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大道有千萬種,任何路不分高低,每一條路都能夠到達終點。但世人的智慧終究有限,無法去發現每一條路,他們隻把那條前人走通的路,當成是登臨絕頂的唯一道路。然而隻有很少的人才會去想,通向終點的路不止一條,於是他們就發現了其他的坦途大道。


    敢於打破常規,追求未知,這樣的人自古罕見,但每一個都無一不是驚豔了一個時代。


    董彧就是這樣的人,創造出了新的符文,這是一條全新的道路。盡管這條路還不知道能不能走通,但是不走下去又如何得知呢?每一枚符文的出現,都意味著時代的變革。


    總要有先行者去踏足這條路,他董彧願做第一人,與此相比,妖族的那些小小的謀劃,就顯得微不足道。董彧已經走在所有人的前麵,這個世界上能和他成為道友的沒有幾人。他的眼界已經不局限於此,他想的不是眼前的些許小事,而是影響後世千古的重大改革。


    “先生,有此符文,可為當世聖人!”周浩然盡管在某些事情上略顯遲鈍,但不代表他為人處事就差了,見到新符文的誕生,他毫不猶豫的恭維道。不過這也不算是恭維,這應該算是事實。


    “哈哈!聖人還不敢當,這點功績實在是微不足道,又豈敢自稱聖人?”董彧謙虛的說道。說完並把這扇木門親自安在了那茅屋空蕩蕩的門框上。


    一切完成之後,董彧看著和眼前茅屋格格不搭的木門,心裏一陣滿足。不搭又如何?能用不就好了!他在木門麵前反複試了幾次,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


    “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弟子就先行離開了。那邊上山考核,還在進行當中,我得去那邊坐鎮。”周浩然躬身問道。


    “去吧去吧!好好考察,看今年有幾個好苗子。”董彧揮手道,根本沒有在意周浩然。他正在研究那扇剛剛安上去的木門,哪有時間搭理周浩然呢?


    周浩然隨後告退離開,幾個閃身間不見了蹤影。


    每年的書院考核,隻有非常簡單的一件事,那就是上山。但這山不是普通的山,而是一座專門用來考核的試煉之山。名叫問山。


    自從方寸書院建立以來,這座山就存在於此,據說是先生親手打造而成。其目的就是為了考核弟子,但是這麽多年過去,能夠真正登頂的卻沒有幾人。不過其中有兩個人成為了先生的弟子,所以說,世人皆傳聞,誰能登上此山,誰就能成為先生的弟子。


    但傳聞歸傳聞,想要成為先生的弟子,根本就不是登上什麽所謂的試煉之山。而是讓先生看對眼,先生覺得你可以,那麽你就是他的弟子了。不會在乎你是否資質低下,因為所有人在先生看來都是一樣的,他有一萬種方法能夠讓你成才。


    一旦成為先生的弟子,不僅背靠著幾座巨大的靠山之一,而且還能得到先生親自傳授。即便是頭豬,先生也能將其點化。


    但是連問山都沒有登上去的人,連見先生的麵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夠成為他的弟子呢?所以每年來此登山試煉的人絡繹不絕,但大多數人都被死死的卡在山腰上。


    問山總共有三關,第一關考驗毅力,第二關考驗智慧,第三關考驗心性。


    然而前兩關還都還好說,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但是第三關會根據每個人的心性不同,而考核的內容也相應的不同。所以這麽多年過去,能夠登頂的就隻有那幾個人。


    因而每個人所麵對的考核不同,所以根本沒有借鑒的意義,每個人都隻能靠自己。而那些沒有登頂的人,書院也會收取一部分,隻不過是由其他的書院老師教導而已。但光是這些名額都已經讓那些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


    周浩然來到問山之頂,這裏有一個小小的亭子屹立在山巔之上,周浩然走到亭子裏麵的石桌旁坐下,伸手一拂桌麵,頓時如同鏡子一樣,映照著不同的景物。


    看見的是山下的試煉情況,他要做的就是根據每個人的表現,篩選出進入書院的人。


    每一年都有不少弟子能夠進入書院,他們同樣沒能登頂。就因為他們在其中的表現得到了考核之人的認可。


    雖然今年沒有以往熱鬧,但是依舊有許多人駐足在山底,有些人每年都來,看看今年有沒有人能夠登頂。每一次能夠登頂之人,他的名字必然能夠被世人所銘記,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是今天或許有些許的不同,妖族使團中有一人,也要來挑戰此山。沒登頂還好說,要是一旦此人登頂,對於人族來說就是巨大的打擊。聽傳聞此人,天才之名傳揚已久,有很大的機會能夠登上山頂,但這對於人族來說卻極為不利。


    因為就目前來看,今年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與其比肩,但是總覺得世人沒有對他們抱多大希望。雖然圍觀的群眾心裏一陣憤然,但是卻又無可奈何,離比鬥還有幾個月,但在這其間,妖族使團之人已經敗盡江湖各路高手,越來越囂張,處處瞧不起人族修士。不過他們卻有瞧不起的資本,幾番出手,都是以弱勝強,打得眾人啞口無言。盡管心中憤怒,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實力


