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眾人都認為,雷玄將要拍得這件古宗遺址的秘鑰之時,那從始至終就保持寂靜,宛如老僧入定的鷲老,說出了一串令眾人目瞪口呆的數字。


    “一百五十萬。”


    鷲老這句話,聲勢很輕,但就是這有氣無力的短短一句話,卻是直接是讓得場中一片寂然。


    眾人隻感覺大腦一陣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呆愣的望著那道單薄的佝僂老人。


    雷玄臉上同樣是有著驚訝浮現,不過眼中卻是掠過一抹凶光,旋即冷笑說道:“不愧是一莊之主,鷲老當真是財大氣粗,不過就是不知這些元晶,鷲老到底能不能拿的出手來,口說無憑,豈不是有失了身份。”


    鷲老揚起頭,露出黑帽下消瘦的略顯枯黃的臉龐,笑道:“嗬嗬,雷山主說笑了,老朽我雖說這兩年裏渾渾噩噩的,但是好歹是有些積蓄,這些元晶還是拿得出手的。”


    隻見鷲老異常修長的手掌從袖中掏出一袋儲物囊,一旁的經驗老道的管事見狀,旋即就是上前接過,然後送到台上的趙青海手中。


    接過儲物囊,趙青海略微清點了下,笑道:“鷲老叫價,有效。”


    雷玄臉上黑線散布,望著鷲老的眼神有些陰翳,先前百萬元晶的高價,幾乎已經快要將他的雷邛山給掏空,故而現在的一百五十萬的巨款,別說他雷邛山,就算是在坐的其他兩大勢力都未必支付得起。


    “哼!”雷玄聲音陰冷的哼道,恨恨的瞥了他一眼,又是將心頭的怒火壓製下去後,方才閉上了雙眼。


    前者此舉,顯然是放棄了爭奪。


    趙青海自然也是看見了雷玄的反應,淡笑了一聲,道:“既然無人加價,那麽,此物就歸鷲老所有。”


    鷲老消瘦了臉龐上擠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有些怪異,朝雷玄等人抱了抱拳:“嗬嗬,既然諸位無人爭奪,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


    雷玄閉著眼睛,置若罔聞,周二哥周泰則是以笑回禮,也沒有吭聲,相反,柳陌心中頗有怨氣。


    瞧見佝僂老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他柳陌心中就是一陣悒鬱,神色有些陰冷的將他盯住,咬牙切齒的低聲怒斥了一句老不死的東西後,悻悻然的抓了一把俏麗女子的豐潤胸脯,便是將頭別過去,眼不看心不煩。


    楚揚在一旁看的倒是興趣盎然,有滋有味的,心中也是有些感歎,這大勢力之間的爭執,倒是沒有旁人所說的那般枯燥無味。


    然而,伴隨著古宗秘鑰的落幕,這場“激烈”的拍賣會也是隨之告終,場中眾人井然的盡數離場,留下來的皆是一些等待取走所拍下的拍品的人。


    望著眾人的離場,管事以及場中沏茶倒水的俏麗女侍如釋負重一般,甚至是後者其中有些是負責服侍四大勢力的,此時早已香汗浹背,被那種威嚴氣勢駭得有些泛白的小臉,看上去楚楚可憐。


    拍賣台上,趙青海也是長舒了一口氣,這種氛圍下,那些大勢力之間的勾心鬥角,他早已習以為常,而且,這場拍賣會的收入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那座古宗遺址流傳至今都未曾被破解,如今關鍵之物出現,定然會引起勢力之間的爭搶。


    不過就在趙青海心中感慨之時,阮騰的身影從後台走出,他有些急促的步伐,迅速來到前者身旁,略微作揖:“會長。”


    “怎麽了?”趙青海神色微肅,阮騰的出現顯然是有要事相告。


    阮騰臉色有些陰沉,說道:“城外的兄弟剛才傳來消息,潛伏在雷邛山周圍的弟兄們,昨夜...死了。”


    “什麽?!”


    趙青海聞言神色驟變,聲音低沉的道:“誰幹的?”


    阮騰旋即道:“不知道,居來信的兄弟描述,死去的弟兄身上都有明顯的燒焦痕跡,雖然原因不明,但必然與雷邛山有著千絲萬縷的幹係。”


    “雷邛山...”


    趙青海眼神有些冷徹,望著雷玄剛剛離開的方向,呢喃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


    拍賣會結束後,楚揚就是在待客廳等候,目光環視間,並沒有發現鷲老以及華豹等人的身影,顯然他們四大勢力的人馬有著特定的領取地點。


    待得拍品送來,付過元晶之後,楚揚便是迅速收起雷木,快馬加鞭的回到了住處,鬧劇結束後,他自然要好好琢磨一下這根雷木的作用。


    將雷木從儲物囊中取出,平放於桌子上,楚揚摩挲著下巴好一會兒,始終沒有發現玄機所在,然後就是有些抱怨的用心聲詢問起了紫靈。


    “這玩意到底是不是寶貝,你不會是晃我的吧?”


