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情月初聽完整個人輕輕顫抖個不停,臉上的表情隱忍不發,就連十指深深掐進掌心都不覺得有多痛。


    蕭羽連想都不想,直接拒絕道:“不要!”


    然後拉起情月初的手腕轉身就走。


    “砰!”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滄月一掌拍碎身下的躺椅,指著情月初道:“你如果敢踏出這道大門,本尊發誓,你今後就別想再見到她了。”


    蕭羽緩緩轉身,盯著滄月一字一句道:“初兒是我發了月下誓言,在天道的見證下選擇的道侶,此心不改,此生不變。”


    倏地,滄月看向情月初,冷冷道:“是嗎,希望她也能和你一樣。”


    蕭羽不知道滄月娘親在打什麽主意,此時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拉著情月初出了城主府。


    望著蕭羽兩人消失的方向,春夏秋冬四女不知道是跟還是不跟,春霞作為七十二魔王之首,不管是內心還是自尊,都受不住蕭羽這樣的對待,就算對方是少主,可修為比她還低,如何讓她服氣?想到自己今後可能還要委身與他,就更心煩意亂起來,第一次,她生出了想要反抗滄月的念頭,她不服。


    看向滄月:“大人,我們還要....”


    她想說的是,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跟著少主,正在氣頭上的滄月不難看出她的小心思,她不想做蕭羽的侍女,頓時大怒,一掌將春霞拍飛了出去。


    嚇得秋書和冬璃花容失色,趕緊奔出大廳去查看春霞的狀況。隻有夏雪還稍存了一絲理智,當即雙膝下跪求饒:“大人息怒,春霞並非不想跟著少主,我四姐妹的命是大人救下的,大人的命令我們絕不敢違抗,請大人再給春霞一次機會。”


    這時,春霞在秋書和冬璃的攙扶下回到了大廳,顫顫巍巍的跪在了夏雪旁邊:“大人恕罪,春霞隻是想說還要不要繼續跟著少主,並非不想跟著少主。”


    滄月冷眼相看,她方才豈會看錯,春霞心生不滿,若不給她一個教訓,誰知道讓她們跟在蕭羽身邊是對是錯。


    滄月身子一晃,瞬間來到春霞麵前,抬手捏住對方的下顎死勁往上一抬,惡狠狠地說道:“你要記住,本尊選擇你們給滄家延續血脈是你們的榮幸,我魔族女修千千萬,想要替我滄家誕下子嗣的大有人在,如果你做不到,那就隻有死路一條,懂嗎!”


    跪著的四女瑟瑟發抖,忙不迭叩頭謝罪。


    教訓完四女,滄月轉身就走,臨了還丟下一句話:“去吧,那小畜生很快就會接受你們的。”


    不明白滄月大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四女再不敢說話,扶著重傷的春霞退出了大廳。


    大廳裏一片寂靜,在這寂靜中,蕭璃緩緩顯出身來,將那一推爛木頭收走,再重新安放一張嶄新的躺椅。


    沒過多久,滄月回到大廳,一把將旁邊的蕭璃壓進躺椅開始上下齊手,沒過多久,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呻吟聲從蕭璃口中發出來,如泣如訴,時而壓抑,時而高亢....


    一個時辰之後,軟成一攤爛泥的蕭璃終於緩過勁來慢慢起身穿好衣服,接過滄月手中的留影石。


    時隔兩千多年,滄月再次碰她的感覺讓她沉淪,可她知道滄月隻是想找她發泄怒火,發泄對蕭羽的不滿。


    不敢過多奢求,作為回報她需要做一次傷害蕭羽的惡人。


    踏出大廳,從城主府到蕭羽暫住的修煉所不過數裏,可她硬是走了半天。


    蕭羽帶著情月初來到一家修煉所,將她攥緊的手指扳開,心疼的用仙魔道果的藥力幫她撫平傷口,“初兒,這一生我隻認你一人。”


    情月初怔了怔,反手撫上蕭羽的臉頰,笑容異常溫柔,“我也是。”


    “能否告訴我,你和娘親在大廳上說了些什麽?”


