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陡生,還沒有等到慶功宴或是什麽結束的儀式,比武招親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烽煙打亂了進程。甘磊本以為鮫人族也算是久經戰爭,對於這突然的襲擊怎麽也能夠處變有方,不過,這次的變故好像有什麽不一樣。


    有一鮫人族的大人物完全不顧什麽禮儀風度,直直的飛上擂台,衝著青華選手急匆匆的說了一句:“青華,我鮫人族臨時有變,你先行回去楊氏一族的客棧吧,待事情落幕,我族自然會對你有所交代,至於現在,隻有請你多多擔待了。”


    也沒等青華的回複,便是麵露急色的匆匆離去。事情不對,很不對,非常不對。就算是那些瘋狂的粉絲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樣子,氣氛的變化隻是在烽煙前後之間。


    導師大大下了擂台,沒有多言,從儲物袋中取出代步飛舟就要帶著甘磊離去。甘磊有些不明所以,隻是情況好似緊急,卻無一人告知他為何。


    雖然不該問的不要問,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他問出了口。


    “導師大大,我們這是去哪?”


    “回去,回到華夏,回去我們秋水學院。”


    “可是你不是比武招親的頭名,是要在這鮫人世界成親的嗎?鮫人族的那個什麽人物不是說讓您在客棧等著嗎?還有..........”


    這句話倒是讓導師大大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會沒聽到我和魚猛說的話吧,一切都不過是大人物之間的博弈罷了,我頂多算是大一點的棋子......”


    “我們回去就和這方世界沒關係了嗎?”


    “是啊,沒關係了,就當是做了個夢,見了見世麵好了。”


    良久的沉默,任由飛舟駛向天際的空間通道。


    “夢嗎?”


    一對師徒就這樣從哪來回哪去,這個時間隻不過是記載了他們曾經來過的證據之一。因為他們是過客。


    不過,於這裏土生土長的鮫人們呢?


    小千世界是受到世界意誌控製的,大千世界是可以送人進來,可是境界,數量都是有限製的,而在大戰將起的時候,世界氣機最亂,外界之人也最不可冒險。


    回到了大千世界華夏秋水學院的湖心亭中,導師大大隻留下一句,“你自己先回到學院好好修煉,我有些私事要處理。”,而後轉身消失在迷霧之中。


    甘磊悶悶著回去了宿舍,準備消化一下這段時間的收獲,穩固一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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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鮫人世界的青燈沒有亂跑,直直的奔赴一方隱秘的大宅院。有人等候已久。


    “財帛動人心,無人問國事。一門心思娛樂至上,失掉了本來的一腔血勇。雖有敵國外患,卻甘願當一隻籠中雀。這樣的種族又怎麽能夠延續萬萬年?”


    “鮫人族族長鮫昊,代小女新月謝公子改運大恩一拜。”


    “鮫昊,為青華公子保下整個鮫人族的臉麵再作一拜。”


    “鮫昊最後為整個鮫人族的延續為公子一拜!”


    自稱鮫昊的鮫人族男子連續三次躬身彎腰,直腰後便站定於庭院中央。看樣子就是在等著青燈問出來一些該擺到台麵上的齷蹉。


    青燈依舊一副男扮女裝的樣子,嘴角掛笑,問道:“族長大人這三拜驚天地泣鬼神,小子愧不敢當。隻是不知先生敢不敢在整個鮫人族麵前做出這般行徑?又敢不敢讓整個鮫人族知道族長大人在談的這一樁買賣?”


