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鍾神色有些凝重起來,鄭重其事說道:“寰辰界的魂潮雖說每十年就會有一次,但是卻有大小之分。幾乎雷打不動在經曆過9次10年一遇的小魂潮之後,每當真噩者出現之時將會迎來大魂潮,也被稱之為百年魂潮。”


    “唯有百年魂潮之後,寰辰界第二層的大門才會開啟,每個部落都會根據大魂潮的表現獲取相應可進入的名額。”


    姬煞葬和司徒鍾並肩而行,司徒夢雲和中年背劍魂修司徒魂山緊隨其後,在後麵便是一些鑄身境大圓滿的魂修。


    寰辰界一層的部族等級觀念非常的重,而他們對等級高低的衡量無非就是三點,一是修為,二是戰力,三是魂力。


    雖說姬煞葬的修為是鑄身境大圓滿,但是他之前表現的戰力已然在半步開靈之上,於是也得到了他們的尊重和心悅臣服。


    在這片魂獸出沒的土地上,一切都是以力量為尊,這倒比無極大陸的形形色色要來得純粹許多。


    無極大陸仗勢欺人的,狐假虎威的比比皆是,而在這片魂修土地上,力量不行就是不行,任你部族勢力再強,等級地位也未見得就能高到哪去。


    “不知貴部落之前幾次獲得了多少入第二層的名額?”姬煞葬問道。


    司徒鍾笑著說道:“說來有些慚愧,300餘年前司徒部落尚且還是中型的程度,並未獲得入第二層的名額。直到200餘年前,司徒部落出了一個不出世的天才,以四色天象的半步開靈之力力挽狂瀾,硬生生將部落發展到了大型的程度。”


    “之後的兩次魂潮,司徒部落分別獲得了16個名額,和19個名額,在眾多大型部落之中隻算是排在中遊程度,雖說比上不足,比下卻是有餘。”


    “那位不出世的天才,現在可是在部落之內?”姬煞葬此時有了一些興趣,四色天象的半步開靈,按戰力而言應當是接近寰辰界第一層的天花板,他倒是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麽水準,比之無極大陸的天驕孰強孰弱。


    司徒鍾微微歎息道:“司徒觀微是與我同時進階鑄身境的,他資質高於我,比我早一步進入半步開靈,是前任的司徒部落族長。”


    “在上一次魂潮之後,他選擇進入了第二層,臨走前說他若是一年後還未回來,就由我接任部落族長。結果這一去,已經過了將近百年之久了。”


    “可有從第二層之中回來的族人?”姬煞葬摸著下巴問道。


    “有。”司徒鍾繼續說道:“他們說第二層跟第一層迥然不同,那裏不似第一層這裏處處都是戈壁和曠野,而是一株株參天巨樹和無邊無際的大海,是水族和空族的天下,而陸族,則是在夾縫中生存的族群。”


    “水族和空族,這倒是有點意思。”姬煞葬微笑開口道。


    看來寰辰界比自己想象得還要複雜,不過料想下來,玄讖冥柬所在之地應該是在二層之上。


    寰辰界的時間流速不知道是否跟外界等同,若是進入的時間太長可不行,無幽那邊可是有一定時限,自己必須要回去與她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道侶,不然幽煌結索十年之期一到,這個詛咒將會永久都無法解除。


    一旦時日一久,陰煞鬼氣越重之後,運勢將會無止境的下降,這對於修士而言絕然是極其致命的。


    運勢極差的修士可謂是舉步維艱,不要說什麽機緣,即便是什麽都不做都恐怕是在劫難逃。


    但凡運勢太低的開靈境修士,所承受的災劫強度恐怕是其他修士的一倍甚至數倍之多,恐怕僅僅就是一次普通的靈土災劫,就會弄得個九死一生的下場。


    凝骨、鑄身二境的修士大抵不會有太多的體會,但是修為一旦到了開靈境,就會充分感覺到運勢究竟有多麽重要。


    若是擁有強大氣運,可謂是一步順步步順,即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機緣都會接踵而來。


    正是因為如此,到了開靈境之後,有很多修習煞力的修士都會選擇花費代價除煞,為得就是讓自己未來的修行道路走得更加平坦,穩當。


    盡管煞力能夠對自身戰力有不小增幅,但是它太過於降低運勢,兩者權衡下來,為了保持戰力輸出而全然不顧運勢好壞的修士畢竟還是少數。


    對於大多數修士而言,修行畢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抵都是水磨的功夫,而不是為了爭朝夕之長短,成就一刹那的光火。


