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福身體向後一彎,符勝的武技破空而出,擦著他的身前飛向遠處。


    “前輩不出手的話,那我隻能將全村人都殺了!到時候看你出不出手!”


    符勝咧嘴笑著說道,眼神中迸發出戰鬥的喜悅。


    “哎喲喲。。。我的老腰。。。”雲長福右手支撐在腰間,左手杵著拐杖,眼看隨時都會向後摔下去一般。


    符勝翻轉手腕,雙手握住長刀,刺向了雲長福的胸膛。


    雲長福猛的一伸手,捏住了刀背,下墜的身體停在了半空。


    看來是躲不過了!看我怎麽收拾這毛頭小子!


    雲長福心中暗想,張嘴說道:“嘿嘿,謝謝符大人的關心!還好沒有跌下去,老人家可受不住跌倒!大人!這裏有小孩,我們還是進屋比試吧!”


    說話間,雲長福手臂一用力,符勝仿佛小樹枝上的毛蟲一般,身體被抬離了地麵。


    “嘣!”


    雲長福手臂一揮,符勝整個人砸進了客棧中。


    安修竹跑到懷抱小元寶的村民身邊,一把拽著他的手臂,向遠處跑去。


    雲長福直起身子,狠狠的一扭腰,“哢嚓”一聲從腰間傳來。


    “啊。。。現在舒服多了!”


    雲長福挺起身子,身體的肌肉慢慢的拱起,衣服被撐的圓潤飽滿,身高暴漲了許多。


    “一道:蠻荒之力!”雲長福冷冷的說道。


    雲長福抬頭看著客棧深處,散亂的頭發,漂浮在空中,眼中爆發著陣陣寒光,現在的他猶如一頭雄獅一般,陣陣靈壓散布開來,靈氣開始暴亂,四周的村民紛紛捂著腦袋,踉蹌著腳步躲避。


    靈壓,突然暴增的靈氣,可以產生巨大的壓力,修為低的人,會瞬間被壓破身體。


    “嘣!”


    一步踏出,五寸厚的青磚地麵瞬間破裂開去,形成了一個五米寬的蜘蛛網般的地麵。


    “村長!村長!冷靜啊!他可是官家之人!”雲元白站立在雲長福身邊,捂著腦袋,高聲喊道,鮮血從鼻孔中流淌出來。


    “對哦!那我不用拐杖便是!”


    雲長福鬆開手中的拐杖,俯身弓體,雙腳深深的嵌入青磚中。


    “轟!”


    雲長福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衝進了客棧,雲元白瞬間被氣流掀飛。


    “妖怪。。。妖怪。。。整村人都是妖怪。。。”危開城的耳、鼻、眼睛被巨大的靈壓,壓迫出血,看著雲長福衝進去的身影,嘴裏不斷的念叨著,伸出還算完好的手不斷的向前爬去,身後留下一道清晰的血跡。


    符勝癱在破碎的櫃台上,半睜半閉著眼睛,看著站立在眼前,頭發懸浮在空中的精壯男子。


    “怎麽樣?符大人,是否還想過上幾招?”雲長福的聲音摻雜著靈壓,砸向符勝。


    符勝感覺整個人在深海中一般,動彈不得。


    符勝睜開閉著的眼睛,顫巍著手,舉起長刀,怒吼道:“來!”


    雲長福嘴角微微翹起,原地站立,向著符勝所在的方向揮拳。


    “轟。。。”


    狂亂的靈氣瞬間將客棧砸毀,符勝被擊飛出廢墟。


    “噗。。。”


    符勝一口鮮血噴出,癱軟在地麵,手中的刀也滾落在了一旁。


    高手出招,一招便可製敵!


    雲長福顫巍巍的從廢墟灰塵中走出,身體又變回了佝僂的模樣。


    “哎喲喲。。。我的老腰啊。。。快來人扶我一把。。。”


    一眼掃去,地上癱軟著不少已經昏迷的村民,其他人都已經跑遠了,已經沒有人能來攙扶他了。


    沒有人因為靈壓而死,可見這幫村民的境界都不低。


    安修竹站立在符勝的身前,看著癱軟在地上的符勝,從懷中取出一顆玉衡雪蓮丹。


    抬起符勝的腦袋,將丹藥喂了下去。


    “這是還你的情,此後,你我兩不相欠!”安修竹說完,勁直走向了雲長福。


    “雲大哥,我扶你。”安修竹伸手扶著雲長福,二人緩緩走到了符勝的麵前。


    雲長福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符勝說道:“符大人,老朽年紀大了,下手不知輕重,還望大人海涵!吃了丹藥,過一刻時,便可以恢複!”


