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濟在沉思了許久之後,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不過,我們今日航行的寶船,乃是開天辟地以來,從未有過的巧奪天工之物,其承載量巨大,受風力的影響很小。最重要的是,我們船上所承納的給養也多,根本不需要在青州東萊港停船休整,可以一氣直達遼東。


    往日裏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所以一時間在下也摸不準,到底需要多少時日才能到達,不過想來也應該是五十日左右吧,還請仲達兄(司馬懿)見諒啊”


    聽到這裏,司馬懿微微點頭,“誒,子通兄(蔣濟)這是哪裏話,這也不能怪你啊,這種開天辟地頭一遭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懿,隻是希望我等能夠早日北上抵達遼東,也好平定公孫淵的叛亂,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啊。對了,我們這次的所商定的登陸地點,是在遼東半島東岸吧?”


    “沒錯,是在遼東半島的東岸。”


    “好,既然如此,那子通兄你來看。”


    說罷,司馬懿將蔣濟引到了一旁,牆壁上所掛的帝國遼東堪輿圖麵前,用手指著地圖侃侃而談,“現如今,公孫淵盡起兵馬二十萬西征遼西,而整個遼東三郡,必然兵力空虛。我等此番北上,正好可以趁此良機,一舉拿下公孫淵的老巢,斷了他的後路。


    我一十五萬大軍,可兵分三路,一路攻遼東郡,一路攻樂浪郡,還有一路攻玄菟[tu]郡,登岸之後,不出二十日遼東諸郡便可重新納入我大魏的麾下。”


    “是啊,平叛順利的話,說不定到時候,你我還能趕上回來夏忙呢。哈哈......”


    “子通兄(蔣濟),你還別說,去年我那幾畝責任田,長勢喜人啊。就連我們家過年包餃子用的麵粉,都是我那責任田裏的小麥做的,那餃子吃起來可是格外的香啊。哈哈...”


    聽到這裏,蔣濟反而有點兒蒙了,“仲達兄,這餃子是為何物啊?”


    而司馬懿見蔣濟發問,隨即恍然大悟,畢竟餃子這東西,也暫時隻是在豫州和兗州一帶盛行。蔣濟沒聽過很正常,聽過反而不正常了。


    想到這裏,司馬懿隨即微微一笑,向蔣濟解釋道,“哈哈,子通兄不知也在常理之中啊。早年間醫聖張仲景先生,遊曆民間行醫濟世之時。恰逢有一年冬至,天降大雪,當他回到家鄉白河岸邊之時,見到許多窮苦百姓因為天寒地凍,把耳朵都凍壞了。


    可凍傷的人太多了,張老先生便在郊外搭以大棚,置大鐵鍋一口。將羊肉和一些祛寒的藥材放在鍋中蒸煮,煮爛之後取出切碎,再用生麵皮做成耳朵狀的餃子,施舍給那些凍傷的百姓們。一人餃子兩隻,清湯一碗,從冬至一直吃到過年。百姓們吃下餃子和驅寒湯之後,凍耳自然也就治好了。


    這東西啊,美味無比,且狀如耳朵,故又名‘嬌耳’,可叫著叫著不知怎麽的也就叫成了餃子,後來啊也就被我北方的百姓們傳開了。


    再後來,百姓們為了慶祝凍耳治愈,便也會在過年的時候,仿作‘嬌耳’,不過卻往裏麵添加了其它的餡兒。什麽豬肉、大蔥、雞蛋、山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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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蝦等等,皆可摻和拌製入陷。嘖嘖嘖,真正是美味無比啊。可惜啊,今年是吃不上咯......”


    說到這裏,司馬懿的神情中,竟然有了那麽一絲的感傷。


    蔣濟自然也聽出了司馬懿話中的悲涼之意,隨即寬慰的說道,“聽著這餃子好像真是美味啊,明年你我返還洛陽的時候,一定要上仲達兄家裏嚐上一嚐,兄可不要小氣啊。”


    “哈哈,那是自然!到時候,一定讓子通兄好好嚐一嚐那人間的美味。”


    ......


    在大魏黃初二年,公元235年,正月。


    就在雍涼之地的冰雪將將消化之時,武威郡.姑臧城的城門,卻從裏麵緩緩打開了。


    正當城外遊弋的叛軍驚訝之時,卻從城內走出了一名身穿粗布麻衣,頭發花白的老者,除了手中拿著的一根節仗之外別無它物,緩緩的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後,同樣跟著一名衣著簡樸的年輕人,背著一個書箱,堅定的跟在這名老人的身後。


