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卦?黑琉璃!”


    祈不合理橫跨一步,擋在毫了無防備的格倫白麵前。


    隨著咒訣出口,他的手腕處彈指間便蔓延出一種玄色氣體,以極其粘稠的方式附著在了他的手臂上,隨後便固化成型,堪堪擋下了這強勢一擊。


    兩人初步的交手……居然是誰也沒占到上風。


    四周的俠客豪傑們已然愣住,儼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臨門一桌,一名負刀俠客憤然起身,對著那女劍客就是一聲怒罵:“牌匾上寫著此處禁止死鬥,你二人是瞎了狗眼嗎”


    冷笑一聲,那女劍客冷笑出聲:“若我說就要在此處打,你又如何”


    “那便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膽識!”


    角落裏,一位同樣負刀的俠客喝彩道:“不愧是遼東婁文琪!壯我刀客威風!就教這不識好歹的婆娘看看,刀和劍誰才是天下第一兵!”


    聞言,那婁文琪麵色一凝,似是戰意更盛:“閣下若是有何恩怨,莫要擾了我等飲酒!現在退出門外,我可以當做沒看到。”


    刀露鋒芒,又是博得滿堂喝彩。


    “嗬……我說了,不關你事。”那女劍客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淡然應聲,“不是故意尋死的話,別耽誤我正事。”


    “閣下當真要在這酒樓死鬥”


    “需要我重複嗎”


    “好,好氣魄!嘴皮子倒是利索,就怕是花拳繡腿,銀樣鑞槍頭!”那刀客怪笑一聲,單手掄起五十斤重刃,欺身上前一刀揮下:“那就莫怪我婁文琪欺淩弱小,是你自己……不長眼!”


    轉瞬之間,刀光,劍影,僅一瞬間便結束了對撞,甚至沒有刀劍碰撞的鳴響,這場站在上帝視角來看毫無懸念的對決便落下了帷幕。


    劍客的交鋒,往往是開始便是結束。


    沒有想象中的難解難分,更不是在場眾多遊俠想象中的婁文琪一招製勝,煙飛塵起,一時,在場幾人竟看不清發生了什麽。


    煙散,塵落,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腥風。


    新鮮的血液在地板上遊走,一路滲到了祈不合理的腳下。


    方才那喝彩的刀客儼然是不知發生了何事,當即不知所措,雙手還停在半空中,後背卻是被不知何方而來的殺氣逼的冷汗涔涔。


    煙塵裏,那白衣女子提著什麽東西走入酒樓,樓外的酒旗已然被砍的七零八落。


    她隨手將手中那蹴鞠一般的事物丟在了那喝彩刀客的桌上,又是冰冷道:


    “你們幾位……也需要我重複嗎”


    刀客如夢方醒,與其他幾人一同看向了桌上那女劍客扔來的“蹴鞠”,殷紅的血汙逐漸暈開,濺了他一臉。


    雙目圓睜,臉上還是死前那不可思議的表情……正是那遼東刀客,“渴血狂刀”婁文琪的頭顱!


    須知,那婁文琪師出北派刀法鼻祖須陀山楊景文,二十八歲的年紀便在遼東闖出一片名聲,三十三歲就已是北派須陀山次席堂主,在北派武林中雖不算背負盛名,卻也是一方英才。


    而如今,居然僅僅一呼一吸的功夫,即身首異處……


    他們這些濫竽充數的“俠客”,比那婁文琪能強上多少


    恐怕還得弱上三分!


    逃,逃!


    這是那刀客控製不住的第一想法,也是在場幾乎所有江湖中人的念頭。


    本能的求生欲望。


    這種級別的對碰根本不是他們這種江湖遊俠能夠染指!


    那劍氣……觸之即死!


    隨著那刀客臉上血都顧不上擦就奪門而去,霎時間,原本還淡定而坐的江湖俠客們頓時樹倒猢猻散,紛紛運起輕功落荒而逃。


    仿佛先前為那婁文琪喝彩的不是他們一般。


    當然,那門口的女劍客意不在此,也不阻攔,任由他們落荒而逃。


    她隻是想肅清一下潛在的對手,再去完成主線任務。


    比如格倫白,比如祈不合理。


    女劍客單手提劍,隻一個呼吸,那交叉而來的劍氣便劈開兩桌而過,所過之處,酒壇碎的七零八落,幾壇子江西陳釀灑的滿樓都是,頓時酒香四溢。


    酒香中,這劍氣似乎也平添兩份醉意,看似柔和,實則剛強!


    以強撼強,勝負隻在勢之強弱。


    在祈不合理的掌風與那兩道交叉劍氣相接的一刹,碰撞的中心便迅速極速升溫……十步一殺趁勢而上步步緊逼,一劍再斬,竟是生生以蠻力將祈不合理擊退兩步!


    這一擊,便是讓對方損失了6%的生命值。


    顯然,這次對碰祈不合理沒有占到上風。


    這還是黑琉璃對他的身體強化過的結果。


    “十步一殺,有意思,”祈不合理穩住身形,淡然道:“一柄傳說名劍梅子酒,反超了號稱單對單第一海無涯的排位……不過今日,如果以為我是軟柿子,那你恐怕是打錯算盤了!”


    “錚……”


    話音剛落,突兀間,悠揚而激進的曲調驀地出現,引得那十步一殺提劍回神,也是一時恍惚:“嗯……古箏”


    定眼望去,那古箏前坐了一人,正是祈不合理身後的格倫白。


    且說,先前那婁文琪雖是一招落敗,卻終究拖延住了十步一殺的劍招,給格倫白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作布置。


    此時,一張古箏已然是落位在祈不合理身後兩丈之地,須臾,格倫白已是轉軸撥弦!


    “錚……”


    “錚……”


    三兩聲悠揚短調之後,這曲子便是由緩進急,越發急促起來……


    十麵埋伏!


    雖不知這古箏作何用處,然而十步一殺卻卻仍是明白這一戰不得拖延。


    不論是何處,樂器作武器的人都不在少數。


    射雕英雄傳裏以碧海潮生曲內功傷人的黃藥師,再諸如電影中的六指琴魔黃雪梅,吹笛子的藍忘機……


    總的來說,一旦曲子入了高潮,那聽曲之人恐怕也走不脫身。


    十步一殺情知不可再托大,便是周旋兩步,側身避開祈不合理快如雷霆的掌擊,輕點一步飛身上前,瞬間就與祈不合理拉開了兩個身位,劍鋒直取其後方的格倫白。


    然而在她意料之外,格倫白竟然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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