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進入鈴音黑域,許元的目的也很明確。


    我許長天治不了你劍狂唐若甫,還治不了你中了魅毒的老婆?


    不過話雖如此,


    對於唐若甫先前那些反常的舉動,許元心底依舊留存著很大的疑惑。


    他到現在都沒搞懂為何對方要被他捅上一劍,然後自己再捅自己一劍。


    他可不信對方是為了那所謂的公平?


    當一個人初出茅廬之時,性情也許會左右他的選擇,但唐若甫從出世到現在已經馳騁天下數十年。


    數十年的時間跨度,


    除了那些可以暴打整個時代的天降猛男,其餘人要麽帶著自己的堅持死去,要麽便被棱角磨平學會妥協。


    唐若甫明顯不是前者。


    所以,這家夥應當是在謀劃些什麽?


    一個蛻凡,一個也許半聖的強者,對上他們兩個源初,本就占據著無限大的優勢,究竟是什麽東西讓唐若甫選擇這樣做?


    腦海中一瞬之間閃過萬千思緒,許元心底決定還是先按照自己心底做出的規劃來走。


    由於“傷害”的溢出,高階修者之間的搏殺,勝負與否並不單單是術法招式的對轟,更多是探招拆招。


    不管唐若甫在謀劃些什麽,


    隻要他的計劃先一步達成,


    那唐若甫在謀劃些什麽都已然不重要!


    嗡——


    進入鈴音黑域的一瞬,許元立刻借助天衍對他施加的“天眸術法”看清了內部的環境。


    倆女人已經打起來了。


    而正如許元所懷疑的那樣,


    夏晴所施展的鈴音黑域,除了封閉修者四感以外,還有其他的殺伐手段。


    纖長細膩的手指輕撫在琴弦之上,無上仙樂奏響,隨著每一個音符響起,寂靜無聲的空間中便悄然掠過一片無形的波紋。


    紋浪掠過如同吹毛即斷的利刃,將周遭一切都完全切碎。


    而這些由聲浪形成利刃,許元根本看不見,即便是在‘天眸術法’的加持下也依舊看不見。


    他能看見的,隻有那些沿途鬼樹被切碎的枯槁枝幹。


    不過好在許元看不見,不代表天衍看不見。


    天衍懸於半空,麵色沉寂,嬌軀覆蓋在一層淡金色光芒之下。


    身形騰挪之間,未被夏晴這這如潮水般的恐怖利刃音浪傷及半分。


    見到這一幕,許元心底的情緒略微安定。


    即便麵對再恐怖的敵人,有天衍這麽一個神隊友,也總是能有一種背後有人兜底的安全感。


    衍天訣,似乎對於夏晴的鈴音黑域有著絕對的克製。


    不但能夠免疫鈴音黑域對於聽、視、炁、魂四感的封鎖,且還能看見這些無形音浪的痕跡。


    不過天衍卻未將後者直接暴露,而是使用最笨拙的應對方式。


    將龐然的源炁散布在周遭數十丈,每當有無形音浪波紋席卷掠過,散布周身的源炁便能讓她察覺。


    她在誤導夏晴。


    殊死相搏,比的就是誰手中的底牌更多,誰的殺招能讓對方無法防備。


    下一瞬,


    作為蛻凡的夏晴,與作為源初的天衍幾乎同一時間發現了許元回歸。


    夏晴麵色略微一沉腳下一踏,便要後撤。


    隻是交手一瞬,她已然感知到了那天衍的棘手,更別提再加上一個能以源初之身對戰唐若甫數息而不敗的景赫。


    以她的修為已然足以應對二人,但夏晴根本沒有單獨冒險的意思。


    她雖然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但眼前這個小輩不惜代價甩掉唐若甫回來,必然是與先前她懷疑的底牌相關。


    那景赫身上氣息已然開始淩亂,隻要等待唐若甫回來,一切的塵埃都將落定。


    電光火石間,


    夏晴纖長指尖猛地掠過懷中琴弦,


    錚錚的音律化為參天的重壓朝著許元與天衍裹挾而來。


    整片黑域空間開始顫抖,龐然的重力讓空氣發生扭曲,夏晴對於道域的操縱,直接在在她與許元和天衍之間形成了一條重力天塹!


    踏虛斬。


    重疊在經絡之間的術法紋路再次被激活,許元的身影之家越過了那道轉瞬形成的重力天塹,出現在了夏晴的身側。


    而戰鬥開始至今,夏晴自然知曉方才自己的形成天塹無法阻擋這景赫的瞬移劍招。


    在許元身形浮現的一瞬,夏晴周遭的音浪波紋已然形成。


    感受著周遭森然的殺機,許元體內還有一層‘踏虛斬’的術法紋路,但這一次沒有選擇躲閃。


    在周遭殺機襲來的刹那,許元手中的飄舞著淡淡櫻粉熒光的三尺樹幹沒有任何遲疑的朝著麵前曲線妖嬈的美婦揮落而下。


    見許元不退夏晴一雙美眸瞬間眯起,雍然美豔的臉蛋上不見絲毫驚慌。


    既然不退,那便將這小輩持著樹枝的手臂一齊斬斷.


    蛻凡與源初的差距在此刻再次體現。


    雖然不及唐若甫那後發先至的恐怖速度,夏晴作為蛻凡境的反應速度,也比起源初境起碼要快上一個量級。


    而這些差距,足夠她應對眼前這景赫這次舍命的一擊。


    而在這時,


    空無的黑域之內突然響起了一道穿透靈魂的少女之音。


    “封!”


    不含任何情緒的天字真言,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直接作用在了夏晴身體之內。


    感應到周遭殺機消匿,許元唇角勾起一抹獰笑。


    正義的二打一。


    “.”


