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猴失去了板斧,就像老虎被拔了牙齒,心裏越發緊張起來。


    聽到韶雲的話含有深意,內心不由得一陣思索,他殺死林加特的事情會不會就此暴露


    “必須除掉這個人!”他的內心暗下決心。


    “待會大家一起上,圍住他,我先抓住他再除掉這個小子。”他對身邊的梁寬和淩瘦子說完,活動活動胳膊,率先向韶雲衝去,想奪取手上的斧頭。


    兩個人緊隨其後,一前一後往韶雲的身邊包抄。閘口橋上的光線和場地都比橋墩下邊更寬敞明亮,韶雲身體靈活,巧妙的避開了大馬猴的抓撲。


    身形晃動,八卦遊身步開啟,穿插到梁寬的側後,對著他的肋骨就是一掌。緊張的打鬥在三個人中間進行。


    當韶雲和大馬猴、梁寬纏鬥的時候,淩瘦子也沒有閑著,他也跟在後麵向韶雲圍攏過來。


    黑虎見淩瘦子撲上來,急忙上前一步,伸手與他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勢均力敵扭打著,誰也放不倒誰。


    梁寬捂著自己的肋骨,那裏被韶雲擊打了一掌,徹骨的痛感襲來,忍不住放慢了身形。


    韶雲貼著梁寬斜著換到他的左邊,正對著大馬猴的後背,此時的大馬猴正準備去拔出被韶雲砍在樹上的斧頭。


    韶雲抬起腳一個擺蓮腳,踢在他的後肩背上,吃疼,大馬猴“哎呦”一聲,趔趄地閃到一邊。


    韶雲連環跟進,見大馬猴下盤不穩,一個掃堂腿,大馬猴像一棵大蒜苗一樣,被掃倒在地,捂著小腿哀叫。


    梁寬剛剛轉過身形,看見韶雲低矮的身影,抬腳就踢韶雲。聽見聲音,韶雲回手一把抄到梁寬的後腳跟,猛然起身,用力一掀,咕咚一聲響,梁寬被掀翻在地。


    韶雲站起身,看著還側躺在地上,蜷曲著雙手抱住小腿的大馬猴。上前一步,臂彎扣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往懷裏帶。


    同時大聲嗬問:“好你個大猩猩,看你的架勢夠歹毒的,還想著用斧頭劈死我吧!說!你有沒有用斧頭殺死過人河邊的屍體是不是你幹的”


    被勒的臉色發紅,夜色中不甚明顯,眼睛快被韶雲勒出來了。大馬猴雙手脫開抱著的小腿,用力地掰扯韶雲的手臂。


    大馬猴被卡住喉嚨,呼吸都困難,無論如何掙紮,兩個手就是沒有力道,根本掰不開鐵箍一樣堅硬的臂彎。


    韶雲見他出不了聲,用腳踹了他的後背,把他像個皮球一樣踹到樹邊,用腳踩著他的身體,把他抵在樹幹上,頭頂上就是那把鋒利的斧頭。


    “你不說沒關係,有人會讓你說的,看到沒有,頭上的斧頭隨時會掉下來,劈在你的腦袋上!”韶雲用力踩著大馬猴,呼著氣說道。


    梁寬的身子此時才坐直,朦朧中,看見明晃晃的斧頭下被踩住的大馬猴,嚇的幹脆不起來了,坐在地上揉著自己受傷的肋骨,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淩瘦子和黑虎越打越遠,已經脫離在幾米之外,兩個人都喘著氣,淩瘦子酒後身體發飄,終於在黑虎用力的拉扯中,一個石子絆在腳下,黑虎借勢把他摜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猛烈地揮舞著拳頭砸他的腦門,淩瘦子隻能用雙手抱著臉頰,怕被打破相。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往這邊走來。柳青的後麵是她媽媽,閘口村長領著幾個壯實的漁民跟在後邊。


    榔頭和幾個碼頭卸貨的工人也不放心,跟著來了。柳莉莉已經被安頓了,上身的衣服被重新換過。


    “韶雲,你沒事吧”柳青第一個跑過來,看見大樹下踩著大馬猴的韶雲,關心地問道。


    感覺到有人過來,韶雲緩緩地放開了踩著的腳,大馬猴癱坐在地上,身體靠著樹幹,此時的他,酒氣被嚇的全沒了。


    “幾個王八羔子,綁起人了,你們幾個後生,把馬良弄派出所去,還有那個地上的。”閘口村長挪動著兩條羅圈腿,到了近前,指示著跟來的漁民。


    大馬猴和梁寬分別被兩個人扭住胳膊,架在一邊,斧頭被村長從樹上取下來,拿在手中掂量著。


    黑虎離開了淩瘦子的身體,榔頭和老憨頭,一左一右把淩瘦子,從地上拖死狗一樣拉起來。他的臉色已經有刮破的血跡。


    柳青把韶雲拉到她的媽媽麵前:“媽,這是我同學的表哥韶雲,就是他幫忙救下了姐姐。”