    鮫昊平淡道:“若是說敢,公子怕似乎不信,畢竟我還是名義上的鮫人族族長,這行徑無異於自掘墳墓。若說不敢,公子一番苦心,反倒是我不識抬舉了,為了一己之私斷送了整個種族的命運。”


    說的很清楚了,交易什麽的,十萬火急下可沒有什麽討價還價的餘地。


    青燈也是見這位鮫人族族長如此爽利,倒也不拐彎抹角,“我要你鮫人族能夠做主的大人物們再做不了主。”


    鮫昊也不多說,雙手背後,淡笑看著青燈說了一句,“可以。”


    “鮫人族看著分權分明,張弛有度,不過是各自為戰,爭權奪勢罷了,沒有一個絕對的領導,各方都在一直發展著自己的勢力,為此犧牲整體的實力也是家常便飯了,雖然我能夠調動現在城中的禁衛,但是各方勢力的私兵也不少,加上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戰爭打亂了計劃,在我看來勝負隻在五五之間。”


    “我是一定要死的,我若是不死,想來公子也不會安心,隻是我死後,鮫人族如何我是管不了了,不過我女兒怎麽辦?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所以一直在等公子你。既然一切都擺在了台麵上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


    “鮫昊現在以鮫人族族長懇請公子出手相助。”


    “眼下的這方世界隻有公子才真正算得上鮫人一族的救星了,別的人,我信不過。”


    青燈緊鎖眉頭,好似在沉思。


    說的倒是很好聽,可是成年人的世界隻利益,要是一個人沒怎麽強求利益,反倒會讓人不安心。


    鮫昊也是知道這一點的,自顧自說道:“兵變一起,掌權的皇族貴胄一個不留,殿下隻要保得住新月姓命,大可以將她當作牽線傀儡,掌控整個鮫人族。”


    青燈聽出鮫昊口中的陰狠,直問道:“你真要以整個皇族換鮫新月一人?”


    鮫昊點頭道:“是。”


    言語認真,完全沒在開玩笑。


    青燈都有些佩服鮫昊的狠辣,搖頭說道:“要真如你所說,整個鮫人族都可以轉移到我秋水學院旗下的其他小世界,但你必須把掌權的鮫人都清理幹淨,否則隻有一個無依無靠的鮫新月,就想蛇吞象,太吃力了。”


    鮫昊點點頭,沒再做什麽保證之類的,反倒是遙望城池中央的那一杆旗幟,喃喃道:“我來了。”


    兩人互換了情景一般,這一次,是青燈留下,等待著。而等待已久的鮫昊到了出手的時候,一族的命運轉折,就在這一方庭院,幾句對話中,發生了。


    留青燈一人在庭院中品茶賞院外烽火連天,這一次,鮫人一族是要背井離鄉了。數百年基業功虧一簣,指望別人的庇護,舍棄了自己的爪牙,自取滅亡。


    現在是蜥蜴斷尾來求得一條活路,隻是不知道,這個傻白甜的小公主是否會明白他父親的一片苦心?整個娛樂至死的鮫人族又是否會再次成為被圈養的豬玀呢?


    且待雲卷雲舒,花開花謝,世事變遷,百年後再論。


    眼下,等著便是。


    ——————————————又是華麗的分割線—————————————————


    鮫人族主城的華貴宮殿。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紅牆綠瓦,極盡奢華。


    一名華美宮裝的二八麗人站在閣樓之上,看到這滿城烽煙,很是慌張。這人便是鮫人族的公主——鮫新月了,不過今天,她倒是沒有在比武招親的現場,畢竟是決賽,選定的就是她未來的夫婿,隻是需要儀式的婚禮,她便要嫁作人婦了,也不必要再好奇了。


    可是,大變來的觸不及防。


    一名俊秀挺拔的華服鮫人男子徑直走入閣樓,一路無人阻攔。肆無忌憚的伸著懶腰,這種不夠尊重的動作給人一種睥睨眾生的傲慢感覺,哪怕到了宮殿的閣樓,應該喊眼前這位少女一聲公主殿下,他仍然一副趾高氣揚的狀態。


    這鮫人男子走到閣樓的柵欄前,伸出手掌撫摸著堅實的圍欄,微笑道:“新月,怎麽,還在想你的小駙馬嗎,現在可是變了天,他不知道跑到哪裏了。會不會是被抓起來了呢?真讓人可憐啊,明明贏了比武招親,什麽都沒得到,還在東躲西藏的,灰溜溜的像個老鼠。”


    少女泫然若泣,又不肯在這人麵前露怯,“鮫紫,現在整個鮫人族都亂成一鍋粥了,你不去幫著整定秩序,去救人,去保護主城,來這裏幹什麽?”