    他們唯一寄托的就是書院弟子能夠出手鎮壓他們,但是這件事情卻被董彧攔了下來。所以就導致妖族使團之人,在人族的土地上,把人族打壓得抬不起頭來。


    所以說今年,招收弟子的試煉完全淪為陪襯。真正有苦難言的還是那些弟子,本來有機會一展宏圖的,但是風頭全被妖族使團的人蓋了下去。


    如果在問山之路上,讓妖族的人走在他們的前麵,他們就算進了書院,臉上也會全然無光。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走在那個妖族之人的前麵,把他比下去。但是這又何其困難,妖族既然能派他前來,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


    就隻見那人如同閑庭信步般,慢悠悠的上了山。沿途還有心情欣賞風景,那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族修士想在他臉上狠狠揍上一拳。


    但是不得不說,此人是有真正實力的,很快就超過了一些弟子,走在了他們的前麵。而那些被超過的弟子,心中冒起一股血氣,一股不服輸的勁頭頓時就迸發出來。但是每個人都是有極限的,並不是你說彌補就能夠彌補的。最後仍然是不甘心的低下了頭,再也邁不動雙腳,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在前麵。


    這時候所有人族修士都是同一條心的,他們不在乎誰能夠被書院收入門下,唯一想的就是一定不能讓妖族之人登頂。


    一旦讓他登頂之後,那麽年輕一代盡皆無法抬起頭來。


    隻見那妖族之人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弟子,而那些被他超過的弟子,激發血性,奮起直追。但無奈差距實在太大,心中懊惱不已,隻得寄希望於前麵的兄弟能夠壓製於他。


    眼看著這第一關,已經快要走完,那人依舊如同散步一般,絲毫沒有從他臉上看出有任何壓力。這一關或許本來就對人族不太公平,因為妖族的肉身遠比人族要強大的得多,所以對於此關他們有著天然的優勢。


    不久之後,那妖族修士走完了第一關。前麵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那人心中冷笑:“哼!人族修士原來如此不堪一擊,虧得我們隻能偏居一偶,而人族能夠占據中央正統。憑什麽?這塊土地遲早是我們的領土!”


    那人壓下心裏的雜念,再次向前方走去,漸漸的這條路一分為三。有的人來到此地隨便選擇了一條路,繼續往前走。有的人則在這裏徘徊不前,不知如何選擇。


    那妖族之人沒多想就選擇的了最中間的一條路,毫不遲疑地向前走去,漸漸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三條路分別有三個問題,答對了則可繼續往前,不過這一關阻攔了不少人。


    這條道路盡頭是一扇石門,門上有一個問題,答對了則可進入門內。這裏已經有不少弟子在此冥思苦想,顯然是沒有知道正確答案。


    那人走上前去,看見門上的問題,隻有四個字“飛矢不動”


    看到問題,那妖族修士心頭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可能不動,然後仔細想了想,發現此事大有蹊蹺,越往深處想就越覺得此問題,必然不簡單。看著冥思苦想的人族弟子,他也不禁陷入沉思。


    其他弟子抬頭看著了他一眼,心頭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也被阻攔在此,要是他破了此問題,自己等人的臉麵基本上都丟盡了。這問題不管怎麽想都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正確的答案。


    周浩然在山頂上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嘴角罕見的露出一絲微笑,口中輕輕的呢喃:“又是這裏,果然先生不愧是先生,智慧若海啊!不過也不知道今年能夠通過幾個人。”


    到目前為止,周浩然看得上眼的人一個都沒有,這些到達第二關的人,撐死了也就隻能是個書院的普通弟子。


    “師兄,師兄!你又在這裏監查嗎?怎麽樣?今年有沒有好苗子出現?”聲音從周浩然背後傳來,來人竟然是梁丘。


    “三師弟,聽先生說你今天把他門踢壞了,還準備讓我來修?”周浩然平淡的聲音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梁丘一聽頓時心裏一驚,口中否認道:“沒有,怎麽可能,那門其實是先生自己弄壞的,非要怪在我頭上。我不服反駁了兩句,先生還讓我去抄《儀禮》還讓我今天抄完之後就交給他,我現在才從他那裏回來。”


    周浩然冷冷的看著他,對他說的話半個字都不相信。


    梁丘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師兄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在這裏慢慢看吧!”說完就慢慢後退著離開亭子,出了亭子之後,馬上轉身瘋跑,好像後麵是有怪物在追他一樣。


    周浩然也不計較,反正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他現在還有正事要做,雖然他感覺這屆的弟子幾乎沒什麽能夠讓他驚訝的地方。是他依然期待,依然聚精會神的看著畫麵裏的他們。


    也許看著他們能夠想起之前的自己,他的天賦同樣不算好,和其他幾個弟子比起來,他隻能算是中等而已。但是,在先生的教導下,他卻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不僅僅是因為他入門最早,還因為他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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