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後陳鈺就感覺到恥辱漫漶而來,自己是堂堂半步開靈修士,竟然被一個鑄身境大圓滿的人給唬住了。


    這事被這麽多人看到,其中還有不少蕩劍山莊和雲劍樓的修士,他們勢必會大肆宣揚,自己這個臉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一念至此,讓此時的陳鈺變得更加氣急敗壞,他狠厲之色一現,左手靈力激增,一拳打向姬煞葬麵門,嘴中喊道:


    “不識抬舉的家夥,給臉不要臉,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姬煞葬根本就不閃不避,被這一拳直接砸在了額頭之上。


    眾人隻見姬煞葬好似全無感覺一般,依舊是自顧自的給林無幽輸送靈力護其心脈,然而打他這一拳的陳鈺卻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陳鈺的手被震得生痛,而眼前被自己蓄力一拳打中的姬煞葬卻全然沒有半分吃痛的狀態。


    陳鈺不由自主的感到心驚肉跳起來,心道這是什麽程度的防禦力,這人難不成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受了我的蓄勢一擊,竟然連身體都沒有移動半分。


    姬煞葬緩緩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看了陳鈺一眼,沉聲說道:“無緣無故,為什麽打我。”


    姬煞葬煞力瞬間向陳鈺身上一衝,片刻之間又全部收回。


    陳鈺頓時感到一陣沉重的壓迫感襲來,隻一瞬間又消弭於無形,他此刻已經十分緊張,將姬煞葬視作凶獸一般。


    不過見陽丹門有數十名修士在此處,而且此地距離門派很近,又恢複了以往的傲然,壯著膽氣說道:“我是陽丹門內門第一人,你要是敢動我,定會付出慘痛代價。”


    姬煞葬在陽丹門呆了一段時日,對陳鈺也算有些印象,知曉他是個半步開靈的準丹道宗師,也頗被門派器重。


    隻是姬煞葬著實沒有意料到陳鈺竟會色迷心竅,惡向膽邊生,肆無忌憚的招惹起他來。


    不過此刻他並未打算要拿陳鈺開刀,畢竟楊錦雲和裴華還在陽丹門中修習,如此把事情鬧大,委實欠妥。


    將陳鈺擊斃了尤為不妥,盡管擊殺此人十分簡單,但善後起來卻是十分困難,勢必會將陽丹門大大得罪。


    若是把他打個重傷了事,屆時等他把傷養好了,以此人狹隘心腸,多半又會給楊錦雲和裴華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時之間姬煞葬隻得以震懾為主,他漠然的看了陳鈺一眼,說道:“此事我記下了。”


    陳鈺看著姬煞葬默然表情,心中的羞辱之心越來越強,逐漸戰勝了理智,不甘示弱道:“你想怎麽著,殺了我?就憑你!我呸!”


    此刻裴華,楊錦雲也聞訊從雲梯上傳了下來,見到姬煞葬和陳鈺起了衝突,林無幽倒在姬煞葬懷裏氣息微弱,擂台一旁則是站著一個衣衫出現了幾處破口的絕美女子,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但見姬煞葬處於糾紛之中,兩人也顧不上許多,三兩步跑了過來。


    楊錦雲頗為擔憂的說道:“師父,林姐姐到底怎麽了?”


    姬煞葬微微搖頭道:“不妨事,性命無虞,你和老裴好好照看無幽,為師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裴華和楊錦雲也看出了陳鈺和姬煞葬有些不對付,他們兩一人鑄身境後期修為,一人還處於凝骨境後期,著實也幫不上什麽忙,要是強行介入反倒會惹來陽丹門弟子的同仇敵愾。


    他們兩也相信姬煞葬全然可以處理妥當,於是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帶著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林無幽去了一處相對安靜之地。


    落塵麵無表情開口道:“要不要我幫忙把這個家夥處理掉,然後繼續切磋。”


    這個家夥無疑指得就是陳鈺。


    陳鈺聽落塵開口,頓時腦中猶如翁的一聲,竟是呆在了那裏。


    在門派中算是如魚得水,春風得意的他,在一天時間竟然接連遭受侮辱,顏麵幾乎掃地。


    這讓平日裏順暢日子過得多了的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可惜剛剛開口說要處理他的人是落塵,觀海劍宗鑄身境第一天驕,遠遠不是他這個陽丹門鑄身境第一人可以比擬。


    他不敢回罵落塵,不僅僅沒有實力,也根本沒有勇氣,一眾陽丹門弟子同樣也是理智的選擇了沉默。


    對手太強,地位太高,除了低頭,他們沒有第二種選擇。


    此刻不僅僅是雲劍樓的修士哈哈大笑起來,就連蕩劍山莊的修士也跟著一塊起哄。


    陳鈺平日裏為人就高調,舉止傲慢,同為青空城三大門派的蕩劍山莊和雲劍樓就有很多修士看不慣他,此時正是大肆羞辱的好時候,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陳鈺聽著這些平日裏根本就看不起的修士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這他,肺都快要被氣炸了,他不敢遷怒落塵,隻得把這全部怒火都發在了沒什麽根腳的姬煞葬頭上。


