾位侍從,可謂是真正的簡裝出行。


    到了書院以後,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就情月初帶著兩人往莫憐花海緩緩而去。


    跟著情月初,西靈一路推著西辰來到花海,三人就這樣看著潔白一片的莫憐花,直到西辰歎聲道:“花海年年開,可陪著看花海的人不是姐姐。一百二十年了,我獨自看了一百二十次的莫憐花,也等了姐姐一百二十次,即興而來敗興而歸。”


    “.....”


    “姐姐,在那裏,他待你如何?”


    “極好。”


    “也是,像姐姐這般神仙般的人兒,是何等模樣的人能入得了姐姐的眼?小西倒很想見上一見,隻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吧!”


    一旁聽著兩人談話的西靈,吃驚地看著情月初,她怎麽也想不到,先生竟然還會看上別人。


    那是怎樣的人呢?能入的了先生的眼。


    “先生...您..成親了?”


    情月初皺眉不答,她也不知道那樣算不算是成親了,空有道侶名義而已。


    西靈一看情月初的表情不對,知道可能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正想著用什麽話頭將此事揭過,突然想起二皇兄一事,於是趕緊道:“先生,我二皇兄也想進書院入學,他都求了我好幾次了,您看?”


    說罷,還小心翼翼地觀察情月初的反應。


    正在欣賞花海的西辰聞言轉頭看向西靈,道:“西楚那小子為什麽要進書院?”


    這話若是接不好,那塊琉璃鏡就要泡湯了,西靈眼珠子一轉,便道:“上次和二皇兄比試劍法,被我用先生教的佛柳劍法擊敗,心有不甘,也想學佛柳劍法,這才央求靈兒來問問先生,能不能進書院向先生請教。”


    聽了西靈的解釋,西辰這才嗬嗬笑道:“西楚這小子也真是,放著皇宮裏那麽多的武學不學,竟然還要來書院勞煩姐姐,不過西楚這小子也算機靈乖巧,心思不比其他皇子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姐姐不妨替小西好好指點這小子一番,可好?”


    情月初想了想,便點點頭道:“能得你喜歡,那就讓他入學吧。”


    西靈一看情月初答應,立即雀躍道:“先生您答應啦!那等我回皇宮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二皇兄,嘻嘻~”


    “走吧,我給你做了莫憐花糕,一起嚐嚐。”


    情月初做的莫憐花糕雖然不及禦膳房做的糕點,但西辰卻格外多吃了一塊,已經多年不見皇祖爺爺這麽開心的西靈,帶著困惑回到了皇宮,並將此事一五一十稟告給了父皇西澤。


    西澤皇帝龍顏大悅,頓時下旨將莫憐花糕擇入國宴。


    能進入國宴的菜肴和糕點,無一不是精品中的極品。


    國師情月初從不上朝,也沒有官邸,那些賞賜自然是送到了西曆書院。結果情月初一概不收,全都退了回去。


    隻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情月初被一道熾熱的視線盯得心煩氣躁。


    這種眼神,她在紫楓道君和閻雛身上看到過。雖說她可以視而不見,但眼前這個二皇子以請教劍法為由,每天過來煩她,時間久了,她再有耐心也熬不住。


    可你明著拒絕嘛,對方又沒有表露心跡;你想避開嘛,身為先生,拒絕學生請教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於名聲不好,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皇子。


    說起名聲,她在修真界教出了個大魔王蕭羽,這名聲怕是臭了整個修真界了吧,可萬萬不能在凡人界也將名聲給臭了!


    是人都有一點在乎的東西,有人在乎名聲,有人在乎地位,也有人在乎權力,別說她淡泊名利,心靜無為,真要到了那種境界,她離突破化神也就不遠了吧。


    “先生,這一招...”


    二皇子西楚眼看情月初魂遊太空,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趕緊出聲提醒。


    結果情月初是回神了,但不等他說下去,一位護院匆匆跑了過來,急切道:“先生,院外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說想要見您,怎麽趕都趕不走,您看?”


    正想著借口擺脫西楚糾纏的情月初,趕緊順勢說道:“可知對方姓名?”


    護院還算精明,接過話頭道:“他沒說,不過樣貌有些特別,尤其是那一頭白紫色的頭發尤為醒目,但年紀又不大。”


    情月初渾身一震,想不到他還是尋過來了。


    當即微怒道:“不許放他進來。”


    人已經朝自己院子裏走去,丟下一臉懵逼的護院和同樣懵逼的二皇子大眼瞪小眼。


    片刻,二皇子率先反應過來,瞪著這個不長眼打攪他好事的護院,怒道:“聽見沒有,還不快去把人趕走!”


