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圭站起身來,打量著眼前這人。


    五十來歲,身材敦實,從發量上來看應該很有經驗的樣子。


    “大和田專務……失禮了,請問有什麽事嗎”水原結衣連忙打招呼道,藤原圭不常和台裏高層打交道,對這人陌生也是正常的。但水原結衣可不陌生,此人是福山台人事部門的專務,大和田寬政。


    “水原小姐,你的節目成績很不錯,台裏也托我替你表達祝賀,今年你們組的業績獎金不會少的。”大和田寬政笑著說道。


    “您過獎了,這是全體員工共同的功勞。”水原結衣道。


    “這位就是藤原老師吧,真是年輕啊。”大和田寬政明顯不是來找水原結衣的,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到了藤原圭身上。


    藤原圭站起身來,“我是藤原圭。”


    大和田寬政這時主動伸出手來,二人握了握手,大和田寬政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有事想與你相談……關於合約。”


    大和田寬政坐了下來,這時水原結衣很識趣地走出會議室。


    “藤原桑當初簽的是短期合約吧,請問何時到期呢”


    “今年年底。”


    大和田寬政歎了一口氣,“大部分新人簽訂的都是短期合約,隻是為了節省那一點點用人成本,卻冒著痛失人才的風險……看來我要適當修改人事部門的人事策略了。”


    不愧是人事部門的高層領導,拍下屬馬屁也那麽內行,藤原圭在心裏默默讚歎道。


    不過這種話也就聽聽就行了,要是當真那可真是純傻帽。


    “首先,先恭喜藤原老師的作品大賣,來之前我打聽了一下,聽說《白夜行》已經售賣接近四十萬冊了,真是可喜可賀。”


    “多謝,也是近來時運不錯,想必是福山台的風水好。”


    “哈哈,原來和風水相關嗎那藤原桑要想寫出更暢銷的作品,還是要一直待在福山台為好啊。”大和田寬政哈哈大笑著,“聽說《白夜行》也參加了直木賞的評選,藤原君有把握嗎”


    “其實沒什麽把握,我畢竟是新人,這次入圍的佳作很多。”藤原圭說道,“不過能入選我已經很知足了,作為新人而言,也無需有太多的期待。”


    “初生之虎,亦是猛獸。藤原老師如此年輕就能拿出《白夜行》這麽重量級的作品,可不是尋常新人可比。藤原老師,我對你有信心。直木賞評比結果公布的當天,福山台的記者也會前往新喜樂,那時我們會多派幾位記者前往,就當是娘家人為你扶腰助膽了。”


    藤原圭笑道:“那可真是多謝大和田先生了。”


    大和田寬政把藤原圭一頓誇,把禮賢下士的姿態演繹了個十足十。


    其實禦下之道有很多種,禮賢下士隻是其中一種,而且對於上司來說,拍下屬馬屁或多或少有點屈辱感。所以大部分上司更喜歡另一種方式來控製下屬:打壓式。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雞蛋裏頭挑骨頭渣子,消磨掉對方的信心,讓下屬對自己心悅誠服。


    其實來這兒之前,大和田寬政也琢磨過該怎麽跟藤原圭進行交流,一番考慮後,覺得此人心高氣傲,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敢直接當著兩個業內前輩的麵破口大罵,想必是不吃職場pua那一套的。而且還有一本暢銷書傍身,底氣十足,所以決定跟他交流時還是客氣點為好。


    “我就直接表明來意好了。”寒暄一陣後,大和田寬政也不多廢話,直接開誠布公,“我希望藤原老師能一直留在福山台,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製作委員會的意思,和台長的意思。”


    藤原圭抿了抿嘴,“我能得到什麽樣的合約”


    “藤原老師希望得到什麽樣的合約”


    “製作綜藝隻是一時權宜,我更希望的是成為主創編劇,製作電視劇節目。”


    大和田寬政笑著點頭道:“果然如此,藤原老師的確是個有理想的人。這是應該的,能寫出《白夜行》那樣作品的人本就不應該在綜藝節目裏消耗才華,電視劇才應該是伱的主戰場。”


    “但是我也不打算放棄小說作者的身份,所以我希望得到更自由的編劇合約。不約束人,隻約束作品。”


    大和田寬政明白了藤原圭的意思,傳統的編劇合約,在合約期限內,簽約編劇的所有文字作品都屬於電視台。但是藤原圭是不可能接受這點的,這點大和田也早有準備。


    於是點點頭:“這個好說。”


    “還有,我要求持有所創作劇本的版權,也就是我創作一部劇本後,關於這個劇本福山台隻有一部作品的影視改編權,而我後續再以此作品為基礎進行改編創作,比如說改寫成小說進行市場發售的話,福山台不能阻撓。”


    也就是說,藤原圭寫出一部劇本,福山台隻能通過這部第劇本拍攝一部電視劇作品。拍攝出來後,電視劇的版權屬於福山台,但是劇本依然屬於藤原圭。而且後續藤原圭即使把劇本交給其它公司再進行拍攝,或是改編成小說、漫畫,也和福山台沒有關係。


    大和田寬政皺了皺眉,這個要求在他看來似乎有些過分了,於是沒有急於答複,但是也沒有馬上拒絕,而是問道:“還有別的嗎”


    “以上是我的核心訴求,其它的也不過是分成比例和薪資待遇方麵的要求……是可以商議的。但是如果福山台不能答應我這兩個核心訴求,那麽也沒有討論待遇的必要了。”


    “藤原老師,是這樣的,編劇和作家的創作模式還是有所不同的……”大和田寬政說道,“作家的作品在被影視化改編之前,一定已經經受過一次市場和觀眾的考驗。在已經有了受眾基礎的條件下,電視台進行影視改編的話也更有底氣。”


    “而編劇創作的劇本既沒有經受過市場考驗,也沒有讀者基礎。一部劇需要投資很多錢,所有的風險都是電視台來承擔的。無論電視台還是編劇本人,都無法保證一部劇一定會大賣。所以電視台在花錢請編劇創作劇本的時候,往往會在版權方麵要求更多,隻有這樣才能保障電視台的利益。請你理解。”


    “我理解,所以我建議電視台在和我簽訂編劇合約的時候,可以參考我的作家合約。采用按業績來決定收入的模式。”


    大和田寬政怔了怔,“您詳細說。”


    “簡單地說,就是作品取得的收視率成績不同,編劇拿到的獎金和提成也不同。我可以承諾,如果我的作品收視率在百分之十五以下,我一分錢都不要,這既是我表達信心的一種方式,也是我願意和電視台一同承擔風險的誠意。但是如果收視率表現不錯,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五,三十,甚至更高,我也會要求更高的收益分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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