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


    鳳司霖找到了入口,卻發現原本在他身後的倆人跑到了另一邊。


    花鳳希聽到了。


    “在哪?”


    她鬆開付允的手,跑了過去。


    付允沒說什麽,跟上去了。


    入口是個很狹窄的小道,很幽深,直通山脈中,站在入口,還可以感受到一陣陣的冷風。


    “這是其中一個,我看著像是自然形成的,應該沒人走,你們走這裏更安全些。”


    鳳司霖說道。


    “你們要現在進去看看嗎?”


    “現在?”


    花鳳希回頭看著付允。


    “現在去救了夏瑜,上官瑜兒是不要了?”


    付允看著她。


    花鳳希搖搖頭,“別,那等著咱們把上官瑜兒串通好了再說。”


    “不過。”


    花鳳希看著鳳司霖,“你曉得這個陣法如何安全破解嗎?”


    鳳司霖收了手裏的東西,“這是改良的陣法,我沒見過,不敢說行不行,可你不還有付允嗎?”


    他看著付允,覺得這家夥肯定比他想的還要厲害些。


    付允點了點頭,“不用擔心,交給我就行。”


    花鳳希放下心來。


    “那,我應該就沒作用了,鳳希,記得我給你的東西,付允,有緣再見啦。”


    少年揮了揮手,花鳳希和付允送別了這個急著趕業務的家夥,當那道鮮紅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上,花鳳希輕輕歎了口氣。


    “怎麽歎氣了?”


    付允自然聽到了。


    花鳳希捋了捋飄飛的頭發,“這次別離,更不知道何時再相見了。”


    付允又伸手牽住了花鳳希。


    “沒事,知道你在萬花界,他就安心了。”


    “嗯。”


    花鳳希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去找上官瑜兒!”


    小姑娘瞬間變了副模樣,似乎剛剛的感傷是他的錯覺。


    付允看著花鳳希活力滿滿的小臉,握緊了花鳳希的手。


    “好。”


    少年好聽的聲音隨著雪風飄散在山脈上,他那張小帥的臉上,竟有著淡淡的寵溺。


    ---------


    這是花載明清醒的第四天了。


    他照常坐起來,自己穿上了鞋。


    自從那天看到了上課的講師,他就很喜歡去那裏坐一坐,昨天就坐了一天,聽著令人昏昏欲睡的課程,卻格外的安心。


    他昨天順手拿了個戒尺,瑜兒沒說什麽,還很貼心的為他準備了一個放戒尺的支架。


    他看著桌子上的銀灰色戒尺,腦子裏總有些看不清的畫麵閃過,可他從來抓不住。


    “砰砰。”


    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


    “怎麽了?”


    花載明站起來。


    “公子,少主派我來問問您昨日晚上可有事?”


    門外是個仆從,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瑜兒身邊的人。


    “昨日?”


    花載明打開了門。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門外的人看著陽光下被柔和了五官的男人,真的很好看。


    花載明的樣貌還是很好看的,就是比不上花啾藍和其他又名的元君,更不要說他平日裏嚴肅又有些古板,尋常人哪會去看他的臉,抬頭都不敢。


    “昨日夜晚發生了什麽?”


    花載明昨夜睡得很沉,對外界發生了何事完全不知。


    花鳳希就是這個時候第一次見了花旗。


    熟悉的容顏,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她的眼睛忽然紅了。


    付允看了花旗一眼,再看花鳳希,卻發現她竟然要哭了。


    “怎麽了?”


    他和她一起找人這段時間,這小家夥一次也沒哭過,如今紅了眼他都有些慌。


    “是人不對?”


    花鳳希搖搖頭。


    “不是。”


    “你這是怎麽了?”


    花鳳希吸了吸鼻子,“沒事的,我就是見到他,覺得總算是沒白費我這麽久的時間和精力。”


    與仆從談話的花旗有著她曾經沒發現過的溫和,不像是原來,堂哥就算是表揚她,也是板著一張臉。


    她總算是找到堂哥了啊。


    目測,花鳳希可以判斷堂哥所受的傷不重,如今就是當時掉下來的傷影響了他的神魂。


    她也看不到平日裏堂哥的蓮花虛影了。


    九瓣蓮已經完全收斂在堂哥體內,為修複他的暗傷不斷努力。


    等到神魂真正修複,堂哥才會恢複原本的記憶。


    不過聽小欣說,堂哥連之前與夏瑜的記憶都忘了。


    不曉得當時傷到了哪裏,記憶再次受到衝突,不過還好,看起來還是可以修複的。


    仆從說完了之後便走了。


    花載明知曉瑜兒沒事,鬆了口氣,不知為何,他忽然向花鳳希這個方向看過來。


    花鳳希身體忽然就僵硬了。


    付允牽著她的手,自然發現了她的僵硬。


    他看著花旗,總覺得,花旗和鳳希的關係不簡單啊。


    但是鳳希沒與他說過,要是問的話,她應該會回答吧。


    花載明什麽都沒見,搖了搖頭,將門關上,進屋了。


    他好像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可是那裏什麽東西都沒有,是錯覺嗎?