    走出城門後不遠處,老人和年輕人回過身來,對著城門口深深一躬,隨即毅然而然的向前走去。


    這名身著布衣的老人,自然就是當日揚言要隻身赴敵營勸降的,涼州大儒.臨鬆先生-郭瑀.郭元瑜。而他身後的,自然也就是他的一名弟子,名叫劉昞。


    他即是郭瑀的親傳弟子,也是他的乘龍快婿。


    劉昞此人,與郭瑀十分相像。早在十四歲之時,便離開家鄉,不遠千裏的出門求學。後來尋到張掖臨鬆山,拜在了郭瑀的門下。更重要的是,劉昞本人聰慧異常,且勤奮好學。


    當時郭瑀有一女兒,到了當嫁人的年紀,他有心召劉昞為婿。於是便將眾弟子中通曉經理的人。都召到了麵前,並在自己的麵前方了一條草席,“我有一女,年向成長,欲覓一快女婿。誰坐此席者,吾當婚焉。”


    劉昞聞言,隨即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在那草席上坐了下來,“先生若是向招乘龍快婿,那舍昞其誰?”


    郭瑀見狀哈哈大笑,隨即便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劉昞。


    此次當眾弟子聽說,老師要獨自趕赴敵營勸降敵人之時,紛紛趕了過來,表示想要一起前往,可郭瑀最終也還是隻選擇了劉昞。


    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想必郭瑀和劉昞,就是這樣的人了吧?


    姑臧城外遊弋著的鮮卑哨騎,見狀自然不敢善做主張。急忙從中飛出一騎,向西麵的鮮卑大營策馬而去。剩餘的幾個人,則衝上前來,將郭瑀和劉昞圍了起來。


    可那老人和年輕人,在他們的鐵蹄麵前,竟然絲毫不懼,反而不卑不亢的,說出了他們的來意。這幾名哨騎斥候,自然也是軍中精銳,比起普通的兵士來講,見過的世麵也肯定要多一些。可即便是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幾天的這種情況。


    不過忠貞堅毅之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人尊敬的。那名遊騎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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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隊長,見到老人手持的節仗,自然知曉這老人所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出於對老人的尊重,他隨即翻身下馬,向老人行了一禮,並命令麾下們將兵刃收了起來。隨後,親自在前麵開路,引郭瑀和劉昞向大營的方向走去。


    可當他們剛剛向西,走出了有大約有五裏路的時候,就見得遠方塵土飛揚,鐵蹄聲聲。顯然是那名斥候已經將消息送到了鮮卑大營,而此時有人率兵從營中趕來了。


    隻見這支騎兵,為首的一員大將,著一身鮮卑族的將軍盔甲,可腰間掛著的確實一把大魏軍中新配備不久的苗.刀,胯下的一批墨色駿馬,一看也就是草原難得的良駒。


    待來的近前,再仔細一瞅,此人年若不惑,身形雖然跟草原胡人一樣的粗狂,可那麵龐中卻依稀有著一絲漢人的俊秀。


    郭瑀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隨即微微頷首不卑不亢的說道,“見過拓拔大人,老夫這廂有禮了。”


    這駿馬之上的來人自然也就是,這次鮮卑人南下的左路軍主帥,鮮卑五部之一拓拔部的首領,兼鮮卑右將軍的拓拔力微了。


    拓拔力微聞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顫。


    而且對這個敢隻帶一個隨從,就前往自己營寨的老人更加好奇了,“老先生如何敢斷定,我就是拓拔力微呢?”


    郭瑀也不隱瞞,隨即捋著胸前的胡子嗬嗬一笑道,“天天人人皆知,鮮卑有五部,五部之中的拓拔部首領.拓拔力微,有著漢人血統。此次鮮卑左路軍的統帥,又正好是這個拓拔大人。而閣下英氣十足,年齡又與那位大人相仿。再配上這胯下馬,腰間刀,想認不出來都難啊。”


    聽完郭瑀的話,拓拔力微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啊。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見拓拔力微發問,郭瑀隨即略微抱拳說道,“在下臨鬆山郭瑀,郭元瑜是也。”


    聽到這裏,拓拔力微急忙下馬抱拳道,“原來是臨鬆先生,失敬失敬,後生晚輩這廂有禮了。不知是林鬆先生駕臨,實在是有失遠迎,還望老先生見諒。”


    拓拔力微雖然常年生活在草原之上,但對於大魏境內之事也比較了解,更何況郭瑀這種雍涼之地有名的大儒了,他又怎會不知呢。


    隨即,拓拔力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恭敬的說道,“先生這邊請。”


    拓拔力微的這番“禮賢下士”,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


    這第一,由於自身血脈的問題,拓拔力微對漢人文化,向來有著天生的崇拜。


    這第二,這臨鬆先生.郭瑀,乃是當世大儒,誰不想把他攬入麾下,為自己效力呢?


    這第三嘛,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拓拔力微自然也有著更進一步的打算,而在草原上想要更進一步的話,除了駿馬和勇士之外,最重要的也是最缺少的便是像郭瑀這樣的謀士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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