    搖搖頭,情月初故作輕鬆道:“沒多大事,不過是拉拉家常罷了。”


    我並非生你和你娘親的氣,我隻是生我自己的氣,怪自己不夠努力,明知道你今後將要麵臨怎樣的難題,可我貪心的想要每時每刻都和你待在一起,珍惜哪怕片刻的時光。


    一連過了三天,蕭羽再次踏入城主府大廳,大廳裏隻有滄月一人,臉上依舊餘怒未消見蕭羽進來連個正眼都不舍得給。


    蕭羽上前來到躺椅邊上,輕輕跪了下去:“娘親,您和初兒到底說了些什麽?”


    “.....”


    “......”蕭羽額角冒出幾道黑線,你這哄不好的表情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套不出話,這一個兩個的都瞞著他到底幾個意思啊?懶得再耗下去,蕭羽直言不諱道:“滄天娘親在哪?”


    滄月雙眼微睜,媚眼如絲,嘴角上揚,漫不經心地道:“怎麽,這就沉不住氣了?”


    沒錯,怕再呆在這西魔城,初兒不開心了。


    “哪裏,您既然不想說,自然有理由不說,我也不會多問,這次來找您當然是為了辦正事,您知道我並不是不分輕重之人,逍遙了這麽久,若還要等敵人打上門來,豈不是自找罪受。”


    “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我不認為現在是最佳時機,稍有差池被懷東發現,就連我都救不了你。”


    “您放心,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我不會去碰那封印。”


    “...神域,夢蝶穀。”


    “夢蝶?是不是一隻很大的五彩蝶?山海地心藤的守護靈獸?”蕭羽詫異地問道,他猜了那麽多可疑的地方,唯獨沒猜到會是曾經遇到過的夢蝶身上。


    滄月挑挑眉道:“怎麽,你見過?”


    “見過一次,鶴知前輩曾經帶我去過神域,偶然遇到過那隻夢蝶。”


    “原來是那賊鶴,怪不得。”


    “你認識鶴知前輩?”


    “我怎麽可能認識那個吃貨!”滄月突然從躺椅上蹦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確切的說是憤怒,指著大廳門口。


    “沒事了就趕緊給老娘滾,嘰嘰歪歪的真煩人。”


    蕭羽氣得嘴角一歪,迎上滄月要揍人的眼神頓時焉了,悻悻的退出了大廳,蕭羽頭也不回的朝修煉所走去,他可還記得當初夢蝶說有機會希望他帶情月初一起去見見她呢。


    而就在蕭羽前往城主府時,蕭璃找上了情月初,並將那枚留影石交給她道:“情前輩別來無恙,這是滄月大人特意讓我轉交給你的。”


    接過留影石,情月初看著蕭璃,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女人,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蕭璃笑了笑,什麽話都沒說徑直離開了修煉所。


    等蕭羽回到修煉所才發現情月初居然不在,神念展開掃過整個西魔城都未發現她的蹤影,倒是讓他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女人,而且那女人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蕭羽走近那女人身邊,問道:“蕭璃,你在做什麽?”


    蕭璃望著蕭羽,微微一笑道:“等你啊!”


    “等我?”


    “你我多年不見,難道就不能找你敘敘舊?”


    敘舊可以,但現在不是時候啊,蕭羽有些鬱悶。


    兩人來到一家茶樓,要了一壺靈茶,蕭羽看著眼前的魅魔蕭璃,神情頗為複雜。這人是他認的姐姐,可陰差陽錯和自己娘親搞到了一塊,對於自家老娘的喜好他不想過多幹涉。


    蕭羽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修為,合體初期,自從跟了老娘,這修為倒是沒有落下。


    “璃姐姐,在娘親....身邊可還待得習慣嗎?”蕭羽實在找不出話題,才問了這麽一句幹巴巴的問題出來。


    倒是蕭璃比較豁達,聞言莞爾一笑,道:“你是想問我和滄月大人是什麽關係的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喜歡大人。”


    蕭羽頓覺得牙疼,想打人的心都有,兩個女人在一起有啥好玩的,浪費時間。


    蕭羽不想深究這個話題,於是又道:“你方才說在等我,不知是什麽要緊的事需要我代辦?”


    蕭璃猶豫再三,最終一咬牙道:“大人給了我一枚留影石讓我交給情仙子,我不知道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但我不想瞞著你,所以...”


    不等她說完眼前一花,蕭羽的身影驟然消失,過了大概十幾息時間,耳邊才響起蕭羽有些憤怒的聲音:“謝謝!”