    被少女直呼名字的男子倒是雙眼含笑,不懷好意的說道:“我來這裏當然是為了你啊,我的公主殿下,沒人記得你,我記得啊,你的好駙馬跑了,我可沒跑哦。”


    鮫人男子掌心貼在柵欄之上,驟然發力,整片柵欄連帶著閣樓的這一麵牆體都破裂的粉碎,從閣樓正對著的幾處樓閣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閣樓裏麵的一切,而做完這些,這鮫人男子微笑道:“就讓所有人都看著又怎麽樣?你不過是一個沒人管的可憐蟲,一個比武招親的廉價獎勵罷了。”


    “我還在想,是把你留著自己享用,還是把你交給那些真正的強者呢?你說魚人族的那群人對你有沒有興趣啊。”


    閣樓之下傳來一聲怒喝,“鮫紫,你是在找死。”


    鮫紫聽到熟悉嗓音後,倒是更加放肆的笑著,道:“這不是我們的好族長,我的好兄長嗎,怎麽,來救這個可憐蟲?不是我說,你都自身難保了,就不怕那些潛入城裏麵的魚人在這給你殺了?不好好的藏起來,在自己的宮殿被別人殺了會不會貽笑大方啊。哈哈哈哈...”


    對於這位掌管著全族最高權柄的族長,身為大將軍的鮫紫是完全不怕的,甚至現在當著他的麵嘲諷著,甚至有點想笑。說出去都沒人相信,這位族長大人像是一個被架空皇帝。有名無實,貽笑大方。


    幾乎笑出眼淚的鮫紫伸手擦了擦眼角,眼神陰森。曾幾何時,現在掌權最大的族內幾人,站在宮殿的閣樓屋頂,一起躺在琉璃瓦上看月亮的溫馨場景,猶記得現在的這位族長說要做名垂千古的一族之長,要重振鮫人一族,要打的魚人俯首稱臣。


    真是玩笑,走馬上任後還不是繼續娛樂至上。說什麽打的魚人俯首稱臣,不過還是全靠著外族的支持罷了,與其給那群外族人吃了大頭,還不如重新當魚人的附屬,反正最後還不是一樣?


    鮫昊未走入閣樓,隻是眼神有些落寞,開口說道:“小紫,你選的路錯了,那不是鮫人族的出路,回頭太難。可是你從小就隻是關心自己,不管別人的死活。”


    鮫紫聽了這話,眼睛猙獰的發紅,咬牙說道:“族長大人,不會吧,大家都是與虎謀皮。怎麽你就要高尚一點?當魚人的附屬有什麽不好,一直打來打去的,每天都有鮫人死,你才滿意?”


    鮫紫沒有停頓,接著說道:“我想了很多年,實在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的族長大人,你知道我見識過魚人那邊的強大,再看著我們鮫人的醉生夢死,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活該,你就活該被奴役。”


    鮫昊反問道:“那你知道我鮫人一族重新投奔過去會發生什麽嗎?”


    鮫紫理所應當的回答:“清洗,不過是死人罷了,死哪個不是死,反正那些人就算是上了戰場,死相也好不到哪去。提前死了,一了百了。我們還能跟著沾光。”


    “不,不僅僅是這些,還會失去脊梁,失去希望,,背棄了過去,封死了未來。那樣才真的像你說的一樣,活該被奴役。”


    不過,以自我為中心,把自己觀念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是說服不了的。


    “終究還是要戰場上見真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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