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和茶茶折騰一上午,又是挑選衣服,又是整理妝容,快中午的時候才到達山腳下,就像初次麵基的那天一樣。


    隻是這一次沒有沉重的拉杆箱,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相機鏡頭,兩人步履輕快,一口氣上到半山腰,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山林空氣清新,風景獨特,是個養人的好地方。不過茶茶早已脫離原先世界996的城市生活,而她和阿雪在山林穿行的日子也有一個半月,花鳥魚蟲,山石樹木,都習以為常。偶爾看到些奇珍異草,才停下來拍兩張。


    “今天狀態不錯嘛。”茶茶說。


    “還有一半的路呢。”阿雪輕笑,“萬一道觀裏住人,你怎麽拍?”


    “小瞧我可以,小瞧我的機子可不行。”茶茶咧開嘴,“我的相機寬容度超級高,就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能拉回來。一秒14張,我能拍一大摞表情包。”


    “所以,我們是要拍夜景嗎?”阿雪問。


    “對啊。”茶茶秒慫,“白天的話,阿雪你得自己忽悠那些道長們。”心裏一邊默默祈禱著道觀裏沒人。相機可比單筒望遠鏡貴多了,如果一不小心扔下去,茶茶不敢想。仔細檢查一遍相機的帶子,沒有鬆開的跡象,才安心的繼續往前走。


    這座山的海拔不高,孤零零地挺立在地麵上,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孤山。


    沒有上上下下的盤旋流連,兩人隻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登上山頂。


    穿過繁盛的枝葉向下眺望,山底的城池變得渺小,一眼就看清它的全貌。樸素的城牆,樸素的磚瓦,樸素的樓閣,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生活其中。而不普通的是,這座城準確的說有兩座城池,二城相連,互為陰陽。


    茶茶幾乎可以確定她們所在的位置。而她也記起這個地方,真的有隕石墜落。


    或許星槎降落的地方,都會出現大火球。想到這裏,茶茶忽然興奮起來。如果位麵旅行意味著回到過去,通過隕石在地球上墜落的曆史蹤跡,就可以找到她們能夠到達的所有地方。隻要搞清位麵旅行的機製,她們甚至可以無限接近原本的世界。


    沙雕清冷的電子音突兀的從腦海中冒出,茶茶又覺得這個假設太過隨意。


    那時候尼古拉斯·趙四兒的說辭,似乎位麵旅行並不是單純的回到過去那麽簡單。茶茶眉頭微皺,果然穿越的位麵太少,條件不足,幻想的空間太大。說不定下一次位麵旅行,就能輕易推翻她現在的假設。


    兩座城池,一陰一陽,隱隱暗含天地大道。茶茶歪著腦袋,苦笑著說:“結果還是有可能見到愛豆啊。”


    “這樣嗎?”阿雪疑惑,“看你臉色這麽難看,還以為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


    “就是見到愛豆才恐怖。”茶茶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我怕我會忍不住說些奇怪的話,然後改變曆史。”


    “那我們就不下山了。”阿雪理所當然的說。雖然聽不懂,但茶茶說恐怖,就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


    “不要。”茶茶立刻反駁,“我的珍珠還沒賣呢。”


    “那就先把珍珠賣了。”阿雪張口就來。


    “先拍正片好嗎。”茶茶調整焦距,哢嚓就是一張。兩座城池,陰陽相連。


    一條小徑曲曲折折的通往道觀,兩邊種滿藥草,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清香。有的稀鬆平常,有的略顯珍貴,更多的則是叫不出名字。顯然,這座道觀是有主的。茶茶示意阿雪走在前麵。


    剛走兩步,就傳來低沉的琴聲。細微悠長,仿佛天人低語。


    兩人不自覺的放輕腳步。隨著琴聲的起伏,心緒變得異常安穩。


    縹緲的琴音打在心弦上,那些瑣碎的煩惱都煙消雲散,整顆心都變得空靈澄澈。


    仿佛有一股魔力,茶茶推開殿門,院落盤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青衣寬袍,長須美髯,信手撥弄琴弦。他的袍子有些陳舊,卻是幹淨素雅,纖塵不染。身旁古樹參天,長風撫過,幾片樹葉盤旋著飄落到地麵。男子似乎毫無察覺,和山風樹影融為一體,衣袖隨風而動,雙目微微閉著,宛如謫仙。


    茶茶哢嚓就是一張。阿雪從身後進來,扯了扯茶茶的衣袖。


    道長撫完一曲,看向茶茶:“二位可是要上香?”眼中平靜如水,茶茶身前的大相機仿佛沒看到。


    “對。”茶茶隨口接道。


    “那二位可是稀客。”道長的手輕輕按壓在古琴上,“觀裏很久沒有客人來過。”


