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山四周的雲海之大,一眼望不到邊際,又怎麽可能會盡呢?


    換個意思,就是說淩緣生分神占據了地利優勢,若是任其這樣不斷跌下去,當真千層萬層後,又如何打的動。


    眾人注意到了此點,顧宣又怎麽可能沒發現。


    他果斷決定立即出手,不在給對方準備的時間。


    嘴裏念道:“以力洞穿,去!”


    顧佑平分神同樣點出一指,七彩箭矢陡然飛射向而出,速度之快,竟難以用肉眼捕捉。


    所有人心中都在震驚,震驚於這一箭的威力,太過於強大了。


    便是崔平,也不得不承認,之前射向自己的那支七彩箭矢要是也有這樣的威力,自己即便不死,估計也隻剩了最後一口氣。


    他不由感歎自己的萬幸,顧宣當時輕視於他,並未施展此招,讓他裝死騙了過去,順帶搶占了一個蒲團。


    其實,並非是顧宣輕視他,而是此招對靈力的消耗實在太大。


    別看他現在威風八麵,可這一招施展完後,丹田內也就沒剩下多少靈力,弄不好就是任人宰割的命,所以他才不敢輕易施展此招。


    但誰知零叮囑狗急了跳牆,先一步展現出強大的實力,逼得顧宣不得不施展出此招。


    淩緣生分神右手一招,七層萬疊的雲霧朝七彩箭矢的正前方湧去。


    於是乎,兩個強大的力量在擎天山廣場上空對撞,並陷入了僵持。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屏住了呼吸。


    對持了七八個呼吸的功夫,兩者反震,猛然彈了回去。


    同時,一股氣浪以對撞點為中心,橫掃向四周,不少見狀,驚呼之下慌忙抵擋。


    好在他們之前已經後退了很長一段距離,雖有被氣浪波及,卻並未受傷。


    相比較之下,顧宣與淩定舟可就不好,兩人聚集中心點實在太近,橫掃的氣浪瞬間就吞噬的兩人。


    淩氏兩人與如意宗兩人瞧見這一幕,心中很是擔憂,越冷忍不住飛進雲霧中尋找顧宣,淩仁瑤與淩仁基被四周光柱困著,否則這個時候也一定衝進去產看淩定舟的狀況。


    幾個呼吸後煙塵散去,所有人這才發現淩定舟被一層曝光包裹,顧宣則被一層青光包裹,正是兩人身體外的光罩,幫助兩人抵消了橫掃的氣浪。


    否則以兩人的區區修為,必然會在這樣的氣浪衝擊下受重傷。


    “快,帶我去蒲團。”


    顧宣伸手,一把抓住趕來的遇冷。


    “好。”


    越冷應聲道,趕忙扶起顧宣,向著最近的蒲團飛去。


    他丹田內的靈力幾乎耗盡,若有人來搶法寶妙蓮玉如意的話,他將沒有還手之力,就算越冷在旁,亦然擋不住貪心大起的眾修士。


    至於逃?


    肯定是逃不走的,唯一的生路就是將他送上蒲團,隻要坐上了蒲團,就將受到三仙洞天的庇護,能為他爭取恢複靈力的時間。


    而且此時是最有希望坐上蒲團的,因為附近的修士怕被波及,早早就退的遠遠的,隻要速度足夠快,定能搶先一步坐上蒲團。


    眼見遇冷扶著顧宣快速飛向最近的蒲團,淩仁基與淩仁瑤顯得十分著急。


    同樣是鬥法,淩定舟此時的情況絕對不會比顧宣好到那裏去,甚至有可能更差。


    但他兩人均在蒲團上,被困在了光柱之內,有心去幫淩定舟,卻也是有心無力,隻能期望於淩定舟的毅力驚人。


    遠退的修士中立馬有人禦劍飛來,有人飛向越冷,更多的人則飛向淩定舟。


    有人率先出手,其餘修士瞬間明白,緊隨其後,趕忙禦劍追殺而出。


    有人更是直接道:“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坐上蒲團。”


    “衝啊,誰搶到了法寶,就是誰的。”


    進入三尊殿的名額重要,可一件法寶同樣重要。


    淩定舟半蹲著的身子艱難站了起來,雙眼看向朝自己飛來的數十位築基期修士。


    他從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貪婪,看到了熾熱,看到他們對淩氏法寶雲絡傘的窺伺之心。