    “急什麽,我這不還沒看的嗎。”一道紫芒從前者體內鑽出,紫靈的身影出現,沒好氣的瞥看一眼楚揚後,便是將目光落在了黑木之上,沉吟了半響。


    “這應該是一道品秩不低的符紋。”


    紫靈纖細的手臂平放在桌上,另一隻手臂搭在上麵,白嫩的小手托著下巴,小嘴抿著,看上去有些可愛。


    “符紋?”楚揚眨巴著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桌上的雷木。


    紫靈螓首輕點了下,旋即又道:“不過好像處於空虛狀態,應該需要強大的神魂力來激活,方才能夠使用。”


    楚揚聞言,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


    神魂力,顧名思義,是符師以神魂衍化出的一種奇特力量,可攻可防,玄妙無雙。


    把玩著雷木,楚揚砸了咂舌,道:“就這麽根雷木,能藏著什麽樣的符紋。”


    瞧著他那一副沒怎麽見過世麵的鄉野小子的模樣,紫靈無奈的揉了揉潔白額頭,然後眼眸忽的一亮,紅唇掀起一道意味深長的弧度,說道:“想不想結下點人情,好讓這次遺址之行過得舒坦一些?”


    楚揚偏著腦袋,眉頭皺著:“什麽意思?”


    紫靈並未回答,隻是輕笑了一聲,


    ......


    蒼泉城外,一道修長單薄的身影,踏著枝葉,宛如靈猴一般,飛快的在林間穿過,所過之處,隱約有著一道道黑色蓮花浮動,一瞬即逝。


    “哎...”


    楚揚有些抱怨的聲音,道:“還以為是什麽,合著是讓我去當苦力啊...”


    紫靈的聲音在心湖中響起,道:“那雷玄此番沒有得手,必然有所動作,好聽點是讓你去當救世主,難聽的嘛...就是打工仔。”


    無奈的唏噓一下,楚揚眼中閃爍著火芒,雖說心中有些怨言,但實際上他還是很願意做這種順水人情的,畢竟這麽做,之後古宗遺址中回相當自在一些。


    “右邊十裏處,有你的熟人。”紫靈的聲音響起。


    楚揚有些茫然的皺了皺眉,旋即也是沒有猶豫的轉向右方,腳下生風,速度極快,不過在其手掌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塊晶瑩玉石,正不斷的閃爍著光芒...


    ......


    嘭!


    空地之中,一道悶聲,伴隨著一道身影的倒射,響徹了出來。


    身影狠狠的撞擊在了一棵大樹上,大樹被震得攔腰而斷,沉重的砸在了地上,頓時響起一陣轟響,塵霧彌漫而起。


    身影緩緩的拖起狼狽的身體,露出了蒼白的麵孔,此人正是華豹。


    此時在其前方不遠處,一位身著布衣的男子立在那裏,氣勢洶湧,纏繞著土黃色元氣的手臂,閃爍著深沉的光澤,隱隱間宛如磐石般堅硬無比。


    隻見男子發出一聲唏噓,有些失望的說道:“不堪一擊。”


    “你!”


    華豹雙目赤紅,渾身骨頭仿佛都是要散架了一般,劇痛難忍,在其胸口處,隱約有些凹陷的跡象。


    他目光瞥向不遠處,正與一位身穿白袍,手拿白扇的俊美男子對峙的周泰,心頭忽的一沉,再次望向布衣男子的眼神中,閃爍著凶光,咬牙沉聲道:“你們雷邛山胃口可真大,居然早已設下埋伏等我們入套,想要獨攬所有拍品,就不怕貪心不足蛇吞象,把你們撐死?”


    布衣男子笑了笑:“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雷邛山人多勢眾,胃口海量,這些還是吃的下的,隻是多嚼幾下的功夫罷了。此次受白老之命,我雷邛山出動兩位築玄境後期的統領,總不能得不償失,空手而歸吧?”


    華豹冷笑道:“真以為就憑你二人,就能攔得住周二哥,癡心妄想!”


    “嗬嗬,我們兩位修為境界不濟,自然不是那位笑麵虎周二當家的對手。”布衣男子搖了搖頭,然後笑容忽得一變,獰笑道:“不過...既然我們敢來,就自然是有備而來。”


    聞言,華豹瞳孔一縮,心頭有著濃濃的不安升騰而起。


    另一邊的戰圈,明顯是周泰穩占上風,畢竟雙方一個築玄境後期,一個築玄境初期,實力相差懸殊。


    不過,周泰發覺,這種顯然毫無勝算的局麵,白衣男子竟無絲毫懼意,格外的淡定,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麽。


    心中所想,令得經驗老道的他有些遲疑,旋即停下了腳步,目光看著白衣男子,冷聲道:“你們雷邛山到底在打什麽算盤,白象居然派你們前來圍剿我等。”


    白衣男子手持白扇,聲音陰柔的說道:“嗬嗬,周二當家莫急啊,我們白老自有他的打算,我們二人隻是奉命前來拖住你們,待得山主他們將東西拿到手,自然就會來擒拿你們。”


    “就憑你們?能攔得住我!”周泰麵露凶芒,原本笑容可掬,看上去極好相處的他,在此刻仿佛變了個人一般,一股股磅礴的元氣,如同浪潮一般,奔湧而出。


    “光憑我,當然攔不住堂堂笑麵虎,不過...”


    白衣男子瞥著前者周身洶湧強大的元氣波動,旋即手掌從袖中取出一道玉簡,似笑非笑的道:“既然我等敢來,就有著不怕的資本。”


    周泰眉毛不由得皺起,目光望向白衣男子手中的火紅玉簡,瞳孔陡然緊縮,身形連忙倒退數丈,汗水瞬間密布額頭,因為,從後者那裏,他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波動。


    白衣男子見狀,發出令人渾身發麻的陰笑,眼神殘暴的凝視著前方的周泰,言語間夾雜著濃濃殺意的聲音,緩緩吐出。


    “這便是我的資本,出自白老之手的...”


    “三品符紋,龍炎靈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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