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在駕駛位上,聽著自家媳婦兒甜脆的笑聲,嘴角不自禁地勾起,心頭那一點點酸溜溜慢慢消融。


    媳婦兒太喜歡小孩兒了,隻要有機會就和小明明呆一塊兒不要他,剛才上車他是要扶媳婦兒坐副駕駛位的,夫妻坐一起能好好說幾句話,可當小明明提出要求,想和桃桃姑姑排排坐,他媳婦兒馬上答應,然後毫不猶豫地跟祖孫倆坐後排去了。


    沈譽就這麽直接幹脆地被拋棄,挺不得勁的,又想到幾個月後有個更小的家夥出現,也跟他搶媳婦兒,心裏更酸了,雖然知道身為他們的長者、父親,不應該這樣,但他就是忍不住。


    回到家,高嬸早準備有熱水,和韓淑芳一起打水給小明明擦洗,小明明是真累了,任由她們怎麽洗,隻管呼呼睡著沒醒,把韓淑芳和高嬸樂得哈哈笑。


    沈譽把興奮得歡蹦亂跳的小旺財關了起來,拉孟桃進房間,說是換衣服,一進屋先把人摟懷裏親了個夠,然後又開啟教妻模式,老生常談不厭其煩絮叨:小孩子不能太寵,容易寵壞了,沒聽說過恃寵而驕、慈母多敗兒?要把注意力多放你男人身上才是正確的,你男人思想成熟明辯是非,怎麽寵都不會壞!


    孟桃:“……”


    好一個成熟老男人,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比小明明還幼稚嗎?


    腹誹著,還是順他意好好寵了一把,溫柔順毛好話一籮筐,才算是修複了某男人內心不知哪個角落的小坍塌。


    夫妻倆耳鬢廝磨軟聲細語,沈譽告訴嬌妻,今晚宴會他的老領導也來了,他敬酒時老領導已經喝得有點醉,給他透露了個消息,如果沒什麽變動,或許他真的可以帶孟桃出一趟遠差,至於去哪裏,定了再說,那地方她肯定想去的。


    孟桃很高興,也把自己在竇家所見述說一遍。


    沈譽聽到顧盼盼竟敢恐嚇自家媳婦兒,眼眸頓時一冷,再聽竇南南罵小媳婦兒沒腦子,頓時沉了臉:“等回單位看我怎麽治她。”


    孟桃:“不要把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上,她會說我吹枕頭風,顯得我們沒格局多小器似的,總之女人的事你別管了。”


    “我的女人就是我的事,她要是把你氣壞了呢?”


    “你女人又不是豆腐做的,我有分寸,不會吃虧的。”


    沈譽低頭,在小嬌妻腮幫咬了一口:“你就吹吹枕頭風怎麽了?”


    “想當昏君嗎?”


    “嗯,隻要是為你,我不介意。”


    孟桃撓他癢癢,夫妻倆樂了一會又轉回正題。


    “你還記不記得,田誌高說的前世他攀了個貴婦,慕文藍的好閨蜜?”


    沈譽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你剛才提及的馮柳韻,如果我和孟哲翰推測的沒錯,這個馮柳韻前世是嫁給了夏玉峰,夏茉莉的哥哥,你今天見過夏茉莉了。”


    孟桃驚訝地眨巴眼,她是看了裏的一點小情節,這兩人居然靠推測?


    “你不是說田誌高關於京都的記憶有些模糊了,隻知道那是個豪門寡婦?她本人以及她亡夫的家庭情況都不太清楚的?”


    “是這樣,所以哲翰沒舍得直接處理掉,留他一命先看押起來,希望緩過一陣,他腦子裏記憶能慢慢複蘇,可以提供更多些信息,沒想到人關在孤島上還想逃跑,自己作死了。


    不過田誌高說了那女人姓馮,叫馮柳,周圍人都叫她柳夫人,田誌高不清楚她夫家情況,但看到馮柳的一些隨身貴重物件,上麵刻有‘夏’字。馮柳帶田誌高參加各豪門宴會,偶爾也跟他透露與那些人家的關係。


    京城大小豪門望族,我和哲翰都清楚,馮柳說出有親戚關係的人家,拿來與‘夏’家印對,都相符。


    自從知道文藍文馨的身世,孟家就把她們母女仨從小到大各種關係捋了個遍,包括文藍文馨在學校裏的老師同學朋友都有名冊……我和哲翰看過了,與文藍關係最近的姓馮的女子,可能被她當成‘閨蜜’的,僅馮柳韻一人。”


    “所以,你們其實早就知道馮柳韻?”


    “知道這個名字,還看過相片,哲翰讓人不定時觀察她。馮柳韻與‘馮柳’隻差一字,和文藍是大學同班同學,常跟隨文藍左右,文藍帶她參加各種聚會認識了不少人,其中一個姓夏的,是才華橫溢的年輕教授夏玉峰,馮柳韻多次以借書的名義去找夏玉峰,兩個人似乎互有好感,夏玉峰請她吃過飯,還教她打網球——你覺得,我們的推測準不準?”


    孟桃:“……”我覺得你們好可怕,不帶解釋地就是查人。


    “你們是不是也查過我?”


    小媳婦兒惴惴不安兩手交握,像個任人欺負的小白兔般,沈譽忍俊不禁,皮了一下:“你有什麽好查的?我一眼看完了。”


    “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我遺失在外的那根肋骨,自己身上的查什麽查?”


    孟桃噗哧一聲:“討厭!我才不要做肋骨。”


    “是小仙女,肋骨變的小仙女。”


    “那還是肋骨……”


    孟桃握起小拳拳朝他一頓捶。


    夜晚的街頭,冷風吹在人臉上像刀刮般疼,馮柳韻和顧盼盼站在路邊一個路燈下,冷得瑟瑟發抖,腳站麻了,脖子抻得快跟天鵝差不多一樣長。


    “盼盼姐,家裏派車來接我們,怎麽這麽久啊?會不會是司機不知道這個位置?還是……你沒說對地方?”


    馮柳韻輕聲細語、小心冀冀地說著,她怕再挨顧盼盼的罵,從竇府出來,顧盼盼脾氣壞透了,簡直像顆爆竹一樣動不動就爆炸,馮柳韻不論說什麽,對錯都要挨罵,扶著顧盼盼走路,用力挨罵,不用力也挨罵,弄得她都失去信心了,覺得自己真的什麽都幹不好。


    走著走著看見個公用電話,顧盼盼身上不帶錢的,還是馮柳韻出錢,顧盼盼撥通了家裏電話,叫家裏派車過來接人。


    可是等了差不多一個鍾頭,都沒有一輛車子到她們麵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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