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老者淒厲之聲不斷,整個紅瀟閣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


    刑無邪感到有些不耐煩,嘴中說道:“聒噪。”


    隨即便屈指一彈,老者頓時如遭雷擊,就這麽徑直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已然是生死不知。


    田二鳴直愣愣的看著這一切,連爺可是鑄身境大圓滿的修為,就這麽輕描淡寫被對方解決了?他越想越是恐懼,忽地見了鬼也似的高聲尖叫起來:“開靈境,你是開靈境!”


    見邢無邪無甚表情,隻是這樣陰冷的看著他,田二鳴嚇得牙齒咯咯打抖,毫不猶豫的噗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磕起頭來,嘴裏一個勁說道:


    “前輩饒命,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我爹也是開靈境修士,他是一城之主,實力強大。請前輩不看僧麵看佛麵,饒了小子一命,必有重謝,必有重謝。”


    眾人見田二鳴變臉如此之快,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快感,都看起了痛打落水狗的好戲來。


    刑姬嘲笑開口道:“哎喲喲喲喲喲,剛才那股天上地下老子第一的神氣勁哪去了?你不是要將我一並拿下了,在將整個紅瀟閣全部查封嗎?怎麽就突然畫風一百八十度轉變了?”


    她臉色突然變冷,狂狷地笑道:“你跪著幹什麽,起來繼續狂啊!你這樣做縮頭烏龜,可是把你鳴水田家的臉都給丟盡了啊!真替你爹感到悲哀,生出這麽一個沒有用的東西來。要是我是你爹,肯定直接一掌劈死你,免得留在這世上當個現世寶,把家族臉麵都給丟盡了。”


    田二鳴聽刑姬冷嘲熱諷,似乎被戳到了痛處,尖厲狂叫起來:“不,我爹沒有放棄,他對我還是有期許的,他說讓我打牢基礎進階鑄身境,到時候就會好好培養我。我早晚會進階鑄身境,然後再突破開靈境,成為像他一樣的大修士。”


    “嗬,憑你?就算僥幸靠藥物堆積進階了鑄身境,也是同境界裏麵最為孱弱的一個,基本上此生再也無法寸進一步咯。”


    “你放屁,你在放屁!我爹不會放棄我的,我的修真之路沒有斷絕,絕對沒有。”田二鳴將恐懼都轉化成了歇斯底裏,癲狂大叫起來。


    此時刑無邪悠悠開口道:“你再聒噪,便會是下一個他。”說罷他往已經陷入深度昏厥的老者方向一指。


    田二鳴好似被人從上往下的澆了一盆冷水,一時僵在了那裏,哪裏還敢再說半個字。


    刑無邪目光看向二樓,粲然一笑道:“在暗處看了這麽久熱鬧,就不打算出來麽?或者說是要請我上去坐坐?”


    隔了數個呼吸,從二樓之上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宛轉悠揚,清澈動聽。


    “奴家先前出題,能說出畫卷真意之人方可上來一敘,而道出最相近答案的是這位小兄弟。閣下莫非是想壞了我紅瀟閣的規矩?”


    “嘿!我可並無此意,苑貞姑娘莫要亂扣帽子。”刑無邪打了個哈哈,便不在說話。


    邢無邪早已察覺到樓上的那個女子修為已達到了開靈境後期,而且氣息凝實渾厚,即便是他也無甚把握能夠壓製對方,更何況目前對其背後勢力尚且還一無所知。


    原本這就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隻能算是一時興起,根本就沒有必要僅僅為了好奇去招惹這等厲害角色。


    見刑無邪不再接話,苑貞便繼續開口說道:“奴家想請這位小兄弟上來一敘,不知能否賞臉。”


    苑貞婉轉的聲音傳到一樓,在場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這個平凡無奇的矮小少年,見他神態平常,分明沒有半點緊張或激動神色。


    李子慶有些動容的看著姬煞葬,見他四平八穩,沉穩的根本就不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心中不由嘖嘖稱奇。心道怪不得任小兄弟年輕甚小煞力卻是強大,想不到還真不是尋常之人。


    姬煞葬毫不在乎周圍投來的羨慕、妒忌、好奇、怨恨等眼神,平靜了點頭道:“苑貞姑娘親自想請,在下哪裏會有拒絕的道理。”說罷便直接上樓,向話語傳出的那個房間走去。


    刑姬看了看此刻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刑無邪,嗬嗬輕笑道:“想來你也是知道那副畫中寓意的,偏愛藏拙閉口不答,這下好了,白白錯失了一段露水姻緣。”


    刑無邪嘴角一揚,不屑一顧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沾染上這些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凡俗孽緣,於大道隻會有害無益。”


    刑姬笑靨如花道:“喲嗬,看不出來你還有一顆求仙問道之心啊!我一直覺得你平日裏除了殺了便是琢磨著怎麽害人,真沒想到誌向竟是如此高遠。”


    刑無邪沉著臉道:“你要在這麽信口開河,相不相信很快便會缺胳膊少腿了。”


    刑姬聽罷,並無露出任何緊張不安神色,仿佛刑無邪並非開靈上境修士,隻是與她平輩論交而已。


    她漫不經心開口道:“刑無邪,能耐的不妨盡管試試,直接將我殺了也行,到時候看玄蛇一族會不會放過你。”


    “嗬嗬嗬嗬嗬!”刑無邪不合時宜的笑得全身打顫,忽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開口說道:“小姬,我不過就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這麽可愛,我又怎麽會舍得動你一根寒毛呢?”