    “淩氏的法寶,若落到外人手裏,老夫豈不是成了全族的罪人。”


    旋即,他取下腰間儲物袋,掛在雲絡傘的傘柄。


    然後將丹田內僅剩下一點兒靈力,全部注入雲絡傘內,朝著淩仁基與淩仁瑤所在的方向拋了出去。


    雲絡傘帶著他的儲物袋,快速飛向淩仁瑤與淩仁基。


    淩定舟的行為瞬間激怒了蜂擁而來的眾築基期修士,“老東西,既然你找死,那我們就送你一程。”


    淩仁瑤看到好幾個人同時朝八爺爺出手,八爺爺淩定舟丹田內毫無靈力,在那些人的攻擊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竟被瞬間轟碎身軀,鮮血四濺,映紅了那些人的臉。


    他們從血霧中飛出,緊追著前方的雲絡傘。


    “八爺爺。”


    淩仁瑤大叫一聲,既傷心,又充滿了對那幾人的怨恨。


    淩仁基死死記住對淩定舟出手幾人的相貌,心裏想著,“淩氏的人,絕對不能白死。”


    旋即,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了飛來的雲絡傘上了。


    那是淩氏的法寶,且上麵還有八爺爺的儲物袋。


    淩定舟拚死將這兩件東西送出,就是不希望兩樣東西落到外人手裏。


    如果那些人追上了,豈不是說他白死了。


    眼見著那些人越追越近,淩仁基雙拳緊握,“快啊,快啊,雲絡傘絕不能落到外人手裏。”


    “哈哈,那個老兄西,還想阻攔我等。送出去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我們追上了。”


    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已經夢想著奪取到法寶之後的事情了,大有一股隻要法寶,連進入三尊殿的名額也不要了的架勢。


    飛在前方的築基期修士彼此警惕,因為身邊這些人都將是自己搶奪法寶的阻礙。


    終於有人忍不住率先動手,成功偷襲旁邊的人,那人被傷到,瞬間就被十幾人超了過去。


    當然許多人接近雲絡傘時,淩仁基與淩仁瑤絕望了,淩定舟拚死送出的法寶,還是要落到別人的手裏嗎?


    但就在兩人絕望之時,高速飛行的雲絡傘猛地一轉,淩緣生的分神竟然自己出現在了雲絡傘上空。


    分神的突然出現,著實將追來的築基期修士們嚇了一大跳,不少人差點兒從飛劍上掉下去。


    淩緣生的分神再度出現,且還是在淩定舟已死的情況下,也就是說,這道分神是自己出現的,而不是被人招出來的。


    各大派修士震驚,真玄宗修士吃驚道:“分神自現,那竟然是一道完整的分神。”


    赤日門修士不敢置信道:“開什麽玩笑,竟然有金丹真人敢將完整的分神附著在法寶上,然後讓人帶進來,難道他不怕死嗎?”


    最簡單的分神,即便損毀了,對分神主人造成的影響很小,修養數年就好了。


    同樣的,最簡單的分神也隻是能讓築基期修士發揮出法寶的全部實力,完全聽從於築基期修士的指令。


    完整的分神,且不說分割出一道完整分神的艱難,僅僅是那一份痛苦,就讓許多金丹真人望而止步。


    更為重要的是完整分神被摧毀了的話,分神主人將受到極大的影響,如果不服用相關丹藥,僅僅隻依靠自己修養的話,沒有數十上百年,絕難以恢複正常。


    而金丹真人有幾個數十上百年?


