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幾個大媽還在一臉恐懼地說要不要打電話給治安署,王燁歎道:“沒用的,這是屍蠱,染上病蠱的估計都會變成吃人的活屍,仙都很快就會亂起來了。你們還不如馬上回家鎖好門,然後指望附近的活屍別出現太多。”


    他又看了眼活屍,見活屍雖然對院子外的聲音敏感,但卻忙於進食,心中大概有了譜。


    聽力正常,對聲音表現敏感、煩躁。


    視力不清楚,但應該正常,會優先啃食沒有被衣物遮擋的部位。


    攻擊性一般,或者準確說是進食欲強於攻擊性,比起進攻人,更願意進食血肉。


    那麽團體逃亡時,有可能可以靠拋棄同伴來爭取逃跑時間。


    心裏做了些初步的分析判斷,不理周圍還在驚呼不可能的大媽們,王燁掏出手機,給葉泠發了條短信:


    「我在仙都五津區這邊已經發現活屍了,你在家不要出門,等我回來。」


    接著他拍了張照,發到班群裏:「五津區已經出現活屍,大家注意安全。」


    不等回複,王燁將手機調成靜音揣回了兜裏。


    他看到院子裏正好放著輛女式的電瓶車,便拽住最開始發出尖叫的那個大媽,也即是死者隔壁院子的鄰居,問道:“那輛電瓶車,是一樓那家死者的嗎”


    “啊啊,是,是沈家媳婦的車。”可能是被王燁的動作嚇到,那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聽到確定的答案,王燁不再猶豫,立馬從背包裏取出手套跟口罩戴好。


    他要騎走這輛電瓶車。


    這種小村子,沒有共享電動車。而活屍出現得比他預計得更快,這會兒已經不可能再買到其他人的車,隻能拿現成卻無主的車。


    而眼下這輛正好合適,隻需要找到鑰匙。


    王燁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衝進了屋內。


    而原本正趴在地上啃食的活屍老婆婆愣了一下,連忙站起,像是被入侵領地的野獸般,作勢欲撲。


    但王燁麵色沉著,趁著活屍還未發力,反過來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旋即他屏住呼吸,閃身進廚房,拿起兩把菜刀,重新走回客廳。


    爬起來的活屍發出嘶吼,再次攻向王燁。


    速度不慢,並非是那種動作僵硬緩慢的活屍。但動作意圖過於明顯,隻要保持冷靜,膽大心細,一般人應該並不難對付。


    當然,前提是別被活屍包圍。


    測試完活屍的行動力與反應速度,王燁不打算試試活屍的力氣,於是在又一次閃身避開活屍攻擊後,猛地一刀砍在了活屍頭上。


    然後,菜刀卡在了活屍頭上。


    而腦袋上頂著一把菜刀的活屍,轉身揮手,繼續孜孜不倦地攻向王燁。


    見狀,王燁右手鬆開菜刀,左腳後撤了一步,然後右腳抬起,將沒站穩的活屍再次踹倒在地,皺眉打量。


    眼神渾濁,眼珠子亂轉,表情痛苦,說明仍然具有痛感。血管凸起,呼吸急促,大概率是心髒跳動劇烈。


    再聯係上聽力與視力正常,王燁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之前下意識地將活屍當作了一般小說裏所說的行屍走肉,但其實現實裏的活屍,並非行屍走肉,而是人格意識消亡,由獸性本能支配身軀的變異活體。


    簡單來說,他們是活的。


    當活屍老婆婆右手撐地,將將站起時,王燁衝了過去,一個掃堂腿,再次將活屍絆倒在地。


    這一次,活屍是麵部朝下地趴倒在地。


    王燁將第二把菜刀從左手遞到右手,再次掄了起來,狠狠剁下了活屍胳膊。


    頭蓋骨堅硬,會卡住菜刀,但胳膊就不會了,隻要用力猛,便能將胳膊砍下來。


    將活屍兩隻胳膊都剁下來,再拖過茶幾壓在活屍腰上後,活屍痛苦嘶吼,卻始終沒辦法再次站起,隻能支起上半身衝王燁呲牙咧嘴。


    而王燁蹲在活屍前方,觀察活屍的表現,卻越看越覺得奇怪。


    有疼痛感知,卻沒有恐懼感,都被打成殘疾活屍了,還在一直呲牙咧嘴,絲毫沒有收斂攻擊性的表現。


    按說即便是動物,也會知道害怕、知道恐懼。可眼下的活屍卻毫無懼意,無法完全套入野獸的行動邏輯。


    這樣的話,就沒法像馴獸一樣來馴化活屍。


    而且,活屍傷口凝結得好快!


