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羅維皓狠狠地抓著李天雷的衣領,布滿血絲的雙眼印證著他的睡眠不足。


    “實際上,我們都是被你利用了吧。”李天雷冷笑著看向羅維皓的眼睛,“不得不說師兄你很有天賦呢。為了自己上位,我們在你眼裏就隻是犧牲品對不對。”


    羅維皓的手變得有些僵硬,“犧牲品······麽,原來你們一直就把我當做那種小人。”


    李天雷把他的手撥開,“師兄,以前並不是的。”


    “以前我把你當做真的可以信賴的人,至少你能夠幫助徐傑要回屬於他的財產,我是很感激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視著羅維皓的眼睛。


    “如果當初我不跟著你站到你的那一隊,約爾翰······也不會被人害成這樣啊······”李天雷掩麵而泣。


    因為在他心裏,四天王中任何一個人占得比重都非常大,一起生活了四年,一起解決了許許多多的困難。如今便有一人離去,於心何忍。


    “小子,你聽好了,下麵的話我隻說一次。”羅維皓的聲音開始變得冷漠,“也許一開始剛剛知道有你這號人的時候,我確實把你們當做我奪回家中地位的棋子。”


    “但是,我始終無法做到,也已經不想爭奪什麽的時候,我想,我已經把你們當做自己真正的親人了。”


    “約爾翰的事,與我無關。”羅維皓把他逼到牆邊,“當初是你惹到了羅東,也是你要爭取自己的愛情。這跟我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我隻是給你提供了一個更好的平台而已。”


    “你自己的路也許終歸還是要你自己走,我無權幹涉。”羅維皓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李天雷手中,“這是我現在最後能給你做的事,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說完,羅維皓轉身離開了糖果店。


    天色已暗,還下著一些細雨。羅維皓的車停在後邊的小巷中。


    “真是幼稚,還是改不了青春的通病麽?”羅維皓的頭發被雨淋濕,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什麽事情都覺得是別人的錯······我打入你們內部對我有好處麽?”


    剛準備拉開車門,他與生俱來的不信任感就告訴他背後有人。


    “怎麽了?老爺子最終決定還是不放過我麽?”他沒有轉過身去,隻是笑了笑,大聲說道。


    “我為了羅家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就得到這麽一個下場,沒錯,這就是我的結局吧。早就寫好的劇本,無論怎麽樣,是不能妨礙到正統繼承人的。”


    “老大,”背後傳來了藍城的聲音,“是我。”


    “現在老爺子已經不打算放過你了,你有什麽打算。”藍城在他背後輕輕說道。


    “我就知道······”羅維皓淡淡地笑了一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注定就低人一等,沒必要再躲下去了,現在反而被最信任的人認為是背叛······嗬嗬,真是可笑呢。”


    “這可不像老大你的風格。”藍城失去了原本的陰柔,聲音變得冷漠無比,“我是你這一派的,無論如何,老爺子想要處理你就絕不會放過我。這些毛頭小子放棄了你,並不代表你就失去了一切。老大,我們還是另尋道路東山再起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是麽······”羅維皓明顯已經絕望,“藍城,我們即使離開,又能到哪裏去呢?”


    “原路返回溫哥華,找到我們當初那一輩的同學,我想,總歸是有人願意收留我們的······”藍城還沒說完,就被羅維皓打斷,“收留?我羅維皓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卑詩三才子!”


    話音未落,羅維皓就被一陣劇痛壓得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藍城,背叛我的那個人,原來真的是你。”


    明晃晃的刀尖從他的腹部穿透刺出,血液已經完全染紅了他的衣衫。“對不起,老大。”藍城鬆開了刀柄,一腳踢在羅維皓的膝蓋上。羅維皓重心不穩跪在地上,滿臉都是譏諷的笑容。


    “老大,對不起。”藍城歎了一口氣,“本來是可以救你一命的,你逃走了我也不會被怪罪。但是現在,為了我們家能生存下去,我隻能這麽做。”


    “是誰讓你要我命的?”羅維皓口中不斷有鮮血冒出,他冷冷地回頭,盯著藍城。


    “老爺子和二少說了,你不能繼續存在了。老爺子不想繼續容忍你的行為,所以,你必須死。”


    “包括徐繼海和約爾翰也是一樣的道理,任何人妨礙到他羅承宇,他都不會留情的。”藍城的眼淚流了出來,“姨夫不同意幫他運違禁品,他就找人偽造車禍現場害死了他們。約爾翰也用的一樣的手法······你們那些人,不可能鬥得過老爺子的。”


    “包括李天雷那家夥,隻是因為外交官身份的原因還讓老爺子有所忌憚,徐傑也已經被釘在他們的榜單上了······老大,對不起,如果我不來幹掉你,可能我們家就得完蛋。我死不足惜,我不想看著我的親人也受到牽連。”


    “好了,你說的已經足夠多了。”羅維皓笑了,帶著血的牙齒在燈光下顯得猙獰可怖,“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可能已經站在法庭上等候宣判了。”他掏出手機,“看到了吧,你說的所有的話,都已經被我錄好音了,現在,隻要我一按這個發送,”他將郵件發出,“你就真的跑不掉了。”


    “什麽?”藍城大驚失色,他奪過手機,狠狠地摔到了地下,“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再活這幾分鍾的。”他踩住羅維皓的後背,把匕首拔了出來,又一刀給進了羅維皓的心髒中。


    “老大,你確實該死。”藍城把刀上的血跡擦幹,轉身離開了小巷。


    “記得給我報仇啊,小子。”羅維皓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哼,當初想著就憑這樣一些家夥,怎麽可能幫我奪回我想要的東西。但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們是值得信任的。”


    “多可笑啊,我一輩子都沒信任過什麽人,卻被你一個眼神就折服,甚至我們主末倒置,我反而成為了你最忠心的手下。”


    “糖果,我相信你會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但是記著,在你真正散發你的甜度之前,你還是會經曆一段苦難啊。”


    “我隻能為你做這麽多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要好好走下去啊。”


    “再見了······”


    “親愛的,我也終於能再見到你了……”


    羅維皓的意識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漸漸消散,他的眼睛中流出了最後一滴淚水,劃過眼眶,落在這一場細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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