    代價是巨大的,可好處也不少。


    完整分神同本體一樣,能思考,自己就能驅使法寶,不過需要靈力的補充。


    同時,分神所見所聞,所經曆的一切,待分神與主題融合後,主體也能知道,就像是主體也經曆了一遍。


    除此之外,金丹以下修士在得到法寶後,也極難祭煉,因為築基期修士與練氣期修士就算將全部的神識壓上去,也鬥不過金丹真人一道完整的分神。


    讓人將附有完整神識的法寶帶進三仙洞天,就相當於將自己的半個安慰,直接交到了築基期修士手裏。


    對於金丹真人來說,又豈會放心做這樣的事情呢。


    各大勢力帶進來的法寶,其上也隻是附著了法寶主人最簡單的一道分神,而不敢附著法寶主人完整的分神。


    但任誰也想不到,淩氏的這位金丹真人如此膽大,竟然敢將自己的一道完整分神寄托在法寶上,並準許族人帶進三仙洞天。


    另一邊,隻見淩緣生分神一甩衣袖,以雲絡傘為中心,一圈波浪蕩漾開,瞬間將用來的二三十個築基期修士掃退。


    然後分神退回雲絡傘內,雲落傘速度不減的想著淩仁基與淩仁瑤飛去。


    眾築基期修士雖被掃退,可很快就穩定了身子,卻隻是看著遠去的雲絡傘,不敢再上千追。


    開玩笑,剛剛法寶主人的分神自動出現,隻是簡單的將幾人掃退,若是再追上去,誰知道下一次回是什麽?


    其實幾人不知道的是,淩緣生的分神此時也是強弩之末,他縱然能控製法寶雲絡傘,可沒有足夠的靈力,又如何能驅使呢。


    剛剛那一招將眾築基期修士掃退,還是淩定舟最後注入進來的靈力,加上法寶內原本存留的靈力。


    那一招施展後,法寶內的靈力已經難以再支撐一次同樣的攻擊,最多隻能維持法寶的飛行罷了。


    說白了,雲絡傘此時不過是外強中幹。


    眼見著雲絡傘飛來,淩仁基與淩仁瑤大喜。


    “雲絡傘回來了。”


    淩仁瑤更是驚喜說道。


    飛行的雲絡傘穿過光柱,直接落到了淩仁基的手裏。


    忽地,自雲絡傘內傳來淩緣生的聲音,“仁基,雲絡傘暫交你保管。”


    聞言,淩仁基一驚,可聽出了這是淩緣生的聲音,當即道:“是,族長。”


    雲絡傘落到淩仁基的手裏,自然是淩緣生有意控製,雖然淩仁瑤更親近,可兩人之中就屬淩仁基最穩重,將自己的法寶交到他仁基手裏,他更加放心。


    另一邊,十幾個築基期修士追擊越冷與顧宣,所為的正是顧宣手裏的法寶妙蓮玉如意。


    越冷帶著顧宣,速度自然不能與追擊而來的眾築基期修士相比了。


    眼見著就要被追上了,顧宣卻道:“越師妹,你替抵擋他們片刻,待我坐上蒲團就安全了。”


    聽到這話,越冷明顯有些遲疑,以一人之力,阻攔十幾人,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


    而且,如果她此時放棄顧宣,有七成的可能搶到一股蒲團。


    見越冷猶豫,顧宣言語之中帶上了一些威脅,“越師妹,你真要見死不救?讓我父親的法寶落到別人的手裏?夏師妹可在旁邊看著呢。


    你要真見死不救,讓我父親知道了,你覺得你會是什麽下場?”


    越冷又猶豫了,顧宣說的沒錯,若真見死不救,眼看著三長老的法寶落到別人手裏,那三長老一定會招自己的麻煩,那自己就在如意宗無立錐之地了。


    顧宣借著道:“你隻需替我擋住他們片刻,我丹田內還剩一點靈力,搶占一個蒲團不成問題。


    不管你後麵有沒有搶到蒲團,待出去後,我都會報答你,還會讓我父親收你為徒。”


    越冷雙眼一亮,顯然是心動了。


    若真能成為三長老的弟子,那她在如意宗的地位立馬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撕及此,她一咬牙,“好,不過我最多隻能幫顧師兄抵擋他們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顧宣立馬笑道:“足夠了,這已經足夠了。”


    顧宣調動丹田內剩下的靈力,脫離越冷,禦劍想著最近的蒲團飛去。


    而越冷則禦劍轉向,先後施展數道法術,接連激發十幾張各階符籙,欲要阻攔追擊而來的十幾個築基期修士。


    一時間,空中各色攻擊漫天飛。


    “小賤人,你找死!”


    眾築基期修士一起出手,輕鬆抵消了越冷早有準備的一波攻擊。


    但越冷並未離去,而是想著顧宣的承諾,繼續施法,想要擋住眾築基期修士一會兒,卻沒人給她機會。


    當十幾個貪婪的築基期修士殺上來時,她方才意識到太過高估自己了,想逃也已經晚了。


    於是乎,這位如意宗女修同淩定舟一樣,被十幾位憤怒的築基期修士轟殺。


    而她的死,換來的則是顧宣坐上了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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