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混賬東西趕緊滾出來受死,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知不知道這福緣齋是誰家開的,天王老子你也敢惹,我看你們有十條命都不夠死啊!”


    林南本就是凶狠粗礦模樣,此時站在福緣齋門口激發靈壓大罵出聲,一時間凶煞氣焰倒是十足,一時間將一旁的圍觀人群都震懾住了。


    眾人都不敢靠他太近,生怕招惹麻煩,但也不願就此離去,白白的錯過了一場足以令人心血來潮的好戲,便依舊還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不時還有人好奇的探出頭來看剛剛叫罵出聲的人是何方神聖,隻不過無形之中還是空處了一塊地方,離林南這夥人至少有十餘米開外。


    楊錦雲聽到不遠處林南的叫囂,嚇得臉色煞白。她望向姬煞葬和肥遺鳥,見一人一鳥都神色如常,心中稍稍提起了些許底氣,但不消片刻又卸了下去。


    雖然自己師父已是凝骨境大圓滿的厲害修士,但是聽聞福緣齋幕後的那位老板可是鑄身境的大修士,終究還是隔了一個大境界的。


    現在怎麽辦?怎麽辦才好?她性情一向柔弱,此刻已然是半點主意沒有,隻能不斷祈禱,希望幕後老板此刻沒有來到這裏,姬煞葬和肥遺鳥能夠將這些人全部擊退,然後迅速逃離四海城,跑得遠遠的別再回來。


    楊錦雲緊張不已,剛準備開口讓姬煞葬二人能逃便趕緊逃,這裏的幕後老板真有可能是鑄身境厲害修士時,便看見姬煞葬擺出一幅玩世不恭的姿態,饒有餘味的開口對肥遺鳥說笑道:“這個馬前卒還挺聒噪,而且嗓音跟你也挺像,你兩真是有得一拚。”


    然後她又聽見肥遺鳥操起破鑼嗓子回應道:“你放屁,就外麵這個笨蛋,連爺身上的一根羽毛都不如,呸呸呸,本來就不如。”它晃著腦袋想了一會又道:“之前的形容的有失誤,再來。你放屁,就外麵這個笨蛋,連爺崩出的一個屁都不如。”


    而後姬煞葬收起玩味笑容詢問道:“那我就讓他閉嘴?”


    肥遺鳥冷哼一聲:“又不是爺家裏親戚,你愛咋處理咋處理。”


    “哦!那我會錯意了,還以為他是你失散多年兄弟,打不得的。”姬煞葬姿勢不變,單手虛抓,鄰近一個茶杯蓋子便旋即飛入掌心,他看也不看,隨手往窗外一扔。


    之後楊錦雲聽見一個淒厲無比的慘嚎聲持續了一秒不到就戛然而止。她隔著窗戶朝下麵一看,隻見之前那個氣焰囂張,一個勁不停叫囂的粗豪漢子腦袋上嵌著一個杯蓋,正是之前姬煞葬扔出去的那個。


    粗豪漢子林南之前叫囂辱罵之時,也可以散發出了全身靈壓,盡管有禁製阻隔,倒不曾感到絲毫壓力。但楊錦雲也算是踏入了修仙的初級階段,多少對修士的強弱都有所認知,在她的眼裏那個粗豪漢子絕對是一個厲害修士。


    就是這麽一個能讓她感到壓力的厲害修士,就這麽被師父輕描淡寫的一下給擊得徹底暈厥過去。


    楊錦雲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之前還是錯估了師父的實力,師父這樣的修士,應該在凝骨境大圓滿裏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楊錦雲的見識自然是與她長長的頭發遙相呼應,大抵怎麽都很難往鑄身境去對號入座了。


    但是裴華的眼光就不一樣了,他一看到姬煞葬出手,便清晰知曉目前在福緣齋二樓包廂的人並不是易與之輩,極有可能是像自己一樣的鑄身境修士,便立刻打消了找回場子的想法,存了交好之心。


    簇擁在裴華周圍的清一色全部都是凝骨境修士,裏頭有大多數的修為尚且不及林南,他們看見倒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粗豪漢子,頭上嵌著杯蓋之處還呼呼的淌著血,一時間都麵麵相覷,倒是無人敢繼續叫囂謾罵。


    裴華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兩個武夫打扮的人從後麵出現,將不省人事的林南給抬了回去。


    之後他撫須朗聲開口道:“道友蒞臨裴某開的小酒樓,怎地不知會一聲,裴某也好為閣下接風洗塵啊!”


    姬煞葬隔著窗戶望去,見樓下被一群人簇擁著的一位中年文士正微笑著看了過來,此人有鑄身境初期的修為,氣息較為沉穩和綿長,底子打得還是很不錯的。


    肥遺鳥笑道:“要不要再扔一個杯蓋?”


    姬煞葬笑罵道:“扔哪?扔你身上去?沒看到別人有心要握手言和嗎?咱可是講道理的守法百姓。”


    肥遺鳥白眼一翻:“就你還守法?要是按罪量刑的話,你估計都被拉去午門砍了百八十次頭了。”


    楊錦雲滿臉疑惑,按照正常發展這群人應該是群起攻之殺上福緣齋才是,然後就是一通魚死網破的火拚。


    原本她已做了要奮力一搏的打算,既然已經卷進這場風波甩不開了,那不就隻有士可殺不可辱這條路了麽?