    蕭璃頹然地吐出一口氣,暗自想到,對不起大人,我不想您和蕭羽之間因為一枚留影石產生間隙,早點讓蕭羽知道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


    蕭羽一個瞬移出了西魔城,神念瘋狂掃向四周,可惜哪裏還有情月初的影子。意識到了不妙,蕭羽頓時急紅了眼,不惜耗費大量仙魔之力撕開虛空,進行空間跳躍。


    直到體內的仙魔之力消耗一空,蕭羽累得停在一個鬱鬱蔥蔥的峽穀中,頹然的坐倒在地,看著峽穀四周,眼神滿是焦急和絕望。


    他不知道那枚留影石裏是什麽,能讓情月初不辭而別,自然不會是好事情了。


    “初兒~”蕭羽大喊著情月初的名字,可惜回答他的是一陣又一陣的回音。


    “初兒,有什麽是你我不能一起麵對的,不辭而別算什麽,算什麽~”


    “初兒!”


    蕭羽一遍又一遍叫著,直到累得氣喘籲籲。


    “叫得再大聲又有何用,你和他既然是道侶,不妨心平靜氣下來,用心靈去感應對方的存在。”


    腦海中的響起了虛靈的聲音,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提醒蕭羽。


    對啊,他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想到這裏,蕭羽趕緊平複心神,然後用心去感受情月初所在的方位,也許修為高了,和情月初之間的感情深了以後,他和情月初之間的心靈相通也越發強烈起來,半柱香時間不到,蕭羽倏地睜開雙眼,不顧消耗殆盡的仙魔之力,再次撕裂虛空進行空間跳躍,終於在無極山腳下攔住了情月初的去路。


    不顧身體的虛弱,蕭羽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急忙問道:“初兒,你要去哪?為何不告而別?”


    情月初想不到蕭羽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再看著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蕭羽,才知道是因為消耗過度。


    可想到留影石裏的畫麵,情月初不忍的神色一改,麵無表情道:“你追來做什麽?”


    蕭羽急忙抓住她的雙臂,又不敢真的抓疼她,“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事是不能一起麵對,一起解決的嗎?”


    情月初表情痛苦,輕輕一掙,就掙脫掉了蕭羽的雙手,“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為什麽?”


    “為什麽?”情月初望向蕭羽的眼神越來越冷漠,後退了幾步。


    “你問我為什麽,好,既然你真的想知道,拿去便是。”說罷,將蕭璃給她的留影石用力摔在蕭羽身上。


    “啪嗒”一聲,留影石掉落在地。


    蕭羽看向地麵的留影石,有些不敢去看,他不知道裏麵是什麽。


    “怎麽,不敢?”對麵的情月初見蕭羽遲遲不去撿留影石,頓時忍不住譏諷出聲。


    蕭羽喘了幾口粗氣,他發誓,如果留影石裏麵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留情打爛這女人的小屁股。


    有些屈辱地彎腰撿起留影石,蕭羽咬牙將神念探入其中....


    那是一個魔修折磨人的畫麵,被折磨的人身穿著一件無量仙宗長老服,破碎的衣袖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出無為二字。


    雪白的道服變得破爛不堪,血跡斑斑,看著就滲人,最主要的是此人還是一個女修,看到這裏,畫麵一轉,還是那個魔修,還是那個女修,女修到了這裏已經不成人樣了,全身修為盡散不說,幹枯的身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用說蕭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最令蕭羽惡寒的是,女修麵對魔修毫無反抗之力就被對方丟進了一個丹爐之中,慘叫聲,哀求聲響了半柱香方才停止。


    待魔修打開丹爐,一大一小兩顆人丹赫然印入蕭羽眼簾。


    不用再看下去了,蕭羽退出了留影石,表情有些木訥,下意識問道:“她是?”


    情月初吃吃笑出了聲,可說出來的話就像一把刀插在蕭羽的胸口:“咯咯咯...還記得嗎,你問我為何那麽討厭魔修,我是怎麽回答你的?沒錯,你看到的那位女修就是我師父,你是不是沒看到最後,你怕什麽?最後出現的那人你知道是誰嗎?”


    “夠了!”


    情月初一時怒急攻心,朝著蕭羽大吼道:“不夠,你想逃避是吧,我偏要告訴你,那是你娘親,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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