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壇率領眾妖攻打陰山之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人間,不管是廟堂高層,還是販夫走卒都在談論此事,各家宗門,隱世聖地都知曉了這件大事。


    可以說這是除青銅門出世之外,所發生的最大的事。人間的目光都向陰山聚集,此戰的成敗關乎著後世的格局,陰山破滅,影響甚大。而此事的功過評說,自有後人去爭論。


    人間除開陰山之外,還有其他禁地,不是那種天然生成的禁地,而是有禁忌的生物居住在其中,把那一片地方變成了一塊禁地。


    現在人間已知的禁地有七處,其中陰山,上清洞庭與魔域那邊的鎮魔樓都是後來才成為禁地的,鎮魔樓內的情況未知,但是陰山和上清洞庭已經知道其中有仙人駐紮,俯瞰人間,成為了一方霸主。


    然而要是玄壇攻破了陰山,上清洞庭或許會插足其中,從本質上來講,上清洞庭和陰山是一個性質的地方,同樣都是人間的毒瘤。


    這次玄壇的動作讓人間眾人看到了希望,仙人固然強大,但他們眾生亦不是任人拿捏的存在,高高在上的仙人同樣也可能把他拉下神壇。


    上清洞庭也在關注此事,陰山一旦破滅,那麽下一個就很可能會是他們。雖然上清洞庭的人不看好玄壇,但是萬一真讓他給做成了,他不但會留名萬古,同時也對他們威脅巨大,能夠覆滅陰山,就能夠覆滅他們。


    所以玄壇是死在陰山裏麵了還好,要是沒死,他們上清洞庭也不會讓他活下去,這種威脅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


    雖然他們遠離世事,但是人間的一舉一動依舊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他們不像陰山那樣掠奪人口,惹得天怒人怨。他們低調至極,不過低調歸低調,在暗中培養的勢力卻數不勝數。


    人間所有生靈都在等待一個結果,陰山之戰到底誰勝誰負?


    ……


    在極北之地,這裏終年積雪,大地都是厚厚的凍土層,比金石還要堅硬,這裏寒風刺骨,如刀在身上刮肉一般。雪原的最深處,這裏有一座巨大的冰宮,人間至強者之一的青女就居住在其中。


    整個雪原都是她的地盤,在雪原之內,就算是人間公認的第一,人皇虞幕親至都不能占其絲毫便宜。


    霜訊下銀塘,並作新涼,奈他青女忒輕狂1。她常年居住在青要山中,雪原中還有很多冰雪化作的精靈,全部都是她的子民,任其差遣。


    青要山頂,青女站在絕巔之上,亭亭玉立,宛如一位二八年華的少女,楚楚動人。舉目遠眺,似乎望穿了無盡空間,看到了陰山之中的大戰。


    “人間這麽熱鬧嗎?不如我也去湊湊熱鬧!”


    一道風雪呼嘯而過,青要山頂已經不見了青女的蹤影,似乎這裏從來都沒有人存在。


    ……


    魔域深處,同是人間絕頂強者之一的魔主無相,也在時刻在關注著陰山的戰鬥,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如此等級的戰鬥了,而且還不是切磋技藝,點到為止,而是真正的生死之戰,必須有一方倒下,才會停止。


    魔主意念注視著陰山的戰鬥,一邊“看”,一邊點評,完全就是一副吃瓜看戲的樣子。


    雖然陰山那邊的情況,他不能全數看清,但是多少也能看清一些,要不他聲音傳不了這麽遠,他都想教玄壇他們怎麽打了。


    魔主心中莫名奇妙的就代入了玄壇等人的角色,或許在他的心中,羽化真人都已經不算人間生物了,他自然而然的在內心中有種抵抗的心理。


    這也是魔主在這裏為數不多的樂趣,一直待在魔域,他都快瘋了,要是此戰玄壇他們勝了,攻破了陰山。那麽鎮壓著整個魔域的鎮魔樓也是能夠破滅的。


    雖然鎮魔樓和陰山不同,裏麵也沒有什麽仙人坐鎮,但是就是因為有鎮魔樓的存在,多少年來,他們魔族隻能夠在陰暗的角落,那片肥沃的中原之地才是他們安家的所在才是。


    玄壇在打陰山主意的同時,魔主也在打鎮魔樓的主意。不過兩人的目的不同,對手也不同,但麵對的都是人間七大禁地之一。


    ……


    在陰山中,不管是玄壇,董先生還是人皇虞幕,都已經用盡了全力,各種底牌盡出,打到現在,兩方都已經有些山窮水盡了,而現在正是先前厄離約定的的時候了,耗盡羽化真人的法力,厄離才有機會克敵製勝。


    現在董先生和虞幕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玄壇就算融入了數萬道氣血之後,拚殺到現在也所剩無幾了。


    而羽化真人看其樣子也好不到那裏去,手中的本命仙劍已經滿是裂痕,一不注意很可能就會碎散一地。他本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身形狼狽至極,氣息低迷,縱使他是仙人,而且還吞噬了另外一位仙人,不過在三人的圍攻之下,也到了近乎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們三人又不是弱者,他們每一個都是人間巔峰戰力,一起聯手之下,逐漸把他逼到了這個地步。


