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壯聽到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笑了笑:


    「嗐,你這不是開玩笑呢嗎。有多少要多少,那也得有個數不是?」


    趙卓見狀,實在被何大壯的這個理解能力整的有些無語,隻能苦笑著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這兒有多少庫存,我就要多少。」


    聽到這話,何大壯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我這大多數的水泥都是有固定的買主的。你要是要個幾袋還好說,要的太多了我真沒辦法給你。」


    聞言,趙卓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笑著說道:


    「你說的這個買主,應該就是山水水泥廠吧?」


    聽到這話,何大壯猛地抬起頭,一臉驚訝和疑惑的表情:


    「你是怎麽知道的?山水水泥廠可是從來不往外說這件事的,而且也叮囑過我們不能往外說啊。」


    趙卓淡淡一笑:.


    「我不光知道你的水泥都是賣給山水水泥廠,而且還知道雲山其他的水泥廠生產出來的水泥都是賣給山水水泥廠。


    實際上,山水水泥廠根本就不生產水泥,隻是水泥的搬運工!


    他們做的事情,就是從你們手裏收購水泥,然後統一賣出去,我說的沒錯吧?」


    趙卓這話說的實在有些太驚人了,聽到這話,不禁何大壯一副完全沒有想到的表情,一旁的高福林等司機同樣無比驚訝的。


    隻是,二者還是有所不同的。


    何大壯驚訝的是趙卓是怎麽知道這麽機密的事情,而高福林等人則是驚訝於山水水泥廠這麽一個名聲在外的大廠子,本身竟然不負責生產!


    趙卓看著驚訝的何大壯,淡淡的說道:


    「其實這事兒沒什麽可驚訝的,雲山作為一個水泥原材料如此豐富的地方,竟然隻有山水水泥廠這麽一家向外地出售水泥的工廠,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山水水泥廠裏竟然誇張到連一個生產車間都沒有。


    這種事情,隻要是有心人一查,就能夠查到,並不是什麽難事兒。」


    聽到趙卓的這個解釋,何大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我之前就沒有注意到。」


    說著,何大壯不禁疑惑的問道:


    「那你都知道我這兒的水泥都是賣給山水水泥廠的了,怎麽還來我這買水泥呢?」


    趙卓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來這兒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讓你把你的水泥都轉賣給我了。」


    何大壯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我跟山水水泥廠那邊都是有言在先的,我這兒絕大多數的水泥,都得賣給他們。當地人來我這兒買幾袋子自己用還行,尤其是像你這種外地來買水泥的,我就更不能賣了。」


    聽到這話,趙卓不禁問道:


    「你跟山水水泥廠簽的是多久的合同?」


    何大壯一愣:


    「合同?什麽合同?」


    看到何大壯這麽一副反應,趙卓也愣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跟山水水泥廠沒有簽訂過買賣水泥的合同?」


    何大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了點頭:


    「對啊,賣個水泥哪有那麽複雜,就是山水水泥廠開車過來,我安排人把水泥裝上車,然後有多少水泥就給我多少錢,不就完了嗎?


    我們好多家自己生產的小水泥廠都是這麽幹的。真弄個合同,我還覺得麻煩呢。」


    聽到這樣的一番話,趙卓更加驚訝了:


    「你的意思是說,山水水泥廠也不給你預付款,就是每次現結?」


    何大壯搖了搖頭:


    「也不一定,偶爾是當場給錢的,大多數情況都是先欠著,三個月、半年的一結。」


    這下趙卓不說是驚訝,簡直是瞠目結舌了:


    「還拖欠貨款?!!」


    說著,趙卓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了看何大壯:


    「那我能不能問問你,你為什麽要把水泥都給山水水泥廠呢?」


    何大壯聞言,用一副「你怎麽這麽幼稚」的表情看著趙卓說道: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賣給山水水泥廠穩定啊。如果我要是自己對外銷售的話,本地根本就賣不了多少,外地那可就費老鼻子勁了。


    再說水泥這種東西,大家都很少像你這樣從外地來買,根本就賣不出去。


    現在山水水泥廠收購之後,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還能促進雲山市水泥產業的行業整合。傻子才不賣給山水水泥廠呢。」


    聽到這麽一番話,趙卓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能不能問問你,行業整合這樣的詞是誰跟你說的?」


    趙卓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行業整合這樣的詞匯根本就不是何大壯能夠說的出來的。


    聞言,何大壯嘿嘿一笑:


    「嘿嘿,你猜的還挺準,不是我說的,這是來我這兒收購水泥的山水水泥廠的人說的。」


    「我猜,你們這兒的水泥不好往外賣,也是那些人跟你說的吧?」


    何大壯頗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


    「沒錯,你是怎麽猜到的,真是神了!」


    看著何大壯這麽一個中年男子,竟然會有如此的天真,趙卓滿頭黑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評價,簡直就沒法兒評價!


    趙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見狀,何大壯還覺得奇怪,問趙卓:


    「咋了,這有什麽問題嗎?你歎什麽氣啊?」


    趙卓一時間更加無語了。


    緩了好一會兒,趙卓這才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所以,山水水泥廠收購你們的水泥,每噸多少錢?」


    何大壯再次,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不能說的,商業機密。」


    趙卓苦笑:


    「商業機密這幾個字,恐怕也是山水水泥廠的人跟你說的吧。」


    何大壯點了點頭: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趙卓搖了搖頭:


    「不是我什麽都知道,這點事兒又不是什麽世界難題,一點兒都不複雜,是個人就能夠猜的到!


    你這可好,他們說什麽,你就真的信什麽。合著你這都被人家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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