    像姬煞葬這樣不僅僅擁有濃厚煞力,還將煞力融為一體成為了煞屬性的修士,絕然是少之甚少。


    但凡這樣做的修士,他自身的運勢大抵會低到一個慘不忍睹的程度,這樣一來就算戰力上去了又有何用,機緣幾乎是靠不到,災厄卻會頻頻不斷。


    不過姬煞葬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擁有鼎靈女童的氣運加持。


    九儀敕天鼎可是逆殤級的靈寶存在,而氣運增幅,還是其主要的能力之一。


    可以說修煉煞屬性,甚至將煞屬性提升到力所能及的極致程度,姬煞葬與其他修士相比具備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大可以毫無顧忌去做,而不是像別人那樣權衡利弊,甚至得去思量兩害相權取其輕。


    若是在寰辰界呆了八年以上依舊取不到玄讖冥柬,那就不管其他,務必也要設法回無極大陸。


    姬煞葬不知道自己產生這樣的牽掛是對是錯,但他想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個隻有利弊得失取舍的複仇工具。


    突破開靈境,未必就隻有玄讖冥柬這一條途徑,有時候太過於執著,反倒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淪為聽話好用的棋子。


    盡人事,但是將得失看淡,方能維持住本心。


    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姬煞葬的心智變得越發堅定起來,不像過去那般的過於冷漠權衡,卻難以計較得失。


    姬煞葬雖司徒鍾一行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有餘,才來到了司徒部落。司徒部落建立在戈壁之間,整個部落外圍鑄了數十丈高的壁壘,一眼看去頗為雄渾壯闊。


    壁壘足有兩丈餘厚,且做工並不粗糙,看似防禦力不俗。正門隻有一個,像是鏽蝕了的鋼鐵,很是厚重,散發著一股塵灰般的氣息。


    見司徒鍾一行人回返,滋滋的開門聲響起,這兩扇足足有八丈餘高,四丈餘寬,厚度約莫有一米以上的鏽蝕鋼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司徒部落內部的風貌。


    司徒部落內部跟外麵的戈壁景致迥然不同,用綠洲來形容比較貼切一些。


    裏麵的屋舍都不算高,都是以二層,三層的木樓為主,樹木則是參差不齊,形態各異,幾乎大多都是姬煞葬從沒有見過的植被。


    姬煞葬隨司徒鍾一起走入,聽他慢慢介紹部落的方方麵麵。


    原來寰辰界一層的部落大小並非是由部族之人決定,厚實的城牆也並非他們所造。


    部落的大小,裏麵的屋舍、花草樹木幾乎每百年都會變化一次,自然生成的好壞程度完全跟大魂潮過後部落的排名息息相關。


    小部族不僅僅難以抵禦魂潮,而且他們生存的幻境也是相對惡劣的。


    中型部落稍好,但是可想而知,他們部落裏自然生成的生存環境,定然是不如想司徒部落這般的優越。


    而排在最前麵的幾個部落,可想而知他們內部的環境,大概可以用得天獨厚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這麽多好處疊加在一起,難怪各個部落對噩者都如此看中,巴不得將他們都請來當座上賓。


    司徒鍾是鐵了心要全力交好姬煞葬,故而對他的問題是悉心解答,事無巨細。


    此刻的姬煞葬對寰辰界一層大抵有了一些較為全麵的了解,知曉大概還有月餘的緩衝期,大魂潮便會逐步形成,然後對各個部落發起衝擊。


    魂潮的威力大概會基於每個部落上一次大魂潮的排名而定,上次排名第一的部落,受到的大魂潮衝擊絕對是最強的。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不論是綜合實力多強的部落,渡起大魂潮來都不會如何輕鬆,甚至有一些退步明顯的大部落,在魂潮的衝擊之下分崩離析,部族之人盡數陣亡,從此再也不複存在。


    原本在司徒觀微走後,司徒鍾一直十分擔心自己部族在下次魂潮之時會有些捉襟見肘,畢竟一名四色天象的半步開靈能夠起到的作用是極大的,而司徒部落之所以能夠連續兩次保住大型部落稱號,大抵也是跟司徒觀微有著必然幹係。


    直到實力強勁的噩者秦楓來到之後,司徒鍾才有些放下心來,如今姬煞葬能夠加入,又讓他如同吃了一個定心丸一般,覺得這次魂潮就算司徒部落的排名不會上升,應當保全大部落稱號也是無虞的。


    “我這便帶寂兄弟去你的住處看一看,那塊區域是司徒部落專門用來給貴客居住,環境雅致比這裏還是更甚一籌的。”


    司徒鍾笑容和善:“除了寂兄弟之外,其餘的四位噩者道友亦是居住才此處,你們都是同為外界而來,應當會更加親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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