    “是是是!”


    護院一溜煙往院門口跑去。


    蕭羽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從結界處到皇都至少有上萬裏的路程,他身上又沒有西曆國用的銀錢,隻好靠著雙腿走了這一路。


    風餐露宿的,又沒有換洗的衣物,到了書院之後,就成這副模樣了。


    比乞丐好不到哪去的他,正期待著情月初出來看到他這副模樣,然後同情心大發,說不定心一軟就原諒自己了呢!


    殊不知,剛進入不久的護院一把將院門關了,然後指著蕭羽罵道:“快滾,院長大人沒空見你。”


    蕭羽傻眼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你去告訴初兒,就說是我蕭羽來找她了,快去,快去。”


    護院瞥了他一眼,不耐煩道:“哪來的瘋子乞丐,別來書院搗亂,驚擾了裏麵的皇子公主,你我都擔待不起,快走,快走。”


    說罷,晃了晃他手中的長棍,一副蕭羽再不識趣就要動手的架勢。


    蕭羽在進西曆國之前,就已經知道這裏的人都會武功,他並不是打不過,可他現在又餓又累,哪還有力氣打架!


    “你等著!”


    丟下一句威脅的話,蕭羽垂頭喪氣地走了。看來今晚又要夜宿街頭了,從未這麽慘過的蕭羽,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生活不易這四個字的含義。


    第二天,一宿沒怎麽睡好的情月初剛剛踏出院子,護院又來了。


    “先生,他說他叫蕭羽,和你關係匪淺,您看?”


    情月初淡漠地看著他,不緊不慢道:“他不走,你就用亂棍將他趕走,趕不走他,你走。”


    “....”


    護院隻好灰溜溜地跑了。


    如此過了五天,蕭羽每天都要來書院門口鬧上一鬧,每次都是被護院用棍子趕走。


    蕭羽悟了,情月初這是鐵了心不想見自己,見不到麵,就無法當麵解釋清楚。


    這可如何是好!


    自己千裏迢迢過來尋人,可不能因為這點挫折就放棄了。


    直到第六天晚上,情月初等了一天,都沒等到護院,以為蕭羽放棄了,心裏頓時一片空落落的,但又有一些慶幸。


    不用見麵就是最好的選擇吧?


    不知不覺竟然逛到了莫憐花海這裏,莫憐花早已枯敗,空留一片綠油油,也聞不到淡雅的花香。


    有些敗興的情月初剛要轉身回院子,倏地瞥見護牆上有道人影。


    仔細一看,頓時有些氣結。


    隻見蕭羽順著牆外的一顆大樹,慢慢爬進了書院,正好被情月初抓了個正著。


    兩人一對眼,尷尬的氣息撲麵而來。


    “你可真有出息,好的不學,偏偏學梁上君子。”


    蕭羽臉皮厚,聞言淡淡一笑,道:“初兒不想見我,我隻好自己想辦法進來見初兒。”


    情月初也沒有阻止他進來,隻是冷冷道:“見了麵又如何?”


    見情月初沒有阻止,蕭羽順勢從護牆上跳進了書院,然後走到她跟前道:“我來解釋一些事,也有一些事要問你。”


    蕭羽一靠近,立馬有股難聞的味撲鼻而來,情月初一把捂住俏鼻,還用手扇了扇,眼底盡是嫌棄。


    “你我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想見到你,就這樣。”


    蕭羽隻當沒聽到,見她一臉嫌棄的樣子,有些尷尬地央求道:“一路走來,又累又餓,初兒能不能先讓我留下來休息一晚?”


    “.....”


    看到他這副淒慘的模樣,說到底,情月初最終還是心軟了。


    帶著蕭羽回到自己的院子裏,情月初先讓他自己去清洗,而自己則給蕭羽去準備吃食。


    待飯菜擺上了桌後,卻連蕭羽光著膀子隻穿一條褲子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瞪了蕭羽一眼,便趕緊轉身出了院子。


    待她再次回到客廳,手裏還拿著一套黑色長衫,將衣服遞給吃飽了的蕭羽,然後指著一間房間道:“今晚你就睡那裏,明天一早便給我離開。”


    不等蕭羽回應,便頭也不回進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情月初緊閉的房門,蕭羽撇撇嘴,自言自語道:“傻子才進來了還離開呢。”


    終於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這一覺蕭羽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還是被餓醒的那種。


    起床來到客廳,見桌上早已備好了飯菜,蕭羽微微一笑,一邊拿起碗筷吃了起來,一邊在心裏想著,初兒真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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