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真龍縮回了爪子,重新化成一道流光鑽進了飄渺之書。


    留下一臉呆滯的渡天,和默默無語的蕭羽,乘風,雲觴,歐陽憐心,壯漢傻傻得看著這一切。


    隻有歐陽憐心和雲觴見過真龍,當她們看到真龍一爪子按住了渡天時,心裏別提有多震撼了。


    在她們看來,真龍前輩頂多也就是化神以上的實力而已,這不能怪她們,她們對真龍的認知還停留在蒼月大陸上。


    可真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也許,在場的就蕭羽和渡天知道個中緣由吧!所謂的頭頂三片天,便是三花,渡天三花被削,自然就斷了成就大道的機緣,直白的說,就是今生別想得道飛升仙界了。


    太狠了,太狠了!


    這比直接殺了渡天還狠啊,難怪渡天會呆滯這麽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蕭羽收起飄渺之書,他還記得真龍前輩的叮囑,萬不可在他人麵前暴露飄渺之書的存在,這次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渡天這個無法看透修為的存在,他也不希望浪費這麽寶貴的一張底牌。


    也許是被真龍的手段震懾住了,蕭羽打算悄悄帶走暈厥的楚雄,壯漢都不敢動一下,隻能眼睜睜看著蕭羽等人溜走。


    直到差不多離開視線,渡天才怒吼一聲,掉頭撲了過來。


    蕭羽大急,莫非今日真的要葬身於此不成?


    瞬息而至,渡天對著蕭羽拍出含恨一擊,劇烈的氣流波動摧毀一切,四周的巨樹化為膩粉,天際因此驟降,世間萬物仿佛在一掌下消失殆盡。


    一掌之下,蕭羽發現他體內的仙魔之力瞬間凝固,元神也在凝固...


    時間靜止了。


    看似一瞬之間,卻感覺過了萬年,蕭羽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一掌之下,他奮起反抗,卻有心無力,因為實力的壓製,因為境界的壓製,因為法則的壓製,他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這一掌還沒有落下來?


    等等,那是什麽?


    蕭羽抬頭,虛空被一雙巨手撕開,一張巨大的人臉從裂縫中探出,人臉上魔雲翻滾,一雙冷目注視著渡天。正因為這一眼,凍結了渡天的那一掌。


    那張人臉注視著渡天半晌,終於張嘴道:“渡天,你這一掌若是拍了下去,本尊保證你走不出勝洲。”


    渡天收回了手掌,冷冷道:“我三花被削,必殺此子以泄心頭之恨。”


    “那是你罪有應得,堂堂大乘巔峰,居然不顧臉皮對一個小輩動手,問過我楚霸天沒有?”


    說到最後,魔尊楚霸天幾乎是怒吼出聲,聲音回蕩,整個天地都顫動了幾下。


    楚霸天!


    原來這張人臉就是第七魔尊楚霸天,這一刻,蕭羽差點熱淚盈眶,得救了,遲來的靠山。


    渡天雖然憤怒,可他剛剛被削了三花,不僅是絕了道途,連帶著根基也受損,實力大降,如果在這個時候對上楚霸天,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看了眼蕭羽,仿佛要將蕭羽刻印下來,然後身形漸漸消散,渡天一走,壯漢哪敢停留,一個閃身隱沒入了密林之中。


    直到周圍恢複了正常,虛空中的人臉才漸漸縮回裂縫,裂縫緩緩愈合,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蕭羽耳邊響起:“速來七魔城。”


    七魔七魔,自然是以楚霸天的封號命名的,楚霸天人如其名,中年模樣,長得身高體龐,尤其是那股氣勢,霸氣淩雲,眼神淩厲,披散的頭發無風自動。


    蕭羽放下受傷的歐陽憐心和暈厥過去的楚雄,帶著雲觴行見麵禮,攝於楚霸天的威勢,荒獸乘風都隻敢乖乖趴服著不敢妄動。


    楚霸天眼神掃過蕭羽,蕭羽感覺自己就像被扒了衣服一樣,很快,這種感覺便消失不見,楚霸天從座位上下來,站在蕭羽數尺的地方居然來了一個彎腰抱拳禮。


    “霸天見過少主。”


    原來如此,可作為魔尊,他不是更應該謹慎一點嗎?


    “楚前輩,您相信我?”


    “為何不信?我從你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聞到了魔種的氣息,整個蒼元界除了魔帝大人,那就隻有你了。”


    隻有見過魔種的人,才會記住那種特殊的氣息,這句話楚霸天沒有說,轉而看向暈厥的楚雄,抬手一指點出,一道黑氣攝入楚雄體內,轉眼間,楚雄緩緩睜眼,當看到楚霸天的時候,想要起身見禮,卻被楚霸天阻止道:“坐著吧,你發傳書給老夫時,老夫正盯著渡天的一舉一動,隻是沒想到那狗崽子狡猾,轉眼間便從老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作為魔尊,他本不必對蕭羽和楚雄這樣的晚輩解釋,但蕭羽還是魔族少主的身份,還是有必要解釋一番打消各自的疑慮。


    叫來下人安排好雲觴她們去休息,整個大廳裏隻剩下蕭羽和楚霸天。


    四下無人,楚霸天這才朝蕭羽重新行禮,而且還是跪拜之禮:“第七魔尊楚霸天,見過少主!”


