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村為父自然是知道的。”


    一直在旁帶笑沉默的許殷鶴在這時終於輕聲的開口:“隻是這地方,長天你是從何得知?”


    而剛才一直在講述秦衛玖信息的許長歌則皺著眉頭保持了沉默。


    許元絲毫沒有心理負擔,隨口回道:


    “那狐媚子說的。”


    他的話音出口,麵前的巨大圓形晶體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帝京相國府的書房內,許殷鶴與許長歌二人輕輕的對視了一眼。


    魅魂魔體說的,等同於那秦衛玖說的。


    但這世上知道那葬村的人,可並不多。


    對方的危險程度,似乎需要從長計議。


    不過這份思索沒有持續太久,許殷鶴語氣很是輕緩沉穩,聽不出一絲異樣:


    “那她是如何與你說的?”


    許元輕咳一聲,聲音倒是堂堂正正:


    “我知道她有個相好。”


    “是那個叫秦默的小子?”許殷鶴直接報出了劇情主角的名字。


    這話讓許元一愣,但旋即反過來。


    多半是影兒幾個人把他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都匯報上去了。


    沉默片刻,許元沒有回答這位權傾朝野的宰相,而是直截了當的反問道:


    “爹,你監控我?”


    “嗬...”


    聽出了三子話中的不滿,圓球晶體發出發一聲輕笑,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這可是他們自願和我匯報的,賴不得我。”


    沉默一息,


    許元心中了然,嘴上有些不忿的說道:


    “你不下命令,他們怎麽會和你匯報?”


    這老爹這一句話直接算是直接把影兒、司子魚、周琛三名大宗師劃給了他。


    若是你有本事收服他們,那他們就是你許長天的班底家臣,做了你的家臣自然也就不會在與他這位宰相匯報。


    但若沒有本事收服,那就一切照舊。


    特麽的,和自家人都搞這套啞謎。


    許長歌在這時開口:


    “給他們的命令是我,長天你好像意見很大?”


    “........”


    許元噤聲。


    老爹不會揍他,但許長歌會。


    更別提對方最近就回來靖江府這邊。


    老爹已經許諾了給他修煉資源,犯不著再去挨許長歌的一頓打。


    沉默幾秒,許元略顯煩躁的啐了一聲:


    “好,我說還不行麽。


    “之前有個叫範文程的人和我說起過這蘇瑾萱,說她貌若天仙,但在九龍江那邊似乎有個同行相好叫秦默,我回靖江府過後就安排人去找了他們,結果這蘇瑾萱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許元直接把這口鍋甩在了一個死人頭上。


    從記憶中精選出來的死人。


    按照劇情的時間線,那段時間劇情主角正好是在和蘇瑾萱同遊九龍江。


    而範文程便是一個在九龍江頗具勢力的地頭蛇,原身的狗腿之一,不過在兩個多月前被盛怒之下許長歌宰了。


    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畢竟死人最適合背鍋了。


    “.........”


    許長歌聽到這話,抬手揉了揉眉心。


    得,又是爭風吃醋。


    不過轉瞬,他眸子便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


    那範文成竟然能在幾月前就提及那魅魂魔體的存在,若不是國師的徒弟抓走了三弟,可能多半會提前有所動作。


    可惜殺太早,不然也許能問出點什麽。


    許殷鶴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敲了敲茶盤:


    “所以,是那秦默與葬村有關?”


    “嗯,之前那蘇瑾萱想控製我,被抓過後,我用了點手段,讓她給我說了一些關於秦默的事情。”


    許元緩如實的說道:


    “她說秦衛玖判斷秦默可能和一個叫葬村的地方有關,特意讓她留心一下對方。”


    許元這話說完,地下空間那顆懸浮在半空的圓球晶體便暫時安靜了下來。


    相國府書房內。


    許殷鶴敲擊茶盤的手指微微一頓,暫時斷開了與靖江的通訊,轉而看向對麵的長子:


    “長歌,此事你怎麽看?”


    許長歌略顯無奈的笑了笑:


    “這三弟這爭風吃醋的壞毛病,總算是用對了一次地方。”


    一句略顯欣慰的調侃。


    此言一出,對麵的許殷鶴深邃的眸中也閃過一抹笑意,不過被轉瞬收斂。


    許長歌見了也收斂神色,肅了肅語氣,道:


    “父親,按照影兒傳來的情報那秦默修為低微倒是暫時不足為懼,隻是那秦衛玖可能有些複雜。


    “知道葬村的人普天之下都沒有幾個,更別提僅通過觀察便能判斷那秦默的來曆,這秦衛玖對葬村的了解恐怕不少。


    “隻是不知對方是否知曉葬村具體位置,也不知他是否知曉葬村已經覆滅。”


    “不過從他舍得用百年罕見的魅魂魔體做餌控製長天來看,他所圖的東西應該不小。”


    說著,許長歌眸子閃過了一抹陰寒的殺意:


    “當初天元大會上沒能一劍殺了他實在可惜,現在想動他,恐怕光影兒他們三人不夠,得加派人手。”


    “..........”


    許殷鶴沒有立刻回話,垂著眼眸沉默了數息。


    而許長歌也安靜的等待著父親的答複。


    最終,


    許殷鶴緩緩抬眸,聲音輕輕的響起在寂靜的書房:


    “確實不夠。


    “長歌,你親自去靖江府一趟。”


    “........”


    聽到這話,許長歌立刻皺了皺眉。


    方才說要去九元城自然是嚇唬那三弟,如今帝京局勢暗潮湧動他怎能輕易離開?


    如今父親居然真的讓他去靖江府?


    沉默片刻,許長歌問道:


    “父親,可帝京這邊.....”


    許殷鶴輕輕搖頭:


    “無妨,


    “你先前殺了那頭七生蟒,古淵那邊安分了很多。


    “如今的關鍵是北方的戰事。


    “武元她雖已北上,但先前戰局太過糜爛,與那蠻族的戰事想要結束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應足夠你往返帝京了。”


    許殷鶴望著自己的長子,深邃的眸子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深潭,語氣略微加重:


    “長天那邊的事情最好先處理妥當。”


    “.......”


    許長歌聞言沉默。


    父親的話,他當然能懂。


    現在很多東西已經箭到弦上不得不發,一切不穩定因素能排除,必須提前排除。


    這秦衛玖藏得太深了。


    熟知葬村、舍得魅魂魔體、還想控製長天。


    若不是長天得了先天道體,此時恐已被那魅魂魔體控製。


    若不是機緣巧合被長天撞破,這麽一個人若藏在暗處,實屬讓人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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