    “可是打擾了?”阿雪聲音很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居然有些緊張。


    “這倒沒有。”道長語氣綿軟,有一種安定心神的力量,“隻是天色不早,須等我師弟回來,給二位安排住處。”


    “麻煩道長了。”阿雪說。


    “後殿有一處清泉,可供二位解渴。”


    “嗯,多謝道長。”


    道長沒有起身的意思,茶茶躡手躡腳地跟隨阿雪出入殿門,聽著阿雪一一解說。


    道觀不大,前殿與山門合一,主殿供奉著壽星老人,後殿為三清殿,內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威風凜凜,莊嚴肅穆。主殿與後殿連接的長廊左側有一個泉眼,泉水汩汩,不時升起一連串的氣泡,晶瑩剔透,宛如珍珠。


    茶茶抱著相機不敢拍照,作為曾經404的一員,理所應當的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這種神秘的氣氛熏染下,心中生出些許敬畏,生怕一不小心就驚動神明。空曠鬆沉的琴聲從前殿傳來,茶茶大著膽子對著道長開啟攝像錄音功能。


    阿雪也從後殿出來,找了個位置坐下。靜心聆聽道長撫琴。道長琴技高絕,泛音宛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的感覺。琴聲斷斷續續,阿雪沉浸其中,逐漸忘記了時間。


    落日的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上,茶茶的肚子咕咕叫著。她的相機早就沒電,被她小心的收進包裹。數著漫天的星鬥,眼皮不自覺的下沉。


    蒼龍之心升上天穹,道長的師弟從山下回來。按照道長的吩咐,將雪茶二人安頓在偏殿。


    原來道長天生眼盲,眼睛自小就看不見,一直是師弟出入山下,照顧他的起居生活。阿雪跟著他燒火做飯,一邊詢問道長的事。


    吃過晚飯,茶茶仿佛封印解除,一溜煙逃回偏殿,抱著枕頭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她又聽見了琴聲,按音很雜,不甚悅耳。起身出門,一眼瞥見阿雪正盤坐在院落撥弄琴弦,而道長居然慈眉善目的在一旁指點。原來睡覺真的可以穿越。


    茶茶無聊,去找道長的師弟。


    那位年輕的小道長正在練劍,騰轉挪移,拉風帥氣。茶茶誇得天花亂墜,瞪著眼睛看了好久。小道長告訴茶茶,阿雪不僅已經上過香,連拜師禮都行過了。說是要在道觀裏住上一個月。茶茶傻眼,沒想到阿雪居然來真的,真要在山上呆到星槎能量充滿。


    接連幾天,阿雪都在練琴,廢寢忘食,完全顧不上她的同伴。


    茶茶慫恿小道長和她一起下山賣珍珠。不想小道長忽悠能力一流,半天就把珍珠全部賣出,連那些蹩腳的次品都沒有剩下。茶茶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場就分出一半交生活費。小道長也不客氣,盡數收下,隨手遞給茶茶一個長生符。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小道長就把茶茶從睡夢中叫起,死活拉著她一起練劍。


    小道長把茶茶的生活費當成學費,以為茶茶交錢就是為了學劍。畢竟在他看來,茶茶身體不算太好,而且在他練劍的時候表現出極為強烈的興趣。阿雪有師兄教,自己也得有個徒弟才說得過去。


    茶茶哪裏受得了,趕鴨子上架學了兩天,就帶著星槎躲下山去。


    山林裏獨自研發無線接收設備,在沙雕的指導下居然真的做了出來。


    通訊器組成的主要材料是她那雙可以變形的鞋,拆掉一小部分重新編碼。這種材料通過編碼能夠實現很多功能,隻是編輯通訊器要複雜得多。


    通訊器的外形是兩個加長的耳環,一旦戴上,就與沙雕連接,宛如兩個小型終端。耳環上有個不太起眼的墨綠色按鈕,根據按壓的不同方式,實現不同的功能。比如輕輕長按,就可以讓沙雕開始收集詞匯,連按兩次,耳環之間則可以互相通話。


    茶茶拿著耳環去找阿雪實驗成果,不幸被小道長逮到,被逼著練了一下午。


    自己“找”的教練,哭著也要練完。體內的乳酸越積越多,雙腿痛得要命,山下傳來震動,茶茶也渾然不覺。趁著小道長去找師兄商量的時候,逃到半山腰的鬆樹林裏。


    手腳酸軟,茶茶抱著保險箱在床上躺屍,不斷嚐試剩下的密碼。外麵的震動越發強烈,茶茶隻以為是自己腿腳抽搐。腦子裏接連刪除之前失敗的數字組合。在第4萬次撥弄後,保險箱的門終於打開。


    沒有縮小的交通工具。躺在保險箱裏的是一支奇怪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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