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錦袍年輕男子一眼就看見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瀾茵,頓時眼中大放光彩,再也容不下其他。


    錦袍年輕男子走進前來行了一禮,含笑說道:“在此幽僻之地能夠見到如此美麗的傲雪寒梅,人間尤物也莫過於此,當真是快哉,快哉。”


    他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瀾茵,眼中帶著幾分陶醉神色,一副想要據為己有的模樣顯露無疑,根本全然無視姬煞葬和李子慶二人。


    瀾茵被他瞧得渾身都不自在,立刻將頭撇了過頭,根本就不欲搭理錦袍男子,姬煞葬則是用神識瞬間一掃在場的十餘人,見除了那老者有鑄身境後期修為,其餘還有兩人修為在鑄身境之上,其餘的皆是凝骨境修為。


    他心中思量,若是衝突起來,在自己不解除修為限製的前提下,恐怕未必能占據上風,從而把控局勢。


    但姬煞葬心中絲毫不慌,比這大的陣仗他見得多了,此小打小鬧,無非是將他的後手迫出的程度多少罷了。


    他立刻擋在瀾茵身前,笑嘻嘻的說:“這位公子,喜歡美人大可去暖玉街尋花問柳,這兒可是吃飯的地方。”


    錦袍年輕男子斜著眼望向姬煞葬,見他修為在凝骨境大圓滿,不過與自己的修為相當,隨即冷笑說道:“你算是哪根蔥,竟然敢管起本公子的事情來了,是誰給你的膽子?”


    姬煞葬笑道:“這位兄弟若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吃飯,應當知曉此間主人並不是易與之輩,你真的打算要在這裏挑事,動手打鬧攪亂此地安寧?”


    錦袍年輕男子聽罷神色陰冷,眼縫狹長,他將臉湊近姬煞葬,陰冷說道:“真是在哪都能見到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跟我這麽說話,你可知本公子是誰?”


    姬煞葬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若是你覺得自己牛氣衝天,那就不妨在這裏動一個試試看。”


    “你!”錦袍年輕男子溫怒,大聲喝道:“你還真就以為本公子不敢動手了?”


    “四公子。”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黑衣老者適時喊道:“主人有言在先,這段時日都是非常時期,切勿無故生事。”


    被稱為四公子的錦袍青年男子頓了頓,突然大聲喝道:“我堂堂城主府四公子,看上一個女子又能怎麽了,我鳴水轄區內的一花一草一木盡皆歸屬城主府所有,百姓也當是如此。如今竟然有人膽敢跟我城主府公然叫板,違抗諭令,根本就是與造反無疑。”


    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李子慶神色還稍好,江湖資曆淺薄瀾茵已經是緊張起來,有些擔憂的望向姬煞葬,隻見他並沒有任何慌張神色,依舊是笑容不變,似乎如同是旁觀人在看戲一般,心情便莫名的安定下來。


    姬煞葬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狀態,依舊是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道:“說了這麽多,怎麽還不見你動手?”


    瀾茵就這麽被姬煞葬護住,充分感覺到這個倚靠的強大和溫暖,心中有一種沉甸甸的踏實感,洋溢著喜滋滋的甜蜜,她眼睛不時偷偷瞄向姬煞葬,見他一直都是神色平淡,胸有成足,沒有一絲一毫不穩氣息溢出,一時間竟是癡了。


    反觀對方氣息倒是越發焦躁起來,若不是被那個老者勸住,估計現在已經動起手來。


    “你……”城主府四公子雙拳捏得卡卡作響,他看見瀾茵麵帶桃花的模樣,心中憤憤不已,此刻已經是嫉恨起這個眼中釘來,咬牙切齒道:“低賤的東西,卑微的賤種,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此時長相清秀的女子符靈走了過來,對姬煞葬三人說道:“幾位客人,主人已經應允了,這便由我帶幾位前去。”說罷便要領他們進入包間。


    “等等!”城主府四公子喝道:“沒看到我們這麽多人嗎?怎麽連個接待的侍從都沒有看到,給我們定一個最大的包間,要比他們先定。”


    女子符靈施了個萬福,抱歉說道:“幾位公子可能要等上片刻,目前所有包間都已經滿了。”


    城主府四公子指了指姬煞葬三人道:“他們就這幾個人,也要定包間?”


    女子符靈說道:“是的,請公子們在此等候,待有其餘包間騰出後自會相告則個。”


    “什麽!讓我們在這兒等,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爹可是這裏一言九鼎的鳴水城主。”城主府四公子指著女子符靈怒喝出聲。


    “四公子!”黑衣老者喊道,眉頭緊緊鎖起。


    “老陳!我爹是讓你來處處約束我的嗎?”城主府四公子不悅,質問起黑衣老者來。


    黑衣老頭輕歎一聲:“城主大人是為了四公子好,如今的鳴水鎮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三教九流都有。即便城主大人修為高絕,也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到,事必躬親。四公子可記得數月前二公子的招來的禍事,惹上了一個開靈境後期的邪修,不僅差點連小命都保不住,而且還弄得城主極為不快。此乃前車之鑒,四公子務必要引以為戒啊。”