    而現在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羽化真人對於他們三人的狀況也了若指掌,他們現在幾乎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已經沒什麽反抗之力了。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不安,因為厄離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從來都沒有看輕厄離,一直都把它視作大敵,本來他的目標一直是厄離的,但是一方麵有眾人攔截,另一方麵是厄離的手段稀奇古怪,他怕著了道。


    他在與玄壇他們戰鬥中也一直在觀察厄離的動向,就算打到這個地步都沒有見到它有什麽動作,而且在其中他還故意賣了好幾個破綻,結果都沒有見到厄離出手。


    要麽就是厄離的實力真的就隻有表麵這樣,要麽就是它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厄離是羽化真人在這場中唯一一個看不透的存在,其餘的不管是與他對戰的三人,還是和厄離站在一起的女子,亦或是戰場邊緣的祝幽等人,在他的眼中根本無所遁形。


    不過待羽化真人的目光掃到厄離手中的一件物品時,心中升起了深深的警惕,從厄離剛出場,它手中就一直抓著那件物品。


    現在石棺變小了,羽化真人一時間根本沒有認出來,他本來是聽說過石棺的傳說的,也曾在野史記載中見到過石棺的樣子,但是誰又能夠想到,曾經赫赫有名的石棺,竟然會變得這麽小,還被厄離一直抓在手中。


    不過盡管羽化真人沒有認出來,但是心中依舊警惕萬分,能夠被厄離一直抓在手上,一刻也沒有放鬆,要麽是對付自己的大殺器,要麽就是保護厄離自身的至寶。


    要是一般簡單的東西,以他對厄離的了解它是根本看不上眼的。連琉璃罩那樣的神物都能夠隨手拿出來,那它手上的這件物品豈不是更加恐怖。


    所以他打退玄壇三人之後就向厄離迅速靠近,盡可能的解決掉厄離,最差也不能讓它威脅到自己。


    玄壇三人見狀,急忙馳援,雖然厄離在他們的眼中是前輩,但是現在的實力就隻有山海境,以厄離這實力在羽化真人的手中也走不出一招,碰麵就得死!


    厄離見到羽化真人衝著自己而來,它嘴角微笑一閃而逝,而現在的羽化真人全神貫注的盯著厄離,它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陡然間看到厄離見到自己不躲,竟然還有那麽一絲的微笑。羽化真人猛然止住身形,有些驚疑不定,猶豫了一絲,竟然轉頭迎向了追擊而來的三人,對付他們三人比對付厄離要有把握得多。


    剛才厄離一閃而逝的微笑讓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厄離是不是真的布置了陷阱等著自己去跳。


    而厄離在剛才也差點嚇尿了,它現在真的就隻有表麵的實力,自己的陣法修為在這種瞬息萬變的局勢之中根本不實用,不僅需要各種材料,而且還很繁瑣,最關鍵的是別人也不會傻乎乎的踏入自己的陣法之中。


    它的腦海中也有那種威力巨大的殺陣,但是它現在的實力,不說能不能布置出來,就算布置出來了第一個死的也是它,因為就憑它現在的實力根本控製不了,所以就放棄此方案。


    剛才它腦子靈光一閃,故意露出一絲微笑,結果還真就把羽化真人給唬住了,這種辦法連厄離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用。


    羽化真人對厄離是真的忌憚,就憑著這樣一絲的微笑,就把嚇他退了。就是厄離都有些意外,它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不行的話,它都要開啟傳送跑路了,結果沒想到還真就管用。


    不過厄離也知道這種方法也隻能使用一次,後麵再用就不靈了。然而就是因為如此,它之後的布置才會起作用,那才是真正決勝的關鍵。


    現在就隻等一個機會,它就可以絕殺靈堯,也就是現在的羽化真人,弑仙這種事,厄離心中毫無波瀾,似乎曾經做過無數次一樣,根本就沒有絲毫感覺,真正讓它能夠提起興趣的是羽化真人的寶庫。


    它沒有玄壇那樣的夢想與報負,妖族死不死跟它又沒有丁點兒關係,它隻在乎自己兜裏是不是空了?是不是該往裏麵裝東西了。


    要是玄壇他們三人沒有撐到自己發力的那一刻,厄離也不會因此而損失什麽,大不了跑路就是了,這事兒它熟得很!


    陸終也一直注意著戰場中的變化,這種等級的戰鬥可不多見,雖然很多地方他都看不懂,但僅僅是看著各種天花亂墜的異象,以及威力巨大的各種招式都讓他目不暇接了。


    而且他也隻敢小心翼翼的偷看,自己的執念根本不敢探出石棺一絲一毫,生怕那位仙人發現。


    剛才羽化真人朝著厄離急馳而來,不僅是厄離心頭一慌,陸終就算在石棺中,也是嚇了一大跳,還好似乎是被厄離嚇退了。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陸終都感受到羽化真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到現在他也有點佩服厄離了,這倒黴玩意兒,除開那一大堆臭毛病之外,關鍵時候還是有點用的,現在看著竟然還有那麽一點順眼?


    1:出自納蘭性德《浪淘沙·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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