    雲長福站在原地揮拳時,故意慢了半拍,好讓符勝躲避,如果不是理智尚存,這符勝早已經變成了齏粉。


    安修竹扶著雲長福,慢悠悠的走向大院。


    一刻時後,符勝起身盤腿而坐,運轉體內靈氣,淤血從口中逼了出來。


    “想不到這小山村,竟然有如此境界的高手!”


    符勝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著盡數全毀的客棧,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倒出三枚中級靈石,放在了地上。


    “喂,死了沒?沒死起來!我們要回去複命了!”符勝看著爬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腦袋的侍衛們說道。


    “大。。。大人。。。”


    侍衛緩緩起身,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眼神中還有慌亂。


    對於身經百戰的四淨院的侍衛來說,除非遇到內心深處恐懼之物,才會讓他們如此害怕。


    符勝一行人緩緩走出村莊,符勝站在橋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村莊,身形消失在了山林間。


    “雲大哥,為何動用蠻荒之力,隨便讓他幾招不就行了嗎?”安修竹緩緩的說道。


    “咳,咳。。。讓他?他可不會讓我!一出手便是殺招,弄不好會傷害到周圍的人。。。咳,咳。。。人老咯,人老咯。。。才‘一道’就讓我腰膝酸軟,要是當年,我一個眼神就能瞪死他!”


    安修竹想著周圍癱軟昏迷的村民,也隻能在心中感歎一聲。


    雲溯在床上醒來,迷糊著眼睛,看見一個女人正在擦拭他的身體。


    “雲。。。雲夫人。。。”雲溯赤羞著臉頰,伸手想要拉身邊的被褥,奈何他的身體怎麽也動不了。


    “沒事了,休息幾日便能恢複!你安心在這裏休息,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雲寒蕊說完,將薄紗覆蓋在雲溯身上,起身走出了房間。


    薄紗一是可以阻擋灰塵,二是可以給雲溯的肌膚透氣。


    “嗚。。。嗚。。。”大黑前肢爬在床頭,低聲嗚咽著,看著雲溯。


    “大黑,大黑,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雲溯低聲安慰著大黑。


    大黑看著雲溯沒事,輕輕左右搖晃了一下腦袋,爬下床頭,靜靜的趴臥在床邊。


    “你這大黑,看我沒事了,還不高興?別學先生那套,總是喜歡搖頭歎息!”雲溯扯著嗓子喊道,心中卻是無比的高興。


    “呼!”


    大黑鼻子呼出一口氣,眼皮一翻,把腦袋放在前肢上,抬著眼皮看著門外,不再理雲溯。


    照進房間的陽光慢慢的傾斜,大黑已經沉沉的睡去。


    安修竹風風火火的走進房間,急忙來到床頭查看雲溯的傷勢。


    “醒了,哪裏痛嗎?”安修竹出聲詢問道。


    雲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疼了,就是身體動不了,肚子也餓了。”


    “好,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安修竹起身就想出去,雲寒蕊抬著食案走了進來。


    “外麵賣的,哪裏有我做的好吃,正好,我想著你也該回來了,多做了一點,你也快趁熱吃。還有你的,小大黑,我也給你做了吃的。”雲寒蕊說著,將食案放在了桌上。


    “謝謝雲夫人!”


    “謝謝雲夫人。”


    二人同時喊出聲,雲寒蕊看了他們二人一眼,抿嘴笑道:“好了好了,不耽誤你們二人吃飯了,在這裏不用那麽客氣,需要什麽和我說就行。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吃。”


    雲寒蕊出門,輕輕的將房門關上。


    大黑嗅聞著空中的香味,看了安修竹一眼,輕輕的搖晃起了尾巴。


    安修竹將食案上瓷碗放在地上,大黑嗅聞了幾下,便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雲溯聽著大黑吃東西的聲音,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大黑說道:“怪了!大黑不吃先生做的,也不吃我烤的肉,卻吃雲夫人做的。是不是先生你做給大黑的太難吃?”


    安修竹板著臉說道:“我做的飯菜,自己都不夠吃,何況給食量驚人的大黑,不出三天,我就會被它給吃空了!”