    “小子,你敢不敢跟我決鬥,生死由天。”


    陳鈺氣急,冷冷的看著姬煞葬這個始作俑者,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句話。


    “想找我決鬥,你可不要後悔。”姬煞葬略微露出玩味之色,全然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後悔!我會後悔?就憑你?”陳鈺似乎找到了宣泄點,肆意的大笑起來,他眼神中全是冰冷之色,此刻他已經準備全力以赴,要將姬煞葬擊斃於此,這樣才可以一雪前恥。


    姬煞葬笑著對落塵說道:“我要先和他打一場,你可介意?”


    落塵搖了搖頭說道:“無妨,速戰速決就是。”


    說罷她轉身走下擂台,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盤膝閉目養起神來。


    落塵這句話又一次刺痛了陳鈺的神經,他有些癲狂的大笑起來,全身靈壓如潮水一般的爆發,手中華光一閃,寄出了他唯一的一件攻擊型半步法寶,座丹堯。


    座丹堯看似如同一個精致的微型樓閣,咋一看去同輔助型和治療型半步法寶一般無異,實則卻是實打實的純粹殺伐類型。


    座丹堯內部湧出無形靈力之線,大抵會在對手尚未察覺之下將其周身上上下下盡數纏繞。一旦被其纏繞超過100條靈力細線之後,行動力將會大打折扣,當被纏繞數超過200條靈力細線之後,幾乎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隻得任其宰割了。


    陳鈺召出座丹堯後即刻發動了無形攻勢,不過他為了迷惑姬煞葬拖延時間,讓座丹堯纏繞之力凸顯,便收斂了之前的氣惱情緒,冷然開口說道:


    “寂沙,你與陽丹門也有些緣分,我不願欺你一個小境界,大可給你兩個選擇,一來是我壓製境界到鑄身境大圓滿跟你鬥法,二來是我以本來境界跟你相鬥。”


    他頓了頓有補充說道:“不過真打起來拳腳無眼,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陳鈺說話的同時,座丹堯的無形靈力之線已經從數出纏繞起距離十丈開外的姬煞葬來,脖頸處,手臂處,身體處,足踝處都有細線纏繞,數息之間已經纏上了幾十條之多。


    陳鈺不動聲色,繼續說道:“你大可以慢慢考慮,我也不是那樣蠻不講理之人,會給你足夠的時間。”


    姬煞葬輕笑說道:“你這個半步法寶倒是不錯,足可殺人於無形。”


    陳鈺一聽姬煞葬所說,霎時臉色大變,再也不掩飾,全力催動起座丹堯來,靈力細線加速狂湧而出,在空氣中產生了嗞嗞的波動,盡數向姬煞葬身上纏繞而去。


    姬煞葬不閃不避,依舊笑著說道:“你能催動這半步法寶靈力細線纏繞的極限數量是多少?200,300,亦或是500?”


    他語氣輕鬆,如尋常閑聊一般,隻是嘴角的玩味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陳鈺已經完全不淡定了,他極力壓製自己內心的緊張和不安感,獰笑說道:“強撐著有什麽意義,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一敗塗地。”


    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墨黑色的短刃,隱於袖口之中。這把短刃是極品攻擊型法器,名為黑沼,陳鈺習慣性用它將對手一擊斃命。


    此短刃鋒利異常,其中還蘊含暗係和毒係雙屬性,且便於隱藏,用來殺人是最好不過了。


    陳鈺隻待姬煞葬行動不便之時,就用黑沼刺穿他的心口,直接將他擊殺於此。


    陳鈺手中座丹堯的靈力之線已經有284條纏繞在了姬煞葬身上,這已經是他能夠催動的極限。


    哪怕是半步開靈修士,纏繞的靈力之線隻要在260條以上,基本上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何況是姬煞葬這個鑄身境大圓滿的修士。


    陳鈺見姬煞葬絲毫沒有動彈,已然篤定他此刻已經被徹底束縛死,再也沒有餘力走出一步,更遑論是對自己發動攻勢。


    他哈哈大笑起來,一步步的走向姬煞葬,口中說道:“小子,話說得太滿可是會吃虧的,今天我就好好的給你上一課。”


    他嘴上這麽說,隱藏在手中的黑沼露出森寒的獠牙,隻待走到姬煞葬身邊就將他一擊斃命。


    姬煞葬似乎沒有意識到死神已經漸漸降臨到身上,掙了一下感覺無法動彈,但他嘴中不服軟,依舊開口說道:“盡管放馬過來吧!別以為使用這個半步法寶就可以贏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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