    感受到體內源炁突然產生的遲滯感,夏晴瞳孔猛地一縮。


    瘋狂運轉功法瞬息破去體內障礙,但當她想要再度運轉功法抵禦許元這一棍時,卻已然來不及了。


    時間此刻仿佛靜止,


    夏晴身形後仰,雙眸睜大,烏黑的瞳孔之中唯餘那不斷放大的粉色木棍。


    砰!


    一聲脆響,


    這次沒有任何變故發生,許元手中的魅神枝幹直挺挺的敲在了夏晴的腦門之上。


    外力相觸,早已達到臨界點的魅神枝幹瞬間化為無數粉色熒光花瓣將夏晴豐饒的身姿籠罩.


    但下一刻。


    一陣颶風自那亂花之中擴散,那些包裹住夏晴曼妙身材的熒粉櫻花瞬間被強大源炁碾成了點點星光消散。


    風力之大,站在夏晴身側的許元都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但也僅僅隻有半步,因為他看清了對麵這位蛻凡少婦臉上的神色。


    夏晴眸中櫻粉熒光不斷閃爍,一雙玉手攥緊著胸口處衣物,隨著呼吸不斷變得急促,豐饒的曲線波瀾起伏,白皙嫩滑的臉蛋之上已然被病態的紅暈占據。


    不過一息,


    頭戴金冠,身著紅衣的夏晴便直接半跪在了地麵,緊緊咬著豐潤的紅唇,雙腿夾緊,纖長指尖嵌入褐色土壤,似乎在瘋狂的抑製著某些欲望。


    饒有興趣看著女子的這副仿佛能夠滴出水來的誘人姿態,許元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成了。


    一時之間,空無的道域之中沒有了任何聲息。


    許元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身下半跪的少婦,天衍則在遠處麵色冷漠的盯著。


    戰鬥雖然已經結束,但她不敢靠近地麵的許元那邊。


    現在那女人就如同一個魅魂之源,體內已經灌滿了魅毒,若是她靠過去,估計得一起交代在這。


    而很快,


    許元也便收斂了望向少婦的視線,轉眸看向了黑域之外的半空。


    那裏,


    夏晴的道域正如同被紮破的泡沫般開始分崩離析。


    那裏,


    正站在一位持劍而立的中年男人。


    許元隨手一招,拎著了半跪在身側女人的頭發將其提起,擋在身前,直露出半張臉,盯著半空的唐若甫,露齒一笑:


    “你輸了。


    “現在,


    “我可以用這位阿姨威脅伱了哦。”


    “.”


    唐若甫渾身上下已然沒有了方才的閑散慵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陰冷。


    見對方不說話,許元笑眯眯的戲謔道:


    “大叔,你這眼神真的很嚇人再這麽看著我,我可不保證這位阿姨的人生安全哦。”


    一邊說著,


    許元一根手指燃起一團血色小焰,按向了身前女人的中脊穴。


    血焰所至,夏晴背部的紅色衣衫直接被灼燒出了一個小洞。


    沿著中脊穴,許元直接將蘊含魅神道蘊的源炁灌注進入了對方的經絡。


    夏晴與天衍的情況不同。


    天衍是在幻境之外中了魅神櫻毒,所以才無法根治。


    而夏晴中的魅神櫻毒卻是幻境之內的,以她的修為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很快便能恢複一定神智。


    他得持續性給她下藥。


    看著下麵的畫麵,唐若甫的神色仿佛陰沉的能夠出水:


    “你覺得你現在已經贏了?”


    許元聞言版側過腦袋,露出半張臉,咧嘴笑道:


    “若是大叔想顧及這位阿姨的性命,那我應當是已經贏了。”


    “嗬嗬.”


    低笑兩聲,唐若甫的目光森冷無比:“小子,我承認你確實有些手段,不過你認為我沒有?”


    許元再次將身形縮回夏晴身後,抓著對方秀發的手略微用力。


    “唔嗯.”


    夏晴整個身子吃痛後仰。


    聽著對方誘人的呢喃,許元舔了舔唇角,笑聲傳出:


    “你是指那我捅你那一劍,和你自己捅自己那一劍?”


    “也許吧。”唐若甫不置可否。


    “這麽冷漠.唐若甫你方才的閑散去哪了?虧你還是那什麽劍狂呢,嘖嘖.”


    說著,


    許元輕輕在夏晴耳邊呼出一口熱氣,捏著她潮紅的臉蛋,然後寬大的手掌沿著對方下頜一點點向下,一邊輕聲說道:


    “呼我記得邀月門的音律功法中有一門名作九音玄女功,姐姐你是不是修的它?”


    “.”


    櫻粉的光芒已然盡數占據了夏晴的眸子,沉寂一瞬,她柔意似水的聲音帶著嫵媚嬌柔:


    “是嗯.”


    “噗”


    聽到這回答,許元笑出了聲,抬眸看向唐若甫:


    “大叔,你和這位姐姐相交數十年,不會到現在還一直守身如玉吧?嘖嘖.”


    一邊說著,許元試圖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怒意。


    憤怒對於凡人是興奮劑,但對於修者卻是一味百毒之藥。


    若是唐若甫因為憤怒衝來,那他就死定了。


    但可惜,許元的算盤並未如意。


    對視一瞬,


    許元無趣的搖了搖頭,抽回了手掌朗聲道:


    “看來大叔你的手段應當還要準備一段時間,既然你方才願意與我打賭等我,我們現在也來打一個賭如何?”


    唐若甫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想賭什麽?”


    “嗤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賭什麽?”


    許元嗤笑出聲,狹長的丹鳳眼眯成縫隙,語氣柔緩的問道:


    “唐若甫,除了性命以外,這裏還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們去下注麽?”


    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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