    如果是正常人的兩條胳膊被砍斷,早就大出血不止,流血至死了。


    可這活屍才流了大概半分鍾的血,斷臂處傷口居然就凝固了,端的是神奇。


    要是正常人有這體質,都可以吹噓不死之體了。不過從精神狀態上來看,大出血對活屍來說並非是毫無作用——


    至少讓活屍更餓了,連嘶吼聲都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沉思片刻,秉著科學研究的態度,王燁打算做最後一項測試——分頭行動。


    他將之前卡在活屍腦袋上的菜刀拔了出來,重新從後頸下刀,將活屍腦袋也給砍了下來。


    隨著腦袋搬家,活屍原本扭來扭去的身子頓時一僵,癱在了地上。


    但耐心多看了兩眼,王燁發現活屍仍然沒死,還在極其輕微的抽搐,隻是幅度輕微,不甚明顯。


    甚至等了半分鍾多,傷口凝固後,抽搐的幅度還變明顯起來了。


    王燁徹底驚了,腦袋都砍了,破壞掉神經中樞都沒法真正殺死活屍,這活屍的生命力簡直旺盛到離譜。


    好在一刀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再補一刀。


    王燁站起身來,從壓著活屍下半身的茶幾上找到一把水果刀,瞄準活屍心髒,從背後一刀紮進去來回攪拌了兩下。


    他又耐心等了一會,活屍終於是死了,徹底不再動彈。


    見狀,王燁終於鬆了口氣,衝到衛生間裏幹嘔了兩下。


    不是他殺心重非得浪費時間在這殺活屍,但不趁著活屍剛剛出現時摸清活屍的基本特性,後麵碰到成群的活屍時手忙腳亂一定會出紕漏。


    就好比活屍腦袋被砍掉也不會死這點,如果不是現在就發現,後麵大意之下就很容易吃虧。畢竟一般活屍小說裏,活屍的弱點都是腦袋,爆頭才能擊殺。但現在,爆頭沒用,得爆心髒。


    隻是,看著洗手台鏡子裏滿身血跡的自己,王燁心中閃過一絲陰翳。


    他這人,膽大心黑,倒是能強忍不適砍殺活屍。但普通人麵對活屍,驚慌下必然失去冷靜,又該怎麽辦


    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不該自己考慮的事,王燁擰開水龍頭洗好菜刀跟水果刀,然後扔掉手套跟口罩,從背包裏拿出新的戴上。


    接著他回到客廳,先是從沙發上的皮包裏翻找到一串鑰匙,接著去臥室的衣櫃裏,翻出了一件屋子男主人的皮夾克穿在身上——相較於他身上的短袖,套件皮夾克多少能增加一點防禦。


    原本在院子外看熱鬧的幾個大媽,早在王燁砍掉活屍胳膊時,就徹底嚇跑了。


    王燁樂得清靜,一個人走到院子裏,拿鑰匙挨著試開電瓶車鎖。


    等到終於成功開鎖後,王燁將車鑰匙取下,串到自己原本的鑰匙串上,而後將死者其它鑰匙隨手扔回了屋。


    再將兩把菜刀跟水果刀放進電瓶車前麵的籃子裏,準備上車之前,王燁重新掏出手機看了眼。


    葉泠回複了一句「我等你」,許言私戳了他一句「你也多注意安全」。


    「活屍砍掉腦袋也還能動,必須要攪碎心髒才能殺死。但也有可能是心髒、腦袋兩個要害同時受創才行。」


    同步了一下最新情報,王燁塞回手機,坐上電瓶車擰動車把,駛出院子、拐出巷子。


    在熟悉電瓶車駕駛後,王燁將轉把擰到了底,衝到了高速公路上。


    目標:


    嘉州古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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