    “前輩請起,晚輩惶恐。”


    蕭羽一陣驚慌,趕緊將他扶起,讓一個堂堂魔尊朝他跪拜,這不是在折他壽嗎!他雖然看不透楚霸天的修為,但能震退渡天,修為至少也是大乘巔峰啊!


    蕭羽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楚霸天作為十大魔尊之一,知道的肯定比他多,於是便問道:“楚前輩,我有個疑問,懷東帝君既然封印了我娘親,那為何現在才開始尋找魔種?”


    為何不在封印娘親的時候奪下魔種?他要魔種做什麽?一個個疑問盤旋在蕭羽的腦海中,他希望能從楚霸天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楚霸天沉吟不語,畢竟這是魔帝滄天的家事,他作為下屬,本不應該議論,可事關魔種,如果在蕭羽身上出現問題,他也有責任。


    是解惑還是保持沉默?


    “楚前輩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我曾聽滄月娘親說過,懷東帝君是趁娘親生我之時,才偷襲得手,娘親在被封印之前,分出滄月娘親帶著我和一半魔種躲到了下界蒼月大陸上,那個時候應該是娘親最虛弱的時機,懷東帝君既然有能力封印娘親,為何不趁機奪取那一半魔種?”


    蕭羽話中一半真,一半是猜測,但在楚霸天看來,認為滄月已經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蕭羽,隻是不詳盡而已。


    罷了


    楚霸天不再猶豫,隻道:“因為懷東當時也受到了重創,並沒有能力從魔帝大人身上將魔種剝離出來,最後隻得選擇封印。可等他傷勢痊愈之後,再想要魔種就更難了,魔帝大人雖然被封印,但經過一段時間休養,實力已經恢複了大半,如果他想要魔種,就必須親自解除封印,到那時,他便奈何不了魔帝大人,反而會弄巧成拙,最後隻得選擇放棄。”


    蕭羽急切道:“他想要魔種做什麽?”魔種不是娘親修煉而成的嗎,對他一個靈修有什麽用處?


    “不管是魔種還是道種,都是得道契機,懷東自然是想要得道契機,隻要他能通過魔種尋找到契機,那麽等他過了九劫重塑靈身,便可重新凝聚三花,到了那個時候便可借著契機得道飛升。”


    大乘巔峰者需要凝聚三花,還需要得道契機,當這兩個條件都滿足了才有得道飛升仙界的可能。


    是可能而不是一定,畢竟乃是逆天之舉,違逆天道意誌的存在,所謂修真難,難於上青天也。


    蒼元界就像另一個蒼月大陸,一個為了成道飛升,一個為了得道飛升,都是逆天而行。


    懷東帝君的舉動,無疑是搶奪他人的機緣,蕭羽想到這裏,就恨得牙癢癢,別人他可以不管,但被搶之人可是他的娘親,那就不可饒恕了。


    “你可知,懷東為何要搶奪魔帝大人的魔種嗎?”


    “為何?”


    “這事要從十萬年前說起,懷東帝君原本是勝洲上的靈修,而且還是魔帝大人的道侶。”


    “什麽?”


    就像一道驚雷,劈得蕭羽外焦裏嫩。


    “自古仙魔不兩立,十萬年前,魔帝大人還沒有一統勝洲,也沒有修出魔種,兩人的結合在當時鬧得整個勝洲雞犬不寧,不僅被靈修討伐,也被魔修討伐。兩人最終還是被破分開了,固然有外界的壓力,但他們本身走的道不同,理念不一樣,漸漸的產生了隔閡。”


    “在那種情況之下,魔帝大人性情大變,也因此機緣巧合修出了魔種,修為大增......”


    魔帝滄天認為,是那些該死的靈修拆散了她和懷東帝君,所以一怒之下,將所有靈修殺的殺,趕的趕,被趕走的還有懷東帝君,最終才一統整個勝洲。


    因為對靈修的殺戮,懷東帝君不僅和魔帝滄天形同陌路,更是發誓要屠滅所有的魔修。


    而他之所以要搶奪魔種,不僅是得道契機,更是要消滅整個魔族,魔種是魔族所有修士的希望和象征,如果能夠滅了魔族的希望,那麽想要消滅魔族的道路還遠嗎?


    蕭羽聽了無語,兩人完全是因愛生恨,一個要殺靈修,一個要滅魔族,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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