    花鳳希看著花旗坐到了窗邊的桌子旁,伸手拿了一個東西。


    待他拿過來把玩,花鳳希才發現是個戒尺。


    花鳳希忍不住笑了下。


    “旗少尊主無論什麽情況,倒是對戒尺都情有獨鍾。”


    “早就聽聞花旗是七古廬裏著名的冷麵講師,他那銀麵戒尺,我還看過畫像呢。”


    付允說道。


    “看起來戒尺不在身邊。”


    “旗少尊主的戒尺是靈器,已經收到真身空間裏了。”


    花鳳希說道。


    “原來如此。”


    付允點點頭。


    花鳳希再看了幾眼,很快,和上官瑜兒說完,她就可以見到堂哥啦!


    “走,找上官瑜兒去。”


    “好。”


    上官瑜兒還在自己的屋子裏。


    她坐在書桌前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道明黃色的痕跡,似是在沉思。


    花鳳希和付允就這樣進去了。


    付允隨手將結界和幻想落下。


    他們倆也沒有掩飾自己的身形。


    上官瑜兒抬眼,看見了花鳳希和付允,她放下了手,表情沒有多少變化,“我說呢,昨日的客人不說話,也不留下什麽,原來是想今日再來一次。”


    女孩的聲音有些清冷,和她柔和的氣質很是不同。


    付允看著她,眼睛眯了一下,笑了笑,“上官姑娘果然不簡單。”


    花鳳希皺起眉頭,上官瑜兒,不會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吧?


    “小希?還是,花希?”


    上官瑜兒看向了花鳳希,“我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邊,還有個小侍從,是來這救人的。”


    “你?”


    花鳳希忽然覺得不對,“小欣呢?”


    她握緊了手。


    “嗯,看起來今日小欣還沒去找你。”


    上官瑜兒勾起嘴角,那雙眼睛裏沒什麽情緒。


    “花姑娘,你能進來此處,小欣可費了不少功夫,我自然不會對她如何,相反,我們坐下來談談,她還會受益良多。”


    花鳳希看著付允,上官瑜兒,超出她想象了。


    “不過我知道,你們是來救我的。”


    上官瑜兒站起來,走到一旁的茶桌旁,為他們倒了兩杯茶。


    “你們可以不來找我,因為原本,你們隻需要救一個人,我被順帶著,還是要感謝你們。”


    上官瑜兒伸手,示意兩個人坐下。


    花鳳希歎口氣,她先坐下去了,“原本以為上官姑娘是個純軟的綿羊,如今看來,倒是我們低估姑娘了。”


    “不過既然你一切都清楚,為何還接受了呢?”


    花鳳希問道。


    付允沒坐,他站到了花鳳希的身後,雙手環胸,感知已經放到了上官瑜兒的身上。


    感受到了熟悉的仙力痕跡,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可能。


    “說實話,我不是一直知道。”


    上官瑜兒為自己倒了杯。


    “你,是今早知曉的?”


    付允忽然問道。


    上官瑜兒抬頭,看著付允,“是在客人走之後。”


    付允挑眉,這不知何源的仙力不僅為上官瑜兒打通了身體關竅,把她的神識都聚集了。


    “昨晚,還是要謝謝客人了。”


    上官瑜兒舉起茶杯,對付允。


    付允看著她,沒說話。


    上官瑜兒笑笑,“我這裏從來不備酒,這次,一茶代酒了。”


    她一飲而盡,付允終於是坐到了花鳳希旁邊。


    “昨日,可發生了什麽?”


    花鳳希扭頭問付允。


    “小希姑娘,我來答吧。”


    上官瑜兒說道。


    花鳳希回頭,“也好。”


    “昨晚,我與往常一樣上床休息,我的作息規律,每日到時間都要睡覺,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我之前從未發現自己的睡眠會出現問題,直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我體內存留,我的意識,終於在另一處地方醒了。”


    就在付允當時與那仙力鬥完之後,上官瑜兒的身體竟意外吸收了。


    上官瑜兒的神魂雖然離體,可也受到了影響。


    當晚,她第一次在龐大的陣法中醒來。


    入目是陰暗又血腥的密室。


    她看到了自己身邊的一具身體,渾身赤裸著,皮膚上畫著奇怪又詭異的血色紋路,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漏掉。


    那人長的與她一般無二。


    她忽然有些慌了,因為她發現自己除了頭之外,其它地方根本無法動彈。


    “你,你竟然醒了?”


    旁邊忽然有一道溫柔的聲音。


    她扭頭,對上一雙柔情滿滿的眼睛。


    “你!?”