    就著夜色中的光亮,柳青的媽媽仔細打量著韶雲,依稀熟悉:“謝謝你,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家莉莉就遭罪了,這輩子可就毀了啊。謝謝你,咦,是你,總算找著你了。”柳青的媽媽正說著感謝的話,一下子就認出了韶雲。


    “大嬸,不用謝,原來你就是柳青的媽媽,我早先就想到了。”韶雲見漁婦是柳青的媽媽,一下子恍然大悟,她被偷錢包時喊的小青,就是柳青。那時候,韶雲就從麵相上有所懷疑。


    眾人一陣寒暄後,嘈雜聲漸漸遠去,三個綁架柳莉莉的人被送往閘口派出所。


    閘口城南片區,派出所。


    張處長非常鬱悶,這不,上麵又催促他,河灘屍體案要盡快的破。並且最近,縣安監局要對城南的治安狀況大檢查。


    凡是所轄的居民必須詳細登記,居所也要配合城建部門進行測繪,詳細地繪製城南片區的居住地圖。拉網式的過一遍,把隱藏在窩棚區,漁民區的犯罪嫌疑人揪出來。


    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待在所裏正頭疼煩惱著,還沒有回家。這時,一個人報告說,外邊來了一群人,似乎有案要報。


    張所長忍不住發著牢騷:“幹什麽事情,大晚上的一事不成,又來一事,有啥冤屈明天再來!”


    “怎麽,張所長對案子不感興趣,還是不把我們漁民的生死放在心上”閘口村長倚老賣老,羅圈腿邁進派出所的大門,膽小怕事的他今天特別有底氣。


    “哦,你是,閘口村長,你有什麽生死,被人砍了手,還是腦袋,你手上拿著板斧,不是要到派出所裏麵鬧事吧我可是有槍的。”


    “哈哈,張所長說笑了,我大小也是個村幹部,怎麽會到你的所裏鬧事。這不,有個綁架案,要你處理,年輕人,你過來說說情況。”閘口村長把身後跟進來的韶雲拉到前麵。


    “你,早上打架的年輕人,自己送上門了”張所長一下子就認出了韶雲,這個早上和自己侄子發生衝突的年輕人,要不是土地局的陳所長,他一定會把這個年輕人帶到所裏。


    韶雲打量了,一下屁股坐在辦公那桌上的張所長,平靜地說道:“不錯是我,但不是自己送來的,是帶著綁架案來的。後麵這三個人綁架婦女,試圖犯罪,被我們製止了。希望你秉公辦案,順便告訴你一聲,村子手裏的斧頭是個重要的物證,與河灘屍體被殺案有關,希望你仔細審訊,給逝者家人一個交代。”


    “啊,有這事,趕緊的,來人,把這三個人銬起來,帶到審訊室!”張所長一聽與河灘屍體案有關,根本沒有把綁架案放在心上,內心一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年輕人可幫了自己的大忙了。


    兩個派出所的民警走了進來,把手銬直接銬在大馬猴,梁寬和淩瘦子的手上,帶審訊室去了。


    “哈哈,這位小哥,如果真如你所說,河灘屍體案破了,記你一功!你襲擾城管的事就算了,不予追究。”張所長陰陰地笑著,直接把韶雲的功勞給抹平了。


    韶雲不去理會,看到大馬猴的斧頭被張所長拿在手裏,知道他一定會用心去查的,懶得再理會他,轉身出了派出所。


    榔頭一眾人在門前和韶雲會合,在夜色中離開閘口派出所。


    柳青的媽媽已經陪著柳莉莉回家了,沒有到派出所來,柳青送完她們在路口等著,見韶雲和大夥出來,急忙迎了上來。


    “韶雲,你就是我媽說的那個年輕人,謝謝你,我,我……..”柳青的臉在夜色中的紅,看不清,但那味道是羞澀的。


    “放心,我不娶你,哈哈,早點回去吧,夜涼了。”韶雲故意開了一句玩笑,和柳青道別。


    柳青的小臉更紅了,夜色漸濃,韶雲和黑虎榔頭一起去了一中的小酒館,今天要好好地喝一杯。


    街道上五顏六色的高大身影,晃來晃去,好像河上的船兒在遊動。孩子們旋風似的轉來轉去,溫暖的空氣令人陶醉,白天散熱的泥土發出嗆人的氣味,屠宰場那種油膩發甜的血腥味卻令人討厭。


    青年路的街道邊,婆娘們的閑扯聲,男人們的酗酒聲,孩子們清脆的喊叫聲,夾雜著手風琴的低音,匯成了一陣陣低沉的嘈雜聲。


    這是孜孜不倦的創造萬物的大地,發出的感歎聲,這一切都是粗魯的,赤裸裸的,使人們在這種肮髒的、無恥的、黑暗生活中,有一種強烈堅定的依賴感。


    生活炫耀著它的力量,同時又在苦悶緊張中,尋找地方去發泄。


    韶雲,榔頭,黑虎幾個人坐在小酒館的凳子上,麵前擺著一排啤酒。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桌子後麵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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