    誰知竟然峰回路轉,出現了握手言和的跡象?她完全無法理解,但是內心頓時輕鬆了些許,冷不丁坐在椅子上的姿勢都變得自然了些。


    裴華說完後便微笑著等待福緣齋二樓包廂的人回應,見半響沒有任何動靜,正要開口說話時,包廂中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道友何不上來一敘。”聲音平平淡淡,但其中蘊含的靈壓委實讓裴華心頭一凜。立時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撫掌回應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裴華回頭對牛四光交代了幾句,讓他把最好的酒、水果和點心都送上包廂,便大步踏進了福緣齋。


    上到二樓之後,裴華便被一層光膜給擋住了,他眉頭微微皺起,催動五成靈壓觸動光膜,發現非但沒有破除此禁製,反倒其內阻力隨著靈壓的不斷增加變得越發大了起來。


    裴華哈哈一笑,拱手道:“裴某實力低微,無法破除此等玄妙法陣,還望道友通融,放我進來一敘。”


    倒還是個知曉進退的人,姬煞葬端坐在包廂的主位上,心中對裴華高看了一眼。


    若是裴華一味隻知蠻橫破陣,姬煞葬倒不介意略微施些手段教訓他一頓,以此來威壓震懾,如今看來,自然是不必要了。


    裴華笑容滿麵的走進包廂,見到坐在主位的姬煞葬如此年輕,神色微微的怔了怔,但隨即又恢複了同之前一般的和熙笑容,拱手道:“道友修為驚人,實在是讓裴某佩服不已。”


    姬煞葬亦是拱手說道:“道友謬讚了,來,請坐。”


    裴華一眼掃視房間,見到一個小姑娘羞澀的低著腦袋,一雙清澈的眸子偶爾會朝他看上一眼,見他看過來後便靦腆的笑著回禮。小姑娘旁邊的桌子上站著一隻黃白相間的……肥鳥,它正高傲的昂著頭,斜眼打量著自己,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盡顯無餘。


    裴華看著肥鳥略帶鄙夷的表情,心中湧現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心道這是個什麽寵物?之前聽牛四光一通說辭,提到它能夠口吐人言,撒起潑來比起尋常無賴混混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時自己心裏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是牛四光無非是想推諉責任,故而將整件事情描述得誇大其詞了。


    如今看來多半還真有這麽回事,觀其神態便知道這隻鳥十分特別,靈智幾乎已經全開,定然是尤為少見的珍稀靈寵,那眼前這位青袍青年的根腳便更加不能小覷了。


    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鑄身境界,而且行事如此沉穩,極有可能是某個大宗門重點培養的優秀弟子,甚至有可能是年輕一代的天驕,如此人物一定要好好結交才是。


    “敢問道友尊姓大名,在下姓裴,單名一個華字,在四海閣擔任長老一職。”


    他稍許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姬煞葬的微表情,並沒有看出任何端倪後又繼續笑著說道:“裴某在四海城境內還是能夠略微說得上話的,道友若是有什麽需要請隻管提,要是裴某力所能及的,必定傾力相助。”


    “在下姓寂,單名一個沙字。我等今日才來到四海城,打算停留一段時間,期間或許還真有需要麻煩裴長老的地方。”


    “能夠為寂道友提供便利,那是裴某的榮幸。”聽姬煞葬說完,裴華心中有些許喜悅,他倒生怕對方來個隔靴撓癢,不依不饒,如此能夠開門見山的自是最好。


    此時門外傳來牛四光恭敬的聲音:“老板,最好的酒水、水果和點心已經備好。”


    “都拿進來吧,你也給我進來。”裴華話語間帶著一些威嚴。


    一些夥計端著琳琅滿目的水果拚盤、點心和美酒進來,牛四光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給寂道友賠禮。”裴華神色嚴肅,陡然間發出一聲怒喝。


    他隨即又對姬煞葬和顏悅色道:“讓如此不長眼的醃臢貨色給道友增添不快,委實是在下識人不明之過。”


    “這個混賬東西就全權交給道友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此外裴某還會送上一份大禮,算是略表心意,還望道友務必笑納。”


    “裴長老真是太客氣了。”姬煞葬打了個哈哈道:“此事全然是一場誤會,無須太過於計較。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這位掌櫃與我發生的一點小摩擦,我多半也無緣結識裴長老。”


    姬煞葬手指一鉤,酒壺隨即在空中懸停,壺中酒水自行溢出,化作一條弧線匯入裴華與他的酒杯之中。


    “寂道友對靈力的控製真是出神入化,令在下大開眼界啊。”裴華知曉姬煞葬此番舉動是在無形立威,仍是感慨道。


    此刻他倒真的是由衷說出,畢竟同為鑄身境,自己對靈力的把控力度和微調程度與姬煞葬相比,委實是相去甚遠。


    “班門弄斧而已,讓裴長老見笑了。”姬煞葬拿起酒杯自飲道:“這位掌櫃覺得我這徒兒家的靈穀和靈食甚是不錯,想要長期收購,價格方麵嘛……”


    “自然是按市場最高價格收購,既是這位小友是寂道友的徒兒,自然各個方麵都是上上之選,名師出高徒嘛。”


    “小友必定深諳種植之道,親手培育出的靈穀和靈食自然都是顆粒飽滿,靈力充沛的上上之品。能夠有幸收購到如此有價無市的靈穀和靈食,定可令我福緣齋的菜色質量更上一層樓,寂道友真是為我解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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