    大黑一聽二人的對話,回頭看著二人,添了幾下嘴角,小嘴輕輕銜著碗邊,向一旁走去。


    “哼,還生氣了?我說的是實話!”安修竹沒好氣的說道。


    安修竹抬起食案上的瓷碗,裏麵的月牙混沌顆顆晶瑩剔透,散發出誘人食欲的香氣。


    “來,我喂你!”安修竹拿著木勺,輕輕吹了一下上麵的熱氣,送到雲溯的嘴邊。


    “呲溜”一下,雲溯就將月牙混沌吸入口中。


    “先生,你們大人是不是都喜歡在人生病的時候喂東西啊?”


    雲溯一邊嚼著月牙混沌,一邊詢問道,在他的記憶中,雲諫隻有在他生病的時候才會喂他東西。


    “廢話,不生病,有手有腳的誰喂啊!”安修竹說著輕輕攪動著湯水,想讓熱量散發的快一點。


    “呲溜”一下,雲溯又吃下一枚月牙混沌。


    嚼著月牙混沌,想了想又問道:“那先生,我特別小的時候,父親會喂我吃東西嗎?”


    “會啊,要不然你怎麽活下來的!”


    “對哦。大概是我太小了,我也不記得了。。。”


    。。。。。。


    一刻時之後,雲溯吃完東西,靜靜的躺在床上休息,安修竹抬著食案走出房間。


    雲思遠迎麵走來,看著安修竹熱情的說道:“先生,這個我來就行!父親讓你去書房找他。”


    “好的,有勞了!”安修竹遞過食案,沿著回廊,走向了雲長福的書房。


    雲長福的庭院是村中最大的一戶,由“鏡、花、水、月”四個字命名的小院落分布在其中,條條回廊猶如蟒蛇過境一般,蜿蜒曲折,如果不是經常出入之人,進入院中必定迷路。


    “咚!咚!咚!”


    安修竹來到“鏡”字院落,輕輕敲擊房門,房間內一道蒼勁卻有點虛弱的聲音傳來。


    “修竹嗎?進來吧。”


    雲長福雖然囉嗦,但是做人講究心如明鏡,“鏡”字院落便是他修身養息,苦讀書籍的地方,院落中布置簡單,以求每日三省其身。


    安修竹緩緩推門而入,此刻他已經做好了被趕出村的心理準備。


    安修竹入村居住的條件之一,便是不能給村裏人帶來麻煩,危開城和項田的出現,似乎預示著他要離去。


    “坐吧,嚐嚐你嫂子今年鞣製的新茶。”雲長福說著,將一杯茶推到了安修竹的麵前。


    “雲大哥,我。。。”


    雲長福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二人不關你的事,何況你還救了小月兒。”


    “以大哥的實力,那時已經準備好救人了吧。”


    “哈哈哈,還是你這書生心思縝密!要是小月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便抽取哪二人的靈魂,製作成長魂燈,讓他們永世不得安寧!”


    雲長福看著捧著茶杯,低著頭的安修竹,抿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和我說說,你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安修竹慢慢的將所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知了雲長福。


    “原來是這樣啊。。。”雲長福揉捏著胡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雲大哥。。。我想離開村子,出去走走。”安修竹有些不安的說道。


    雲長福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去吧,該下的雨還是要下,該走的人誰也留不住。做完哪事,早些回來,古雲村永遠是你的家!”


    安修竹聽聞,起身撩開長袍,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頭。


    雲長福起身,一把拉住安修竹的雙臂喊道:“快起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成何體統!”


    安修竹緩緩起身,眼眶中斥滿了淚水。


    “我放心不下你和溯兒,我走了,他們回來尋仇怎麽辦?”


    “哈哈哈。。。幾個流寇而已,就算是皇家禦靈軍前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傳授溯兒功法,讓他的體質突破極限!你就不用擔心了!到是你。。。千萬要回來。。。”


    雲長福說著,將白扇交給了安修竹。


    安修竹躬身作揖,離開了房間。


    “水”字院的房屋中,大黑感受到安修竹的氣息,前肢扒拉開木門,擠身從門縫中鑽出。


    “水”字院落,是給平時過度修煉,受傷的雲長福和其兒子休養的地方。


    安修竹一襲白衣,站在院中,一黑一白兩物,相互對視。


    “保護好溯兒!”安修竹輕聲說道。


    大黑鼻子輕輕呼出一口氣,耷拉著眼皮,輕輕的搖了搖頭,又緩緩的點了點頭。


    安修竹看見大黑的回應,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間,心思全在房間裏的人上。


    安修竹抬頭看著天空,天空還是那麽的蔚藍,朵朵白雲鑲嵌在其中,單手背著,轉身幾個閃動,消失在了大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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