    他突然單手一揚,站在田二鳴身後的吃鬼兄弟身體瞬間突兀的被一分為二,竟是被攔腰斬斷了。


    兩人瞪大了眼,還沒亦是到什麽情況,就這樣倒在了地上,隻抽搐了兩下,竟是死不瞑目了。


    鮮血嘩的從他們斷開的腰身噴薄而出,濺得田二鳴滿身都是。


    “啊!啊!啊!啊!”田二鳴淒厲的狂叫起來,竟是被瞬間嚇破了膽,他看到倒在自己身邊被腰斬後死狀慘烈的吃鬼兄弟,眼中流露出了極度的驚惶之色,嘴中大喊道:“都死了,都死了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嘿!真是廢物,要不是看在你那個爹的份上,早就順手處理了你。”刑無邪不屑說道,隨手一巴掌將田二鳴給抽飛出去。後者哪有半點反抗能力,就這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此刻田二鳴的幾個跟班已經是嚇得麵無人色,任由他就這麽昏死在地上,連上前去看得勇氣都沒有了。


    這一幕將紅瀟閣一樓在場的眾人都震懾得噤若寒蟬,已有不少人生出了離去之意,但卻覺得步履越發沉重起來。


    這個開靈境的大修士喜怒無常,魔性十足,若是他見誰動作大了,突然就這麽暴起殺之,恐怕在場的都不會是他的一合之敵。


    正在眾人緊張不已時,二樓之上的女子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傳出:“閣下自恃修為高絕,似乎並未把我紅瀟閣放在眼裏啊!像你這樣隨性殺人,試問以後還有誰敢來這裏尋歡作樂,這生意還如何能做下去?”


    盡管樓上傳來的話語清冷不已,但在眾人聽來卻如同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中對苑貞的觀感不禁然又好上了幾分。


    不過他們知曉對方能夠震懾住這個陰冷無比的開靈境修士,修為必然不俗,極有可能也是開靈境之人。頓時心中又不由生出了一些距離感,感覺想要一搏這樣程度的美人歡欣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慚愧!慚愧!在下一生起氣來就難以控製情緒,讓苑貞姑娘見笑了!說吧!想要我如何賠償,隻要還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姑娘盡管開口。”


    刑無邪皮笑肉不笑道,看其神色並無什麽誠意。


    “賠償就算了,請閣下現在自行離去便是。”樓上傳來的話語依舊清冷,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嘿!好個紅瀟閣,好個待客之道,我可是記住了。”刑無邪起身,意味深長的看了樓上一眼,之後轉身便直接離去了。


    刑姬亦是跟在他身後離去,眼裏有些意猶未盡的神色透出。


    眾人見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出紅瀟閣,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時間便有不少人起身離去,閣中的一些扈從男子便開始收拾殘局。


    兩死一重傷,一昏迷,偏偏都是城主府的人,令扈從們是一陣頭大。


    這些打雜的扈從也並不太清楚閣中實則是臥虎藏龍,隻是覺得如此已經得罪了城主府,多半會變得有些麻煩,有打退堂鼓的,也有衷心不二要與紅瀟閣共存亡了,總歸現在都是各懷心事。


    此時姬煞葬朝樓上走去,過了一個暗門,這才來到了苑貞所在的房間。


    姬煞葬輕輕推開房門,見一個外貌二十餘歲的女子就這麽微笑的看著他。女子穿著一襲黃白相間的衣衫,一雙水色雙眸仿佛會說話一般,黛眉修眼,顧盼神飛。芊芊如玉素手就這麽隨意放著,皓腕如雪般白潔,指若削蔥根。


    此女恍若畫中走出,每的不似人間之物。姬煞葬見過的美女也算不少,不過能夠與其一較長短的隻是寥寥。


    名為苑貞的女子笑容隨和,示意讓姬煞葬隨便找地方坐下,不必太過於拘謹。


    不過她倒是多慮了,姬煞葬原本就不是什麽拘泥之人,便尋了她對麵的凳子坐下,開口說道:“苑貞姑娘不愧是傾國傾城之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苑貞瞧坐在自己身邊這矮小少年眼神清澈,心情似乎不錯,她單手輕輕一揮,在房間之上打了一道隔音禁製,這才開口說道:


    “公子年紀輕輕,學識卻是如此淵博,當真讓奴家有些刮目相看。不過藉由畫中景物便可以得出異界之說,想必公子此前定是有一些奇遇,才會不那麽拘泥於俗世,衍生出此等曠達的所思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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