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煞葬觀察了一下落塵氣色,之後開口說道:“你靈力未複,現在我不會跟你鬥法。即便是勝了現在的你,也是勝之不武。”


    落塵聽罷,秀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悅,說話聲音也變得有些冷然起來:“在下修為高出你一籌不止,靈力即便是沒有全然恢複,跟你鬥法也已然算是占了境界上的便宜,何必要去計較這些。”


    姬煞葬搖頭說道:“你若靈力未完全恢複,此次戰畢,我們多半還要再打一次。”


    落塵美眸之中華光閃現,冷笑說道:“真是好大的口氣,當真以為我現在的狀態就贏不了你了?”


    她渾身冰寒之力激蕩而起,一時間周邊的氣溫驟然間降了十度不止。


    姬煞葬見落塵神色不悅,依舊不為所動,直言說道:“你要是不將自身靈力完全恢複,我堅決不會和你切磋鬥法。”


    “你……”落塵美眸中出現憤怒之色,言語變得更加冰冷,美目含煞望著姬煞葬說道:“我很討厭被人威脅。”


    姬煞葬與她的目光對視,沒有露出半分畏懼之色,依舊平靜開口道:“如果你我二人都不是全盛狀態,那麽這場鬥法就難以酣暢淋漓,你所求的,不就是一個可以傾力而為的痛快嗎?”


    落塵沉默下來,渾身冷得像是極寒之地的玄冰,半響之後她微微舒緩了一口氣,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麽呢,隨即將冰寒之力盡數收回,冷然說道:“好,明日此時,你我依舊在此地一決高下,到時候我看你拿什麽讓我酣暢淋漓。”


    “若是你不堪一擊,我定然會當場將你擊殺,讓你連口出狂言的機會都沒有。”


    姬煞葬哈哈大笑,正色說道:“好,明日申時,我會將無幽的那一份一並討回。”


    姬煞葬身形一現,下一刻出現在了裴華和楊錦雲的身邊,看著林無幽的狀態轉好,略微鬆了一口氣。


    楊錦雲小聲問道:“師父,你明天能穩贏這個白衣女子嗎?”


    姬煞葬搖頭說道:“並無十足把握。”


    楊錦雲詫異道:“她有這麽厲害,師父你可是對上開靈境修士都不落下風的。”


    姬煞葬平靜說道:“小雲,這個世界很大,有一些半步開靈修士的實力並不亞於一般的開靈境,如你的林姐姐,還有之前跟她鬥法的白衣女子,她們都很厲害。”


    裴華說道:“老姬,這位厲害的女子應該跟雲劍樓修士有莫大淵源,我先前看他們神色恭敬,還聽到那些雲劍樓的鑄身境修士叫她上使。”


    姬煞葬點頭說道:“沒錯,要是估計無差,以她的修為造詣,應當就是聲明在外的觀海劍宗鑄身境第一人,落塵。”


    “若非四色以上的天象顯化,不可能尚未用出全力就將無幽擊敗。”


    “難怪!”裴華歎道:“怪不得連你也沒有必勝把握,那得強到離譜。”


    姬煞葬白了裴華一眼道:“別老給我戴高帽子,我也沒到強得離譜的程度。”


    裴華笑道:“對對對,你這不叫離譜,叫沒譜成了吧!”


    姬煞葬做出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將還沒完全醒轉的林無幽抱了起來,開口道:“先回去吧!我還得好好瞧瞧她的傷勢。”


    楊錦雲開口問道:“師父,咱們還回陽丹門嗎?”


    姬煞葬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回,幹嘛不回。”


    雖說將陳鈺修為盡廢是出自姬煞葬之手,但此事於情於理都站在姬煞葬這邊,而且諸多在場目睹全過程之人當中還有不少雲劍樓和蕩劍山莊的修士,相信陽丹門也不會將此事鬧大。


    即便是遷怒於他,姬煞葬也是不懼,屆時就看太上長老古三恒的態度如何。


    若是古三恒有心要作保,此事自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哪怕是結怨,也是姬煞葬與陳鈺的私怨,與陽丹門沒有太大幹係。


    但若是古三恒置之不理,那麽此事倒不容易如此善了,到時候隻能看事態發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陽丹門,開陽殿內,一眾長老都眉頭深鎖,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六旬老者滿臉怒意,手心撰得僅僅的,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一群鑄身境修士在大殿一側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被眾長老文化的那名鑄身境修士額頭全是汗水,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大概是因為緊張的緣故。