    “嘿!你拿我跟二哥相提並論,莫不是把我給看扁了不成。現在誰人不知,我那愚蠢二哥當時就已被嚇破了膽,到如今心智還沒有恢複,成天都瘋瘋癲癲的。”城主府四公子田利神色倨傲,時不時望向瀾茵,希望她能夠看見自己的綽約風姿。


    不過他發覺那小姑娘的眼神自始至終就沒有望向自己後,又是一陣不快,沉聲繼續說道:“二哥目中無人慣了,遇見開靈境大修士都不知道回避,因此才吃了這樣的大虧,他豈能和我相比。老陳,你看如今形勢,哪裏存在你收拾不下來的人,我即便鬧上一鬧,又能如何了?近日來你越發謹慎,難不成是被那些外來的修士給嚇破了膽。”


    被喚作老陳的黑衣老人一直麵帶憂色,低聲說道:“四少爺,小心使得萬年船啊!你也知道主人的雷霆手段,若不是二少爺狀若瘋癲,少不得被他一番教訓,免不了就會落下終生殘疾。老奴所作所為,全然是為了您著想,現在外麵的形勢是風起雲湧,應當韜光養晦為上,萬不可意氣用事啊!”


    “你……根本就是杞人憂天!”田利現在腦中全然是這絕色女子的身影和她對自己無視的挫敗感,心中升騰起熊熊怒火,他一看自己帶來的這幾個妖嬈女子,與這絕色女子一比簡直都成了庸脂俗粉,越瞧越覺得是俗不可耐。


    原本認為帶上這幾個年輕女子是為自己長臉,現在誰知卻是味如嚼蠟,食之無味,有些貽笑大方了。若是有這樣一位絕色女子相伴身側,那可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情。被這樣的十個八個庸脂俗粉簇擁起來與之一比,簡直就是懸若宵壤。


    他怒目橫眉道:“這幾人多少靈石定的包廂?老子出他們的十倍價錢,你現在立刻讓他們將包間讓出。”


    女子符靈搖頭說道:“這位公子,就算您出一百倍價錢,我們也不能答允您的。主人告誡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就要規矩當頭,這個是鐵則,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打破的。”


    “你!很好……很好!都長了本事啊!今天都是反了天了,我看你們是不想把這店開下去了,公然跟城主府叫板啊!絲毫沒有把城主府放在眼裏,難道都意圖謀反了不是”田利眼睛時不時盯著背對著他的瀾茵,一時間感覺顏麵盡失,憤怒的咆哮起來。


    “田少,我看他們這些人是壓根就不知道城主府的厲害,所以才沒將您放在眼裏啊!”另外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子煽風點火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姬煞葬三人毫不理會田利,正要走入包廂,忽然感覺後者暴起跡象,已經在凝聚全身氣勁,時刻有準備出手攻擊的征兆,顯然是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


    姬煞葬的神識已經不亞於半步開靈,一絲一毫的氣息盡皆能夠捕捉到,何況他的身體周身竅穴無一不在呼吸,對於周遭危險的感知力早已遠超同境之人數籌之多,不過目前田利的攻擊,也全然與危險二字無甚關係。


    雖然他與姬煞葬和瀾茵同為凝骨境大圓滿狀態,但是實際戰力相差卻是太大。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數十個田利這樣程度的修士合圍姬煞葬,被他逐個擊敗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即便田利傾盡全力攻擊姬煞葬,招數也不過是在瞬息之間就會被化解開來,可以說是對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威脅性。


    不過此刻根本就無需姬煞葬動手,就有一道縛身法決落在了田利身上。


    此時黑衣老者突然大驚,猛然間四下張望起來,額頭滲出了絲絲冷汗。他突然拱手說道:“請前輩莫怪,四公子隻是年輕氣盛,實則並無什麽懷心思。還望前輩看在城主府的薄麵上,請饒恕我等則個。”


    片刻後,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不鹹不淡說道:“既然田城主日理萬機,對後輩缺乏管教,那我代為管教一二,他即便知曉了,應當也是會理解的吧。”


    隨即便有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田利和剛剛開口煽風點火的華服年輕男子臉上接連挨上了十餘巴掌,頓時臉頰腫的猶如豬頭一般。


    “啊……”田利和那華服年輕男子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倒在地上捂著臉,痛得死去活來。


    盡管黑衣老者修為已是鑄身境後期,然而不但連對方氣息在哪捕捉不到,就連對方從何出手也絲毫沒有察覺。這大抵可以確定一點,若是這出手之人想要對付他,他就隻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不會有。


    這人修為至少是半步開靈,聽他語氣似乎跟城主大人平輩論之,極有可能是開靈境的大修士。


    “但凡來我別雅莊園尋隙滋事的,盡皆都會被教育一番,然後直接扔出去。念在我與田城主還算相識,你們自行把這二人抬出去吧!”雌雄莫辨的說話聲音依舊是不鹹不淡,沒有半點起伏波動。


    “好的好的!我們這便離去,這便離去。”黑衣老者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將尚且躺在地上還在掙紮的兩人一托而起,匆忙的走出了庭院。


    姬煞葬此時拱了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仗義相助,不然我們幾人這頓飯多半是吃不成了。”


    “這位小公子從頭至尾就平淡從容,頗有大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一分淡定,想來即便我不施以援手,你亦是有辦法化解的。”


    話音剛落,一個帶著狐狸麵罩的人從庭園角落中一隱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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