    這人與她長的一樣!


    這人飄在空中,好像不是實體。


    “我,你應該不認識我。”


    夏瑜托腮看著她,“我今天醒的特別早,第一次見到你。”


    夏瑜笑了笑,“我才發現咱們倆都是局中人,上官瑜兒,你好像被人利用了。”


    “什麽意思?你是誰?”


    上官瑜兒問道。


    “嗯,我原來以為你是我獻舍的人,不過剛剛我看見許多有意思的東西,你可以認為我是你的姐姐。”


    “姐姐?”


    上官瑜兒怎麽可能相信,父親母親從頭至尾都隻有她一個女兒!


    “你不信吧,沒事,反正沒啥影響。”


    夏瑜飄到了她身邊,摸了摸她的眉眼。


    “你看,你和我長的多像。”


    “這到底是哪裏?”


    上官瑜兒沒管夏瑜動手動腳。


    “一座大陣,你我共同鎮壓了一個東西,我平常也隻有淩晨一刻醒來,從來都是看著那個小窗戶過去的,這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來了,我,提前醒了。”


    “什麽陣?我為何會在這裏?你又是為何,會,會是這個樣子?”


    “嗯,你好多問題,我想想啊。”


    夏瑜的神魂也沒穿衣服,就這樣大大咧咧的麵對著上官瑜兒。


    “你呢,是不是有一段有些模糊,卻在細節上比較清晰的在外記憶,裏麵就是你結識花載明那家夥的事情。”


    上官瑜兒沒管那個奇異的羞恥感,她確實有這一段記憶,“是。”


    “你那麽聰明,是不是覺得那段記憶有些突兀啊?”


    夏瑜好像很喜歡動她的下巴,上官瑜兒看著她,“我總覺得,那段記憶裏的人,不太像是我.........”


    “沒錯,那段記憶裏的的確不是你,而是我啊。”


    夏瑜指了指自己。


    “我叫夏瑜,你的瑜兒,我的瑜兒,都是一個瑜。”


    “夏瑜?”


    上官瑜兒皺起眉毛。


    “那我為何?”


    “這個解釋起來好麻煩啊。”


    夏瑜歎氣撅嘴,上官瑜兒抿了抿嘴,“姐姐,你說吧,說完了我也好救你出去。”


    “哈哈,你喊我姐姐了!”


    夏瑜笑的很開心,她的手攀上上官瑜兒的秀發,一雙眼睛盡是笑意,“其實我是妹妹。”


    上官瑜兒臉色一黑,“你說不說?”


    話語帶著威脅,夏瑜不鬧了。


    老老實實說了自己從小到大的遭遇,和之前以為的真相,上官瑜兒的臉越來越黑。


    “你說,從小到大養大你的人,是我父親?”


    “嗯。”


    “我都叫他伯伯來著,因為他也沒說自己是我父親。”


    “不可能!父親從我小時候便每日醉心修行,養大你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況且,我怎麽不知道宗裏還有你這個人物?”


    夏瑜攤手,“他可能瞞著人了,我從來都沒有摘掉自己的麵紗,也從來隻生活在一處地方。”


    “他告訴我,等我成年了,就會帶著我去找我的母親,他很嚴厲,可我一直敬他為長輩,無論修行多累,我都樂此不疲,因為我想讓他誇誇我呢。”


    夏瑜雖然在笑,可是上官瑜兒卻看見了她眼裏的冷漠。


    “你知道他將我抓進來,毫不猶豫的將我的神魂與肉體分離,我當時在想什麽嗎?”


    “什麽?”


    上官瑜兒問道。


    “我的存在,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夏瑜笑出聲,“你叫上官瑜兒,是七雪門的天才少主,我是一個被藏得嚴嚴實實的家夥,歡歡喜喜的將他需要的東西從外麵帶回來,迎接我的,卻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暗殺。”


    “我的小花花也要跟著你走了,那天王叔闖進來,卻在我眼前被他殺了的時候,嗬,我就知道,隻要我活著,我一定會殺了他。”


    上官瑜兒閉上了眼睛。


    “妹妹..........”


    “哎,你別慌著可憐我,姐姐,你猜我發現的事情,是什麽呢?”


    上官瑜兒看著她,“我,也是陣法的一環,也會死,對嗎?”


    “聰明!”


    夏瑜拍手,“我知道這陣法竟然不是來救你的,驚得不敢相信,後來發現這陣法好像是在鎮壓什麽東西,那力量一天比一天暴躁,我才知道,我們不夠都是棋子,姐姐,你現在可是咱們倆裏唯一有機會自救的了。”


    “可,這陣法,絕對不是父親弄得。”


    上官瑜兒的話很堅定。


    夏瑜楞了,“為何?”


    她的問話有些小心翼翼,似乎也在期待一點不是上官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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