    陳鈺躺在一旁,由於修為盡毀,他一頭烏黑頭發已經變得花白,臉上也出現了不少皺紋,此刻完全不像他一直保持的30歲上下模樣,已然跟六旬老者無異。


    那位陰沉著臉處於暴怒邊緣的老者正是陳鈺的師尊,也是在陽丹門頗有地位的實權長老,楚天放。


    楚天放本就是性情暴戾之人,此刻還能耐著性子聽這名陽丹門弟子說完,已經殊為不易。


    “你說是鈺兒先挑得事,那個寂沙隻是在防禦的時候失手將他打成重傷?”楚天放的聲音壓得極低,緩緩從嘴中說出,更是讓那名弟子緊張不已。


    “回楚長老,確……確實如此,當時不僅僅是我們看見,還有不少蕩劍山莊和雲劍樓的人,他們……他們說理都在寂沙身上,要是我們陽丹門不明事理,非要遷怒於寂沙,他們一定會大肆宣揚,我們的……不齒行徑。”


    “放他娘的屁!”楚天放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角之上,整個桌子都被勁風完全掀翻起來。


    “老楚啊!自家門內幹嘛發這麽大的火,弟子們不都是就事論事嘛!”一名富態的老者平和說道:


    “周清也已經將事情的全過程交代得比較清楚了,照他的描述,卻是當時情理都讓那個寂沙給占了,我們要是全然不顧輿論將寂沙給處置了,那陽丹門的聲譽……多半會不保,此事你可得從長計議啊!”


    “哼!張誌由,倒在這裏的不是你的愛徒,你自然說得是輕飄飄了。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嗎?鈺兒根本就是被那個混賬東西設計的。”


    “區區一個鑄身境大圓滿,失手一擊就將半步開靈的鈺兒打得修為盡廢,這簡直就是荒唐。這個叫寂沙的肯定是一早就布下了圈套,引鈺兒上鉤想除他而後快,怕被我們陽丹門尋仇才故布疑陣,真是陰毒,奸猾,無恥,無恥至極。”


    “本座要是不為鈺兒報仇,將這個奸猾小人除之而後快,那怎麽對得起我這一手栽培的愛徒,他可是修為盡毀啊!此生都淪為了廢人,他的大好前程就這麽斷送了,被這個卑鄙無恥的奸猾小人給斷送了。”


    “楚長老請息怒。”一名容貌甚好,外貌約在40上下的女修士開口說道:“你此刻處置寂沙,倒是除之而後快了,那接下來陽丹門的聲譽盡毀,你可擔得起,挽得回?”


    “是啊!曾師妹說得對啊!老楚啊!你也一把年紀了,要是這件事你還這麽衝動的做,那麽你是痛快了,咱們整個門派都得為你背這個鍋,你於心何忍啊!”


    張誌由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繼續說道:“咱們都是千餘歲的人了,做事情就該謀定而後動,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這解不開的結不就解開了嘛,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楚天放瞧著張誌由這副模樣,越聽越是生氣,他破口大罵道:“直你娘個屁!姓張的,鈺兒修為盡毀你是不是心裏高興壞了,我徒兒爭氣一直壓你那幫沒出息的弟子一頭,你心裏一直憋著股氣吧!看著鈺兒現在的淒慘樣子,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對吧!”


    張誌由連連搖頭道:“沒啊!陳鈺師侄被打成這樣,我也是心中惋惜不已,你可不要瞎說,咱們都是陽丹門人,都以門派興旺為己任,陳鈺師侄資質上佳,平日裏我也是多加照拂,希望他能更上一層樓,你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楚天放陰沉著臉:“你別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咱們認識近千年了,你心裏有什麽小九九本座能不知道,哼!這個寂沙的性命我是要定了,你們誰也別想插手。”


    陽丹門一眾長老聽楚天放執拗的話語,都是連連搖頭,


    但知曉楚天放的火爆脾氣,一時之間也無人搭腔,哪怕是張誌由也沒去觸這黴頭。


    正在此時,開陽殿門口有一個人影走入,一眾長老看到此人,神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來者正是陽丹門地位極高的太上長老,古三恒。


    古三恒近年來也鮮少在這些長老麵前出現,今日這個時間段現身,很明顯正是為了寂沙打傷陳鈺的事而來。


    古三恒皺著眉頭,直接開口說道:“天放,此事就這麽過去了,別在追究。”


    楚天放的眼睛驟然睜大,不可思議道:“太上長老,您說什麽?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陳鈺……他可是本門鑄身境第一人啊!半隻腳都踏入了丹道宗師之列。這樣的人才被別人給廢了,您竟然讓我不了了之?這事怎麽可能過得去?”


    他神色激動,聲音陡然間拔高了幾度,顯然是不想善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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